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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養(yǎng)老指南

第5章:求師

大明養(yǎng)老指南 臣本蓑衣 3102 2020-03-30 08:18:51

  劉金山最終也沒有能夠從許靖觀的口中得知只言片語有用的東西,只得帶著一肚子困惑,領(lǐng)著他去寅賓館,安排了一間客房給他。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清早,許靖觀原本想要早早的去探望沈駟。卻不想,還未及動身,就被衙役找上了門來,跟他說,大人有請。

  許靖觀拖延不得,只得先跟著衙役去了,在昨夜見張伯龍的那間屋中,他看到了神色、臉色都明顯好起來的張伯龍。

  張伯龍一看到許靖觀,連忙上前,將許靖觀延請至上座,招呼衙役說:“快!去把本府的好茶泡一壺來,給仙長嘗嘗。”

  衙役答應(yīng)一聲,自去忙活。不多時,端回來一壺茶,還有幾樣十分精致的茶點。

  等到衙役退出屋子,張伯龍親手給許靖觀斟了一杯茶,神秘兮兮的一笑,取出一只小盒子,對許靖觀說:“仙長,我知道,仙長是得道高人,不屑俗物。但我呢,是個俗人,也就只好用俗物來報答了。這些小小心意,還望仙長千萬要收下?!?p>  許靖觀將盒子接到手中,輕輕打開盒蓋,心中頓時吃驚。

  只見古色古香的盒子里面,裝的卻實在是俗物。一個個小巧玲瓏的擺件,略一打眼,便也知道是純金所制,都鑄成極為精巧的神仙模樣,略數(shù)一數(shù),竟是二十八個。

  許靖觀心中驚訝之余,臉上卻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輕輕將蓋子合上,隨手把盒子放在一旁,對張伯龍說道:“大人有心了!”

  張伯龍看許靖觀收下,頓時雀躍,他說道:“昨夜真是多虧仙長救我!不瞞仙長,我自十年前,極偶然的一個機會,得到了一張豢養(yǎng)小鬼的方子。借著這小鬼,實在是一路順風順水。誰知道?自從去年我來到漢陽之后,這小鬼竟隱隱地開始不聽我的話。近來,我更是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管不了他了。不過,自昨日仙長贈了我這香囊之后,回到住處,便發(fā)覺那小鬼怕得直發(fā)抖。我將他好生教訓一頓!想必,有仙長在,今后,他應(yīng)是再不敢拂逆我了!”

  聽了張伯龍向自己傾吐的真相,許靖觀微皺眉頭。

  他很輕易地就感覺到了張伯龍心中的想法,有了這香囊作為保護,他恐怕要變本加厲的驅(qū)使小鬼了。

  但身為修道之人,許靖觀卻知道,再好的符篆,能夠?qū)π」礞?zhèn)之一時,卻無法做到鎮(zhèn)之一世。尤其是張伯龍貪念這么重,小鬼更容易變得越來越強大。照此發(fā)展,恐怕不需要太久,符篆就鎮(zhèn)不住他了。

  所以,許靖觀勸他說:“貧道觀大人面相,雖表面氣運豐厚,但實為竭澤而漁。若要覓長久之法,還需修身養(yǎng)性,克己復(fù)禮。方為正道!”

  張伯龍聽了這話,卻在興奮之余,完全會錯了意,他連忙說道:“好說,好說!有仙長這般的大能教導,我必當修身養(yǎng)性。仙長,我昨夜也是反復(fù)想過了。府衙,那是殺伐決斷之所,于仙長而言,恐怕不甚清靜,難免擾了修行。不若由我為仙長重新起一座道觀,用以供奉仙長,也好教導我漢陽百姓,起崇道修心之風,仙長覺得可好?”

  許靖觀心中喟嘆,雖然并沒能勸得張伯龍改變主意,但好在這個家伙對自己有些崇信之心,自己說的話,他還是愿意聽從的。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還是日后再對他加以影響,慢慢指正吧。

  想到這里,許靖觀矜持的點頭說:“如此也可,那就勞煩大人費心了?!?p>  或許是要表現(xiàn)出自己對許靖觀的敬重,張伯龍當日就將為道觀選址的事情吩咐了下去,隨后,便每日將許靖觀請在身旁。即便是登堂理事,也非得要許靖觀在身邊不可。好似生怕許靖觀離了他的視線就會消失不見,又或者是怕在自己視線之外有人慢待了許靖觀一般。

  如此折騰了十數(shù)日,每日許靖觀得以脫身之時,都已經(jīng)到了梳洗安寢的時辰。以至于,他一直想要去再拜見沈駟一下的事情,竟遲遲沒能如愿。

  這一日夜里,許靖觀照例跟著劉金山從張伯龍那里離開,回住處去休息。

  走到僻靜處,劉金山手持著燈籠在前,卻給他引了一條與平日不同的路。

  許靖觀心中詫異,便問道:“劉班頭,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劉金山頭也不回的對他說:“自然是四爺要見你,別磨蹭,跟上就是了?!?p>  許靖觀頓時更疑惑了,但也不敢多言,只緊緊跟在快步在前的劉金山身后。兩個人左拐右拐,沒過多久,就進了府衙大牢。

  夜已深了,值夜的禁卒兢兢業(yè)業(yè),十步鑼響,后十步鈴響,再十步梆響。周而復(fù)始,絕無停頓,以示內(nèi)外皆安。

  許靖觀跟著劉金山到了那日見到沈駟的監(jiān)舍。

  牢房的門依舊是大敞著的,沈駟坐在桌邊,背對著門口。

  劉金山站在門口說:“四爺,他來了?!?p>  沈駟朝后擺擺手,劉金山給許靖觀遞了個眼色,自己躬身退了下去。

  許靖觀站在沈駟身后,也不知道沈駟找他來是干什么的,所以,站在那里,心情忐忑著不敢說話。

  過了片刻,沈駟問道:“聽說你這些天過得還不錯!被知府敬為座上賓的感覺可好???”

  許靖觀心中一慌,連忙回答說:“不敢欺瞞您,小道其實早早的就想來跟您稟報此事了。只是,知府他看得太緊,日日不肯給小道半點兒清閑自由。小道每日回到居所,都已經(jīng)是月上中天,想著您或許已經(jīng)安寢,便就不敢打擾,這才拖延到現(xiàn)在。說起來,實在是罪過?!?p>  沈駟轉(zhuǎn)身,把后背靠在桌子上,對許靖觀說:“我不問你這些,只問你,最近他是否給你許了不少的好處?你身為修道之人,豢養(yǎng)小鬼的弊端你該知曉才對,縱你在他身邊,我也是想著你能多少勸勸他。即便他不上正道,也不要一直往邪路栽下去才對!可如今看來,他似乎是變本加厲了。對此,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沈駟語氣平平,卻不覺間摻雜了凜然之威,許靖觀嚇得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給自己說情,“四爺明察!小道身為修道之人,對這些門道自然知曉,也不敢攛掇大人逆天行事。只是,那知府大人他太過執(zhí)迷!小道實在是勸不動?。≡鞠胫?,潛移默化或許可以讓他有所改變。但小道只要是提到了有關(guān)于讓他舍棄邪門歪道的事情,他要么當即岔開,要么就干脆當做沒有聽到,根本不肯收手。小道也是沒有辦法了……”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竟顯得委屈兮兮的。

  沈駟揉了揉眉心,對于眼前的麻煩極為厭煩。如果可以的話,他一點兒都不想把自己的本事昭之于眾。

  前世,雖然他憑本事救過很多的人,但也因此而吃過很多的虧。有多少人將他奉為神明,就有多少人對他恨入骨髓。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概道理于此也差不多了。

  但是,感覺著符篆傳回的陣陣至于破壁而出的動蕩感覺,沈駟知道,他不能再如此袖手旁觀了。

  張伯龍豢養(yǎng)小鬼,哪怕被折騰死,沈駟也不覺得自己應(yīng)該出手相助。但如果任由小鬼脫離束縛,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于非命,就像是之前枉死的那幾個平民百姓一般。

  想到這里,沈駟對許靖觀說道:“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因為大人身上的那張符篆已經(jīng)開始松動。我能夠感覺得到,隨著他愈發(fā)貪婪,小鬼的本事也隨之長得越來越快了。相信不出幾日,就能突破符篆。到時候,不止是他一個人會有性命之危。”

  許靖觀匆忙點頭,“是,小道知曉。那小鬼靠得就是他的貪婪修行,從他身上截取氣運,再加上之前造了殺孽,若真讓他得以突破,甚至再取一條人命,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只是沒有想到,他修行竟然如此之快,符篆竟也已經(jīng)鎮(zhèn)不住了?!?p>  沈駟哼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若只有他一人求死,我才懶得管他。而且,似這般貪婪無度之徒,不加以懲治,實在是便宜他了。你且聽著!你這幾日既然在他身旁,就替我好生看著他!不管他如何向你訴苦,你只需隨便說些平日里騙人的江湖話給他,不需多加理會。但若是他跟你說起諸如‘香囊不見了’之類的話,你需馬上告知我。那個時候,要發(fā)生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可控制的了?!?p>  “是,小道遵命?!痹S靖觀恭恭敬敬地答應(yīng)。

  沈駟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許靖觀看看周圍,卻膝行著向前蹭了兩步。

  沈駟挑眉。

  許靖觀露出一臉自認為真摯的笑容,對沈駟說:“小道自問天賦不遜于旁人,卻多年來未曾遇到像您這般有真本事的人。若您不嫌棄,小道愿意拜在您的門下……”

  沈駟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許靖觀注意到那神色的變化,連忙為自己解釋,“小道自知,在您面前,這點兒天賦實在是不夠看,但小道知道規(guī)矩的!只要您肯收下小道這個弟子,小道必定謹守門規(guī)、尊師重道。師父但有所命,弟子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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