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守衛(wèi)明顯森嚴(yán)了不少,早在路上時已經(jīng)聽說彭城太守?fù)Q了新人。
凌霜心中滿滿的疑問卻只能從側(cè)面旁聽他們的交談,得到了信息甚少。
他們進(jìn)城還算順利,城里似乎也不再趕殺貓狗等小動物。看來這位新父母官不受常喜他們控制。
整個彭城都籠罩在一種緊張肅穆的氣氛下。路上行人眼神多了幾分警惕和犀利,不知道是不是跟半年前那場前秦偷襲有關(guān)。
曹曦等人直奔那條詭異的小巷,“死巷”終于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死巷,荒蕪的雜草都有半人高了。
顯然這里早已人去樓空。內(nèi)院更是一片狼藉,雖然有被清理過的痕跡,但隨處可見斑駁的干涸血跡還是隱約告訴著后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慘烈拼殺。
生銹了的大鐵鎖被重物砸落,曹曦腳步沉重地走進(jìn)了本屬于他的內(nèi)室。
房間里的布局?jǐn)[設(shè)已經(jīng)跟當(dāng)年他的習(xí)慣截然不同,顯然那個冒牌貨跟他性格大相徑庭。
他坐在床前沉默了很久,才悠悠走出房間,帶著人仔細(xì)檢查每一個角落。除了偶爾竄出一兩只野貓野狗,一個人影都沒有。
最靠近小巷里面那間獨(dú)立的小跨院內(nèi),地面焦糊一片,橫七豎八躺著近百具殘缺的尸骨。高度腐爛的惡臭味經(jīng)過了一個盛夏都沒有散干凈,看上去時分恐怖。
跟在后面的凌霜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常喜在研制炸藥?好像還引起了爆炸,死傷竟如此慘烈。
前面的曹曦突然蹲下了身子,雙手捂著眼睛,身體微微抖動著。
凌霜瞥了他一眼:這人又哭了。還真是個表里不一的家伙,剛毅的外面下藏著一副柔軟的心腸。
沒心思關(guān)心他想什么,凌霜憋著氣快速來到?jīng)]有燃爆的那堆類似手榴彈的東西面前。
她小心地抽掉引線,掰開強(qiáng)行用布條綁住的鐵皮,里面赫然散落出大量制作爆竹所用的炸藥。可惜這樣的東西根本沒辦法使用。
凌霜嘴角抽抽:好在這個常喜是個半瓶醋,只知道炸藥成分就是這個朝代爆竹的原材料,卻對配方不是很了解。
其實這個年代的爆竹里炸藥的配比還不是很好,只能勉強(qiáng)聽聽響,沒什么大的殺傷力。除非是像這樣堆積了大量硝石、硫磺之類的沒有做好防護(hù)處理,才會不小心引起爆炸。
凌霜在暗暗舒氣,慶幸那個常喜沒有什么大本事。曹曦可不這么想,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在手下攙扶下站起來:“趕緊去查,查他們的下落。把這些兄弟都就地掩埋了,好好安葬?!?p> 曹曦拖著沉重的腳步挪出了那個跨院,孤寂的背影讓凌霜呆愣了好一會兒。
看來這人確實不適合做大事,根本沒注意他們的死因,只一味地心疼他的兄弟。凌霜無奈地耷拉著腦袋跟了出去。
凌霜走出那個院子后,沒有再在這里停留,畢竟這里沒有她想找的人。
既然穿越男常喜本領(lǐng)不強(qiáng),凌霜也就放心了。大家彼此彼此,都沒辦法把這個世界徹底顛覆,那就不會太脫離歷史的軌跡。
凌霜心中自我安慰了一下,一縱身跳上了墻頭。
曹曦這時候倒是激靈的,凌霜沒有跟上他,他立刻意識到了。
轉(zhuǎn)身看著已在墻上回頭看他的凌霜:“喂!你去哪兒?寒霄回來看不到你會著急的??煜聛?”曹曦跨步上前。
凌霜朝他搖了搖尾巴,飛身下了墻頭朝小巷外奔去。
她現(xiàn)在急需了解彭城的狀況,最好能找到三虎。在這里沒人把一只貓當(dāng)回事,她能得到的信息實在有限。
可惜她在彭城兜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只認(rèn)識三虎的貓。也沒打聽到太多有價值的東西,畢竟貓們幾乎不關(guān)心人類的事情。
凌霜對自己與花花靈魂互換更加郁悶了。這種時候總是會感到非常不便。
她不想就這么等下去,雖然知道曹曦他們已經(jīng)在尋找假尊主了,但是她更擔(dān)心的還是花花和高遠(yuǎn)。
假尊主她相信曹曦他們能對付。她得趕緊追上花花的腳步。半年了,時間實在不短了。
離開這么久她也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那么多美男子,她最放不下的還是那個病嬌少年。沒他的日子里,她心中總是空落落的。
冷寒霄對她真的很好,小皇帝就更不用說??墒撬_不了自己,感情的事還真是沒有道理可講。
如今得了自由又回到彭城,她是一分鐘都不想再等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見到日思夜想的人。
凌霜看了看天色,太陽的余輝已經(jīng)所剩無幾,深秋的傍晚明顯比白天冷了不少。太守府已經(jīng)去過了,一位須發(fā)斑白的老者取代了那個前任草包,可惜她沒辦法知道其中詳情。
云龍山,只有云龍山這唯一的線索了。剛才打聽到消息,何謙已經(jīng)帶著兄弟們?nèi)ブx玄將軍麾下了。也不知道王恭和高遠(yuǎn)他們有沒有跟著走。
天氣陰沉,看上去好像要下雨了,凌霜瑟縮了一下。沒有了冷寒霄的溫暖懷抱,凌霜突然感覺很不習(xí)慣。
冷寒霄這人看著冷冰冰的,內(nèi)心卻異常柔軟。一想到與他朝夕相處的日子,凌霜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也不知道這家伙調(diào)集曹家軍順利不。
現(xiàn)在各地都有義軍,所以曹家軍這個名字倒是沒讓凌霜有任何驚訝。哪怕他的隊伍可能已經(jīng)隱藏了很久。畢竟現(xiàn)在九州四分五裂,各種諸侯小國,自立為王者不勝枚舉。
凌霜不再猶豫,一路狂奔,打算從南城門出城趕往云龍山。她現(xiàn)在頂著貓身,動作雖然快但是體力沒那么持久。跑了一會兒天色已經(jīng)大黑,好在這場秋雨沒有如期而至,倒是讓凌霜心中稍安。
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凌霜坐在一棵高樹上想著去哪里弄點(diǎn)吃的。
就在她正猶豫不決時,一個低矮的小院內(nèi),兩縷紅裝差點(diǎn)兒晃瞎她的雙眼。
那身影太過熟悉,盡管比記憶中要健壯了許多??粗羌m.纏的二人,凌霜腦袋嗡嗡作響。
想要跳下樹的動作都凝固了:他們在做什么?這樣的一身紅裝難道是成親?誰跟誰?
一顆心竄到了喉嚨口堵得呼吸都困難。凌霜拼命揉了揉眼睛想看得真切些,可惜糾纏著的二人拉拉扯扯回了房間。
高遠(yuǎn)和花花?不可能吧?他們倆怎么可能?凌霜差點(diǎn)兒從樹上一頭栽下去。
剛才那二人由于距離的關(guān)系看不真切。但是他們的動作身形實在是太像了。
凌霜覺得自己一定是太想念他們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覺。高遠(yuǎn)怎么可能拉著花花,而且二人似乎動作極其親密。這是成親了嗎?
到底是誰為誰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