夜幕降臨,玄月高掛,趁云啟等人熟睡,無相按照指定的時間,悄悄將燭照背負身上,一路爬山涉水,總算到了沅仙老人指定的地點。
紀元閣前,無相輕輕放下燭照,望向閣樓中被光耀拉長的身影,轉(zhuǎn)而看向正莫名盯著自己的燭照。
“燭照,你追尋了數(shù)十萬年的真相就在你身后”
“真相?”
無相伸手拂過燭照額間亂發(fā),看了燭照許久,如同第一次見到燭照那般將其抱入懷中,惹得燭照僵硬了身軀,感知到無相的微微發(fā)顫,燭照莫名心悸。
“無相,你怎么了?”
“去吧!”
說罷無相猛地將燭照推進紀元閣,一步一步倒退著消失在燭照眼前,直至再也看不見。
燭照眉宇緊蹙,轉(zhuǎn)頭間視線內(nèi)映入一片不著邊際的鏡面,低頭鏡面內(nèi)映現(xiàn)出鴻蒙數(shù)十萬年的濃縮光陰,一幕幕,一段段,無一不存于燭照的記憶中,震撼著燭照與生俱來的使命。
“原來戰(zhàn)魂帝就是那位應天地號召,以戰(zhàn)止戰(zhàn),始于殺戮的神明!”
“...”
聞得熟悉的聲音,燭照抬頭果見沅仙老人站在自己身前,只是不再同于往日那般目含敵意。
“今日謝謝你救了我”
沅仙老人默默搖頭,看了眼燭照,運用神力將手中混元球映入兩人腳下的鏡面,瞬時間鏡內(nèi)綻出冰藍與赤火纏繞的陰陽極法陣,伴隨著沅仙老人口中之語幻化鴻蒙初始之態(tài)。
“鴻蒙世代,天地初始,遵循萬物規(guī)則尋得極致冰火元素,幻化陰陽兩儀,平衡世間黑白?!?p> “陰陽兩儀?”
燭照看向鏡內(nèi)不斷擴大的陰陽極法陣,黑白相交縈繞冰火,剛?cè)岵跁炌ā?p> “奈何...”
“如何?”
鏡面中陰陽極法陣隨著沅仙老人的停頓,被染滿腥血的黑霧戾氣籠罩,沅仙老人聲音突然變得深沉憂傷。
“萬物繁生,鴻蒙混亂,戰(zhàn)火連綿,萬始之祖不忍生靈相殘,為保昆侖求天地秩序,取締陰陽平衡,以極致之力將其中一儀純化溶于殺戮,”
“...”
燭照看著鏡中被劃分開來的兩儀,極黑非黑,極白凈白,腦中震蕩猛然跪于鏡面,赫然放大的瞳孔中映現(xiàn)出鏡內(nèi)自己的降生與由來,十指緩慢成拳。
“然...萬始之祖自是心生愧疚,便將極白所煉化而出的心化為涅槃炎佩,與這位殺戮之神同時降生”
“愧疚?!”
跪在地上的燭照吐出胸中悶血染紅鏡中過往,突然狂笑出聲,無可抉擇與憤怒并屈加重了燭照的嗤笑,燭照一把揪住沅仙老人的衣襟拉近眼前,卻見沅仙老人指向自己頸脖間的冰晶熒霜。
“涅槃炎佩可與它有關?”
“...”
燭照的沉默正中沅仙老人的猜測,笑聲落盡化為深嘆,沅仙老人看著燭照赤眸中映現(xiàn)的哀傷,默默念叨。
“始極陰陽,始祖化一為二禁錮不熔,反之則萬劫不復”
“禁錮...不熔...”
說話間燭照受沅仙老人指引,看向被萬始之祖劃開的兩儀之間擎雷萬千,其力震懾天地,撼動著燭照所有感官。
“我浮玉山乃萬始之祖所創(chuàng),所等待之人便是您”
“我?”
“老生已老也是時候謹遵始祖之命離去了”
“什么意思!”
“我愿用畢生精力換取戰(zhàn)魂帝安好無恙,但請戰(zhàn)魂帝切記勿貪紅塵!勿入執(zhí)念!勿啟炎佩!”
“...”
“涅槃炎佩內(nèi)含戰(zhàn)魂帝一縷靈亦是你的心臟,只要你不動念,它便如一死物,永遠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你...”
燭照感知到沅仙老人蘊含神力的指尖在自己頸脖輕點,光耀乍現(xiàn)間手中緊抓的衣袍瞬間化為漫天星芒,撒落自己周身罩上一層無形的屏障,無止境的鏡面中話語聲緊隨而來,印入燭照腦海。
“一滴緣起,一滴緣落,是佛是魔,均在魂帝一念之間”
‘轟動!’
鏡面炸裂聲響起,黑暗襲來,燭照軀殼陷入沉睡,元神卻踏入了鏡中世界,讓她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由來和歸路。
一幕幕,數(shù)十萬年光陰似箭,使命與責任在腦中被不斷加深,但她始終不明白何為勿貪紅塵,勿入執(zhí)念...
又因何一滴緣起,一滴緣落,如同自己不可裁定的命運,自臨世便已被灌入了命劫,由不得自己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