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瞳孔猛然收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耳朵也向后豎倒。
程楚楚嚇得花容失色,手一松,我便乘勢落在地上。隨后,我腦海中閃過花淼和杜波先前的對話,眼中掠過一絲陰霾。
現(xiàn)場的騷動很快被控制,燈也全部被打開,這是杜波提前布置的安保力量起了作用。
“爸--!”
“叔叔--!”
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種萊和唐若忍不住失聲叫道,隨后種萊便撒腿跑向自己的父親。
翟小瑩一開始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當(dāng)燈光打開,她看清除躺在地上的,血流汩汩的種政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崩潰了,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一旁的花淼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扶住了翟小瑩,順帶檢查了一下鐘政的傷勢:“還好,子彈只是穿過肩胛骨,但是失血有些嚴(yán)重,需要立刻送醫(yī)院?!?p> “唐若,你和淼哥帶爸媽一起去,我要留下保護大家?!狈N萊很快清醒過來,低聲對唐若說道。
“不行,你別逞能,一定得和我一起走,不然我說什么也不會走的?!碧迫舸丝痰恼Z氣十分堅定。
“這樣吧,你倆留下,陳默小兩口,還有種萊的舅舅舅媽,你們和我一起將叔叔阿姨送醫(yī)院。
“好好好。”一旁的舅舅舅媽連忙答應(yīng),就連他們懷中的小虎也不斷點頭,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媽了個巴子的,沒想到他們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在里面直接動手,居然還敢還用槍?;?,你們趕緊送種叔和阿姨去醫(yī)院,順帶報警,這里交給我和種萊就可以了。”
杜波眉頭緊皺,面色陰沉如水,看不出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好!但是你這邊......”
“沒關(guān)系,你去吧,我這邊能搞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特么誰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說到這里,杜波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嘶吼道。
我能夠看得出來,此刻的他已經(jīng)處于暴走的邊緣。
“行,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點,隨時互通情況?!?p> 點了點頭,花淼便立刻下了決斷,他一直都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
杜波揮了揮手,從幕后走出兩個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護送著花淼一行人離開。
杜波從口袋里摸出藍(lán)牙耳機戴上,幾秒鐘之后,他拿起話筒對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婚禮遭遇了一些小變故,未能如期進行,我在此對各位深感抱歉。但對于剛剛的槍擊事件,我需要做一些排查。目前酒樓所有出入口都已封鎖,請大家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誰亂動,誰就是可疑分子!”
杜波話音剛落,宴會廳四周突然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涌出許多警衛(wèi),將所有人包圍了起來。
看著周圍數(shù)十個全副武裝的黑衣警衛(wèi),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個個靜若寒蟬,都紛紛照杜波的話做。
似乎直到現(xiàn)在,我們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杜波是剛剛上任的大華集團軍工部總裁,有了號令特殊制式部隊的能力。
我則是把目光投向了混在人群中的廖局長,鼻子動了動。
似乎,在他的身上,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我又仔細(xì)觀察了一遍,第一遍似乎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但當(dāng)我發(fā)動了靈識,便看出了端倪:他的上衣內(nèi)兜里,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消音器器身。
“是那個廖局長!”
我連忙將我的發(fā)現(xiàn)告訴種萊。
種萊得知這一消息后,又連忙告訴了正準(zhǔn)備翻看監(jiān)控視頻的杜波。
杜波聽了種萊的話,有些難以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大的事情,等我先驗證過后再說吧,反正暫時他還跑不了。”
說完,杜波便慢慢看起了監(jiān)控視頻。
面對杜波的謹(jǐn)慎,我深感無奈,但也沒有辦法,他這是新官上任,屁股還沒坐熱,不愿隨意生出事端。
在他這個階段,民意基礎(chǔ)于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等他什么時候成長到花睿那個地步了,他才可以暫時忽視這些。
我可以察覺到,廖局長正試圖從人群中心緩緩地移動。
他想去哪兒?我有點著急。
轉(zhuǎn)過頭看向杜波,此刻的他也是一無所獲。
“看不見,這個人很了解這里,利用了監(jiān)控攝像頭的死角擋住了自己的主要部位,只露出了手臂?!?p> “杜哥!別猶豫了,是那個廖局長,一定是他,他覬覦我老爸的位置很久了,也被我爸打壓了很久,這次來,一定是別有用心......”
種萊顯然比我更急,一直在努力地勸說杜波。
杜波揮了揮手,打斷了種萊的滔滔不絕,沉思了一會兒,而后站起身,像是下了個很大的決心,面對著下面的警衛(wèi),緩緩舉起手指向人群之中的廖局長:“抓住他!”
廖局長一見事情敗露,連忙向屋頂開了兩槍。一剎那,剛剛被控制住的人群又亂成一片,四散奔逃,場面十分混亂。
“唐若!”種萊只來得及喊了一聲便被人群裹挾了進去,而唐若身著潔白的婚紗,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奔跑,只能驚慌失措地原地踱著步。
“媽的,這個人一定有鬼,給我找到他!所有人全部抱頭蹲下!”
不知被誰推了一把的杜波突然間腳下一個趔趄,隨后突然間出聲怒吼。
或許是這聲震怒的嘶吼聲起了作用,有一些人選擇了抱頭蹲下,而后這樣的動作連成一片,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抱頭蹲下,局勢再一次得到了控制。
我靠著自己的能力敏捷地躲過一次又一次踩踏危機,隨后躍上高處,尋找著人群中廖局長的身影。
突然間,我渾身汗毛倒豎,看向唐若的方向。
只見唐若的身后閃出一個人,正是廖局長。
此刻的他正用裝好了消音器的手槍前端抵著唐若的腦袋,一臉陰仄仄的邪笑。
“你好啊,大名鼎鼎的軍工部總裁,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嘛。”
杜波渾身一震,緩緩回過頭。
“呵呵,前禁衛(wèi)軍特戰(zhàn)員“獠牙”,果然名不虛傳。”
杜波揮了揮手,示意警衛(wèi)員們別輕舉妄動。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有點意思,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
廖局長一愣,隨后在臉上掛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
“憑你這把槍。我爸跟我說過,槍管上的獠牙圖騰,獨屬于一個傳奇的人物。再加上你握槍的姿勢和手指上的老繭,我便有了猜測的本錢?!?p> 杜波說著話,和廖局長有意無意地靠近了些。
“嗯,有點意思?!?p> 廖局長目光微微下沉,看向槍管上的圖案,似乎是有了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就在這一刻,杜波猛然出手,意圖奪槍。
然而,廖局長的動作比他更快,在零點幾秒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拉開保險、壓槍上膛的舉動。
一連串金屬撞擊聲讓杜波的動作生生停住了,因為他知道,他的動作一定會慢于子彈。
“確實有點東西,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但我勸你老實點,別讓人家姑娘家替你送命。”
廖局長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槍,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刺的我的眼睛有些疼痛。
“等等,你到底要干嘛?”這一次不光是杜波,種萊也急了,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