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草民參見六殿下?!眽凵胶捅持幭涞娜魤m齊齊向六皇子見禮。
“兩位無需多禮,請坐?!绷钕缕鹕碜介缴稀?p> “多謝殿下?!眽凵教谷宦渥?。
兩人本著避嫌的原則,不便私下往來頻繁,這還是壽山除六殿下大婚之外,第一次親自登門到六皇子府去做客。
“如今京中風(fēng)聲鶴唳,瑞王親自到我府上,不知道會不會惹了太子猜忌?”壽山親自來看他,凌鋒心里自然歡喜,同時也有些許擔(dān)憂。
“太子視我為眼中釘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更何況,京城人人皆知有神醫(yī)在我府上住著,殿下抱恙,我卻不帶神醫(yī)來瞧瞧,反而容易引人懷疑……”
“殿下只是受了涼,靜養(yǎng)幾天,注意保暖就沒事了?!毖哉勯g,若塵已經(jīng)為六殿下把了脈,“草民給殿下開些驅(qū)寒湯藥,不出三日定能痊愈?!?p> “給明谷主準(zhǔn)備筆墨。”凌鋒沖著大管事說道。
“是,奴才遵命。明谷主請隨奴才來……”大管事領(lǐng)著若塵出去后,房間里就剩下壽山和六皇子兩人。
壽山也不再避諱,向六皇子細細說明了整個計劃,畢竟事關(guān)小五,還是得征得六皇子的同意才行。
凌鋒聽了,沉吟許久。
“這樣……也好……”凌鋒在內(nèi)心掙扎良久,小五是他在這世上最在意的人。他答應(yīng)父皇參與到奪嫡這一場博弈中來,一半是因為小五,而另一半……
凌鋒抬頭,深深地凝望著壽山。
“殿下可是有什么顧慮?”壽山不明所以。
“你……我們都走了,你獨自留在京城,一旦太子發(fā)難,你首當(dāng)其沖,太危險了……”凌鋒覺得自己總是被她擋在身后護著,這種感覺既十分感動又滿滿的心疼。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姑娘啊……
“如果我們都走了,皇后定會看出端倪。只有我留在京中,她才會放心大膽地去做……”壽山知道凌鋒擔(dān)心她,“殿下放心,臣有能力自保。況且皇后與臣積怨已久,一朝得勢,未必會急不可待地對臣下手,以皇后的脾氣,估摸著會留臣一條命日后慢慢搓磨……反而殿下的性命,才是她最迫切想要取走永絕后患的……”
“那好……我都聽你的……你自己千萬要保重……”凌鋒目光灼灼地望著壽山,拼命按住自己想去摸一摸她的手。
“多謝殿下關(guān)心,臣自會小心行事。”壽山只當(dāng)六皇子是個體恤臣下的好君主,這樣的新君將來定是萬民之福……
半個月后,就在太子連登基要穿的冕服都準(zhǔn)備好了的時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毒醫(yī)郎君邵玉輕進京獻“鳳靈丹”一枚,求娶五公主為妻,朝野嘩然……
傳說中的“鳳靈丹”能起死回生,延壽十年,果然陛下服用之后容光煥發(fā)神采奕奕。
其實所謂的“鳳靈丹”不過是若塵友情提供的上回?zé)挸傻哪穷w半成品,雖然沒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好歹也是十全大補,騙一騙皇后太子一干人等還是綽綽有余的。
邵玉輕獻丹有功,特封順義伯,賜婚五公主,由禮部擇吉日大婚。
這一下峰回路轉(zhuǎn),轉(zhuǎn)得太快,文武百官都沒回過神來。
以太子現(xiàn)在的處境,絕不可能再穩(wěn)坐東宮十年之久的……
皇上大病得愈,決定派太子赴皇陵祭拜天地感謝祖宗保佑。
太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去了,結(jié)果祭天儀式剛舉行了一半,皇陵后方的山林就著了火,好在被及時撲滅未傷及性命……
可祭天禮卻被迫中止,此乃大不敬。
再加之之前種種劣跡,一時間百姓皆傳言,太子失德,惹了天怒。
果然不出幾日,皇上下旨,太子于禁足期間私出東宮不尊父命,是為不孝,私制龍袍干預(yù)朝政居心叵測,是為不忠。此等不忠不孝之徒不配為國之儲君,吾皇順應(yīng)天命,廢太子凌镕為安陵郡王,一個月后就藩,無詔不得回京?;屎蠼套訜o方,禁足中宮反省。
就在此時,一直稱病臥床休養(yǎng)的六皇子凌鋒秘密出京城,藏身于御林軍駐地津門渡。
凌镕當(dāng)了三十幾年太子,一朝被廢。皇后自知山窮水盡,再不放手一搏可能今后都沒機會了。于是秘密傳令給潛伏在江南的叛軍,打著皇上病重受奸臣所控污蔑太子的旗號起兵造反,揮師北上,直奔京城而來……
與此同時,蟄伏了十幾年終于恢復(fù)部分元氣的達達殘部進犯北境,北境軍主力被牽制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發(fā)難,很明顯達達殘部與皇后太子一黨早有勾結(jié)。
幾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在皇上病重期間被皇后收入麾下,此時皇后和太子發(fā)動宮變將皇上軟禁宮中,其他幾個皇子以及許多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四處逃竄避禍,京城頓時風(fēng)雨飄搖,一場血雨腥風(fēng)在所難免。
“父皇,念在父子一場,只要您老人家乖乖交出玉璽,在傳位詔書上面那么輕輕一摁……兒子保證您衣食無憂安度晚年,您看如何呀?”太子環(huán)抱雙臂,站在龍椅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fā)的他的老父親皇帝陛下。
“父皇,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個道理想必不需要做兒子的來教您吧?兒子勸您還是別在這里耗著了……兒子這個太子當(dāng)?shù)脡蚓昧耍舨蛔R趣也沒關(guān)系。等兒子把幾個弟弟都抓回來,拎到您老人家面前剁手剁腳什么的……您想必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糟心的一幕吧?”
“哼!你個不孝子!朕就是死,也不會把江山交到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手里!”皇上冷冷道。
“父皇,您就別死撐了……北境軍被達達牽制住,別指望北境軍來救您……至于老六所在的御林軍,正跟江南五十萬勤王之師打得不可開交,能撐過十日再全軍覆滅就很不錯了,您不會還妄想著老六帶著御林軍來救您吧?那您可就要失望了……”太子得意地說。
“什么?!你們在江南集結(jié)的叛軍竟然有五十萬之眾?!”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叛軍有如此之多,與之前壽山根據(jù)羽箭推測的十到二十萬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