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胖老板咬牙切齒地吃癟模樣,我不由一陣痛快。
等著吧,等我病好了之后,第一個拿你開刀。
對于胖老板開的這藥,我絲毫不懷疑它的價格,畢竟友家里面的消費都是很貴的。
但是它的療效,我可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依著胖老板的性格,開出來的藥一定是類似于兒童感冒靈的那種,稍微能讓你感覺有點兒用,但一定治不好病。
不然,他也不會強調(diào)那句所謂的“治標不治本”。
否則,它的醫(yī)院哪里來那么多的“回頭客”?沒有“回頭客”他也就沒法開到現(xiàn)在。
不過,像他這樣絲毫不講誠信的店,一定沒有多少好日子可以過了。
至于胖老板說的貓鼻支這種病,在我的記憶里倒是有些了解。
據(jù)說也是會打噴嚏和體溫升高,不過致死率確實很高,這一點胖老板倒是沒有騙他。
不過,我這也沒有發(fā)燒,應(yīng)該只是普通的感冒吧。
我有些不確定地想著,同時心里也充滿了忐忑。
最后一世了,能力也覺醒了一些,我感覺我繼續(xù)努力活下去,不至于遭遇意外而死的話,肯定是能夠解開我目前腦海中所有的疑問的。
比如:我從哪兒來,要到哪里去?為什么會被封印了記憶?如果我這一世再次夭折,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
心里的疑問太多了,很多時候都沒法想通。
所以大多數(shù)的時間我都盡量使自己不去想這些。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我再覺醒幾世的記憶,應(yīng)該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得活著。
活著,這個在當今人類社會看來并不困難的命題,在我這里卻成了不得不跨去過的天塹,稍不注意就會有性命之虞。
出于對未來的恐懼以及想要康復(fù)的迫切欲望,還沒等種萊拿起注射器去吸取藥液的時候,我就主動湊上去吧嗒吧嗒舔了起來。
真特么難喝!我心中有些憤憤地想著。
但是沒有辦法,沒啥作用的藥也是藥嘛,聊勝于無。
而且良藥苦口利于病,說不定喝下去,也能成為我痊愈的一絲契機。
看著越喝越顯得興奮的我,種萊的表情很是滿意。
一邊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毛發(fā),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家胖白真的是長大了,爸爸再也不用擔心你不肯喝藥了。”
也不清楚到底是這藥確實有療效還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
到了晚上,雖然噴嚏依然在打,但是精神狀態(tài)好了不少,身上也舒服了許多,我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于是乎,我又在種萊的家里不停地亂竄。
陽臺、臥室、衛(wèi)生間等全都留下了我的足跡。
一會兒玩玩貓抓板,一會兒爬爬貓爬架,仿佛是把這兩天損失的精力全都找了回來。
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下來,我敏感地察覺到,種萊比陳默更能照顧到我。
他需不要朝九晚五的上班,感情方面也很穩(wěn)定,可以毫無顧忌地待在家里陪我玩上一天。
偶爾他需要工作了,我便自己玩自己的,與他互不干擾。
除了飲食起居,他會更加關(guān)心我的精神生活。
給我購置了許多的玩具,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雖然我穿上這些總是感覺束手束腳,不太方便,但是也不忍心拒絕他的一番好意。
可能這與他細膩的心思有關(guān)吧,他總是喜歡給人一些出其不意的驚喜,這可能也是唐若愿意選擇他的原因。
雖然他有時候表現(xiàn)的像個智障,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含糊,屬于那種很有原則的人。
在這一點上,他和陳默完全不同。
可惜,歡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浪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的我似乎病情更加嚴重了。
此刻的我趴在窩里,流著清水鼻涕,兩只眼睛略微紅腫,眼角處被粘液和眼屎糊著,有些睜不開眼睛。
眼睛下面的毛發(fā)上有兩道黃色粘液流下的痕跡,看起來整個臉臟兮兮的,很是難看。
看見這樣的我,種萊也知道我病的嚴重,有些慌了神。
藥也不敢再給我喂了,只能硬著頭皮拿起電話打給了陳默。
“你小子,怎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不過,長話短說啊,我這會兒在忙?!?p> 電話那頭,陳默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什么,吃了嗎?”種萊似乎有些緊張。
“嗯?你問的是早飯還是午飯?早飯我吃了,午飯還沒到時間。咋地,是要請我吃飯啊你?”
“那什么......”
“快點,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就掛了。”
“別別別,我打這個電話是想說......你的旺仔出事了?!?p> 種萊深吸了口氣,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半小時后,種萊帶著我按照陳默發(fā)來的定位把車開到了一家寵物店門口。
陳默早已等候在那里,一下車,最先迎接種萊的就是陳默的口吐芬芳。
“嘿你個混蛋,旺仔給你照顧,你就給照顧成這樣?你看看,眼屎糊一臉,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陳默湊過來看了我一眼,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哎呀,哥!這你不能怪我嘛,本來就是一普通的小感冒,哪個知道會變成這樣?而且我都盡力在給它治療了?!狈N萊的表情有些委屈。
“你治療,你拿什么治療?再說你懂這些嘛?”
陳默將我從車上抱下來,一邊往店里走一邊質(zhì)問道。
種萊疾走了兩步,緊緊跟在陳默的身后。
“我是不懂,不過寵物論壇的人懂啊,人家可是專業(yè)的醫(yī)生。而且我也帶它去那個友家看過了,開了250塊錢的藥呢!”
“我看你就是個二百五!友家那個死胖子分明就是個黑心鬼,你還敢去,真是人傻錢多。”
聞言種萊癟了癟嘴,沒有說話。
“旺仔這樣有多久了?”陳默把我輕輕放在工作臺上,轉(zhuǎn)頭問道。
“大概有四五天的樣子?!?p> “都這么久了,你才想起來找我?之前干嘛去了?”陳默有些生氣地看著種萊。
“我這......不是怕被你罵嘛?!狈N萊很是不好意思,腆著臉笑道。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你看,都有炎癥了,再等等,估計命都沒了,他還只是一只三個多月的幼貓誒。”
“我的錯,我的錯?!狈N萊不停地賠笑臉。
“那什么,之前胖老板看過說它這是貓鼻支,講的話還挺嚇人的,你看看是不是啊?”種萊看著陳默,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默聞言一窒,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頓。
“它之前有接觸過別的貓嗎?或者你們帶它出去過嗎?”陳默此刻的臉色嚴肅的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沒有沒有,除了求婚,沒有離開家半步啊。就算是求婚,也都是待在車里的基本上?!狈N萊連連擺手。
聽種萊這么說,陳默的臉色好看了些,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既然沒有接觸傳染源,那得貓鼻支的幾率不大,我倒是沒想到這一茬。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做一下檢測,如果真的是貓鼻支,麻煩就大了?!?p> “啊?那什么貓鼻支,有這么嚴重?”種萊似乎才剛剛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陳默轉(zhuǎn)過頭,直直地盯著種萊,嘴里一字一頓地說道:“是的,如果治療不及時,死亡率可達60%?!?p> 種萊聽完陳默的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沒有接觸傳染源,旺仔得貓鼻支的概率是很小的。畢竟,在我一開始給它治療的時候,就有給它打過貓三聯(lián),對這些病都是有預(yù)防作用的。”
陳默用鑷子取了一點我鼻子上的分泌物,放進一個機器里,蓋上蓋子,稍微操作了一下,便走回種萊的身邊說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狈N萊連連點頭。
陳默看了看手表,指了一下剛剛的儀器看著種萊道:“等個十分鐘,這臺機器會告訴我們結(jié)果。現(xiàn)在,跟我說說旺仔在你們家是個什么情況吧?!?p> 種萊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便將我的近況一五一十地對陳默和盤托出。
“胡鬧!人喝的藥怎么能和寵物用藥相提并論呢?就算是兒童喝的感冒沖劑,那和動物用的也完全是兩個概念。”
陳默聽著種萊的訴說,忍不住出聲呵斥,隨即又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你看看,旺仔跟著你可是遭了罪。我就覺得你不適合他,他跟著你我一點都不放心。不行,我還是得把旺仔接回我身邊?!?p> “哎呀,我承認!這一次是我的疏忽,但是以后我肯定會把它照顧好的,你相信我!”
聽陳默要把我接回去,種萊頓時有些急了。
畢竟,我要是離開他了,他可沒辦法和唐若交代。
“怎么著?聽你這意思,是要把我們家旺仔據(jù)為己有???種萊啊種萊,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看看你的所作所為,你讓我怎么放心把旺仔交給你?”
陳默看了看種萊,又看了看我,話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種萊剛想繼續(xù)為自己辯解幾句,但被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斷了。
“完成了?!标惸酒鹕韥恚粗贿h處的那臺機器。
連我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我知道,眼前的這臺不起眼的儀器,在某種意義上將有機會決定我的生死。
“噠噠噠......”機器的頂部緩緩地吐出一張小紙片。
陳默立馬湊到儀器跟前仔仔細細地盯著看,生怕錯過上面的任何一個字。
種萊也快步走了過來,站在陳默的身邊,伸長了脖子瞇著眼瞧著紙片上面的信息。
紙條緩慢地向上移動著,一行行的黑色字體漸漸浮現(xiàn)出來。
“這是......我靠!”
陳默和種萊兩人同時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