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鬧了這么一出,凌霜更加沒了胃口。她直接跳下桌子,跑出去看這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高二小姐。
果然看見那白色狐裘,風(fēng)一般消失在通往高夫人的香梅居方向。
凌霜心中一凜,這是去搬救兵了?她可是記得那位胖得圓滾滾的高夫人。似乎跟這位出門忘帶腦子的高二小姐智商不相上下。
怎么辦?高遠(yuǎn)在后宅最里面。以他的動作趕過來怕是這邊已經(jīng)鬧起來了。但是不找他還能有誰肯幫忙?而且這人還要有能力鎮(zhèn)得住那位已經(jīng)稱了大王的猴子。
就在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見一個手拿小木盒的俊俏年輕男子。從凌霜身旁匆匆經(jīng)過。侯府后宅怎么會有如此衣著不俗的外男?凌霜忍不住跟了上去。
迎面氣喘吁吁跑來一人。凌霜抬頭往上看眼前一亮,居然是小喜子。凌霜心中大喜,還真是想誰誰就來了。小喜子來接這個少年了?那這人身份一定不一般,先攔下來再說。
想到這里凌霜緊跑幾步先一步來到男子面前,扯著他的袍子往靜園方向拽。雖然她拉不動他,但是至少能讓他知道那邊有麻煩了。
小喜子剛剛一彎腰想給那少年施禮,低頭看到了做著粗魯動作的凌霜。他被凌霜這么一扯禮數(shù)也忘了,一把將地上的凌霜給撈了起來:“怎么了?那位出事了?”
這幾日那位姑娘可是沒少給他們家少爺惹麻煩。他當(dāng)然知道那個瘋丫頭不太好伺候,所以第一反應(yīng)就是花花跟云姑鬧了不愉快。
凌霜在她懷里不斷示意他往那邊去,小喜子雖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但是他也沒忘記來的目的。他把凌霜放下:“先別鬧,我把王將軍送到少爺那里就過去?!?p> 說著趕緊再次給那年輕男子施禮:“奴才給王將軍請安!”說著要引那位王姓將軍往后院走。
那位王將軍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凌霜:“這貓倒是有趣?!比缓蟾∠沧永^續(xù)前行。凌霜一看攔不下來。可是她剛才已經(jīng)看到了從西面匆匆趕出來的一群丫鬟婆子的身影。
再沒時間給她多想,見那位王姓將軍手中捧著一個方木盒。凌霜后退幾步一個助跑沖向他。
王姓將軍見那貓突然朝自己沖來,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木盒應(yīng)聲落地,里面一張疊放整齊的宣紙飄落到地上。
凌霜一看機(jī)會來了,叼起那紙就跑。那位將軍一看自己的重要文件被叼走,哪里肯依。趕緊提步追著凌霜往靜園方向奔去。
身后的小喜子看著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這貓實在是太妖孽了。還能怎么辦?撿起地上的木盒也只能跟上了。
一貓二人總算在一群丫鬟婆子簇?fù)碇叻蛉四概M(jìn)入靜園前先趕到了靜園門口。高夫人見到面前一身天青色勁裝的年輕男子,面色一寒。
年輕男子顯然也認(rèn)識高夫人??吹礁叻蛉司尤煌o園這邊走來面色同樣一僵:“高夫人安!王恭這廂有禮了?!?p> 凌霜一聽“王恭”二字,嚇得趕緊把嘴里叼著的宣紙吐到了地上。心道:王恭也是個大帥哥啊,這古代美男子還真是多。
高夫人趕緊還禮:“王將軍客氣了,本該臣妾給將軍見禮才是?!蓖豕Э墒钱?dāng)朝國舅,地位斐然。
他不是外調(diào)了嗎?什么時候回京了?高夫人腹誹。但是有一點是很顯然的,那就是今日想收拾那個狐貍精和原夫人留下的那個老婢女,怕是不行了。
“夫人這是要去何處?可是王某擋了夫人?”王恭看了看高夫人身后那一群面露兇光的仆婦,當(dāng)然眼神也掃到了臉頰緋紅的高嬌。
“將軍說哪里話。臣妾一婦人有什么地方好去的,不過是出來隨便走走。將軍前廳請!”說完跟身邊嬤嬤低語道:“快去請二少爺迎接貴客?!备叻蛉擞植煌仡^申斥了一句:“還不快去給將軍備茶點?!?p> 仆婦們應(yīng)了一聲,趕緊分頭忙碌去了。王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可惜那笑容不打眼底:“高夫人不必這么客氣,我不過是來看看好友。高遠(yuǎn)現(xiàn)在何處?”
高夫人臉上的肥肉抖了抖,有些心虛道:“遠(yuǎn)哥兒去年不幸墜馬,身體不便。最近在后宅修養(yǎng)?!?p> “來人,去請大少爺!”高夫人臉色不甚好看,頓了一下:“不如讓越哥兒先陪將軍坐一會兒。遠(yuǎn)哥兒身體不便,怕是一時趕不過來?!?p> “不必那么麻煩,我去看他便是。夫人您先忙。”王恭說著低頭撿起地上的紙張,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大將軍,后宅多有不便。還是請將軍移步前廳?!备邒捎行┲?。高遠(yuǎn)住的地方那般簡陋,怎好讓這樣的大人物見到。她直接越過母親跳了出來。
王恭一愣,這是不讓他進(jìn)去了?不過這里畢竟是后宅,他一外男硬闖確實有些于理不合。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高嬌一眼:“也好,那就有勞了?!?p> 國舅爺?shù)礁吒舷伦匀蝗缗R大敵,免不了好一番折騰。等到高遠(yuǎn)被用軟轎抬到前廳時,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了。
王恭正被高越陪著在正堂端坐,聊著不痛不癢的閑事。雖然王恭和高家兄弟曾同在太學(xué)讀書,但王恭與高越卻沒多少交集。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二人根本談不到一起去。
盡管高越也想取悅這個當(dāng)紅國舅爺,但是實在是有些雞同鴨講,越聊越尷尬。好在高遠(yuǎn)終于在二人談到只能自顧自喝茶的份上時及時出現(xiàn)了。高越一看救星來了,趕緊起身撤退。
王恭看著被扶進(jìn)來的高遠(yuǎn)眉頭皺了起來:“子安,這是怎么弄的?竟然有如此嚴(yán)重!”
他直接起來過來扶住高遠(yuǎn)。
高遠(yuǎn)字子安,二人讀書時關(guān)系甚篤,是時常吃一個碗里飯的好兄弟??粗?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英姿煞爽的少年如今生活都不能自理,心中自然痛惜。
他早聽說了高遠(yuǎn)落馬受傷,但是他外任已有兩年,并不知道竟如此嚴(yán)重。高遠(yuǎn)淡淡一笑:“孝伯兄要是早些回京,也許我就不用受這許多罪了?!?p> 看著高遠(yuǎn)這副模樣,王恭自然心中不是滋味:“還是去你院子吧。你這個樣子怕是也坐不了多久?!?p> 高遠(yuǎn)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腿:“也好,就來我臥房長談吧。”說完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說的還真是有些耐人尋味。
偷偷跟著他們的凌霜見這位被謝安贊為天才的王恭,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好奇。長的雖然不錯,但好像也沒后世傳聞那般俊美無儔啊,還是高遠(yuǎn)好看些。不過人倒是隨和謙恭。
李青峰把高遠(yuǎn)背回了高遠(yuǎn)自己的院落凌云軒,還真的把他直接送進(jìn)來內(nèi)室丟到了床上。
而這位被高府上下無比重視的座上賓,竟非常隨意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高遠(yuǎn)的床前。李青峰趕緊把一個小幾搬過來,給二人擺放茶點果品。
由于最近高遠(yuǎn)一直住在后宅,這里雖然每日有人打掃,但還是多少有些氣味不佳。李青峰命人點了熏香,燃了炭火,并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通風(fēng),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凌霜看著那條剛好容她爬進(jìn)去的窗戶縫,心中有些美滋滋的。這個李青峰真是不錯,她正愁沒辦法溜進(jìn)去看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