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將一縷碎發(fā)別到耳后,強作鎮(zhèn)定優(yōu)雅地接過丫鬟遞來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取出了一疊精致的杏仁餅,擺在桌上,然后又端出一個湯盅打開放在了若塵面前。
“……”壽山這才明白過來,人家姑娘嘴里的公子原來指的是若塵,并沒有包括自己在內(nèi)。
“那個……在下突然想起來還有些私事尚未處理,就不打擾了,告辭……”壽山尷尬地起身,打算自己識相點先溜了。
然而,事實往往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壽山剛抬腿想走,就被若塵一把拉住。
“杏仁餅,還有湯,怎么不拿就走?”
“……”壽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若塵,這是人家姑娘親手做給你吃的,就算你不愛吃也不好這么當(dāng)面就轉(zhuǎn)手送給別人吧……
“拿著,不然晚上又該餓得睡不好了……”若塵直接把吃食收進食盒里,一起拎著遞給壽山,大有壽山不接他就不罷休的陣勢,全然不顧及一旁楊小姐的面子。
“如此……在下就先謝過了……告辭?!眽凵揭话炎ミ^食盒,在楊小姐刀子一般快要殺人的注視下,同手同腳地出去了。
呼……怎么辦?會不會被那楊小姐暗殺……壽山逃回房間,還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陷入愛情的女人好可怕……
“楊小姐還有什么事嗎?若無事就請回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于禮不合?!眽凵角澳_剛走,若塵后腳就開始下逐客令。
“齡青只是……只是有些舊疾,慕名公子醫(yī)術(shù)已久,想找公子看一看……”楊小姐急中生智,找了個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理由。
“自古男女有別,楊小姐恐怕還是另尋一名女醫(yī)診治妥當(dāng)些?;仡^在下可以幫忙看看方子,略盡綿力?!比魤m全程無視楊小姐委屈巴巴嬌艷欲滴的模樣。
“如此……那齡青就不打擾了。”楊小姐憋著氣,逼著自己禮數(shù)周全地告退了。
回到房間越想越氣,砸了好幾個花瓶擺件,嚇得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譚夫人請了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是怎么了?”譚夫人一腳邁進門檻,差點踩到一塊碎瓷片。
“姐姐……嗚嗚嗚嗚……”楊小姐一見譚夫人,頓時淚如雨下,趴在譚夫人肩頭嚶嚶啜泣,“我到底哪里不好?就這么不招人喜歡……嗚嗚嗚嗚……”
譚夫人無奈地搖搖頭,拍著自家妹子勸道:“不是你不好,只是那明公子已經(jīng)心有所屬,你再怎么艷壓群芳,在他眼里都無濟于事……世間情愛,真是半分不講道理,也半分強求不得……看開些吧……”
內(nèi)院雞飛狗跳,外院歲月靜好。
這天天氣晴好,若塵說要帶壽山去尋訪一位故友,順便去城東集市逛一逛。然后兩人提溜著那個從梨花林里挖出來的小酒壇子,騎馬到了城東的一家名叫“東來”酒樓。
“好你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個把月前就傳信跟我說要來青州城,害得我日盼夜盼,脖子都盼得老長,你才姍姍來遲……行啊你,多年不見架子越發(fā)大了……”一個年近三十穿得像是老板模樣的男人,遠遠瞧見若塵他們下馬走來,迎面出來對著若塵就開始碎碎念。
“這次帶著女眷出行,走得慢些也是自然?!比魤m也不跟他寒暄客套,看來兩人是關(guān)系很鐵的好哥們。
“什么?女眷???你啥時候成親了?都不請我喝喜酒,太不夠意思了!”
“省省吧你,別瞎說……受人所托,護送人家的妹妹到青州來而已……”那老板一胳膊搭在若塵肩膀上,被若塵給推開了。
“等等……這位是?”老板終于發(fā)現(xiàn),與若塵同行的壽山。
“這是凌霜月公子,是我的朋友?!比魤m介紹道,“這是鄭東來,我的發(fā)小……”
“原來是鄭老板,失敬失敬……”壽山笑著拱手行禮。
“喲喲,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凌公子多禮了?!编崠|來還禮,“快進去坐吧,今天我做東,凌公子千萬別客氣。若塵小時候可是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的朋友就是我鄭某人的朋友……”
“咳咳咳……誰跟你穿一套褲子了,凈瞎說……”若塵打斷鄭東來。
“這不是說我兩小時候關(guān)系好的意思嘛,你現(xiàn)在怎的這么矯情了……”鄭東來第二次勾搭若塵的肩膀又被推開了。
酒樓老板請客,都不用自己想點什么菜的,全是招牌,葷素搭配,有魚有肉。壽山充分發(fā)揮了一個盡職盡責(zé)的食客應(yīng)有的基本素養(yǎng),埋頭苦吃,任由若塵他們喝酒敘舊。
酒足飯飽,壽山感覺吃多了有些積食,在鄭老板的建議下到頂層走廊站一站,吹吹晚風(fēng),順便又可以觀賞一下山景,實在妙哉。
也正好留若塵和鄭東來說說話,壽山隨一個小二出去了,出門前若塵還特意叮囑要披上披風(fēng),不得貪涼。
“這位凌公子……應(yīng)該不只是你的朋友吧?”鄭東來早就按奈不住心里的疑惑了,“看著纖細了些,難不成是個……姑娘?”
許多行走江湖的女俠為了圖方便經(jīng)常女扮男裝在外游歷,鄭東來開酒樓客棧這么多年,也算見怪不怪了。
“她是我的病人……”若塵低頭喝了一口酒,“也是我認定的人……”
“嗨喲嚯!你小子總算開竅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鄭東來一聽,激動不已,當(dāng)年他在拱州成親的時候挖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請若塵喝了,還挖苦若塵不近女色來著,將來成親都沒有好酒可以回請他喝。
結(jié)果人家若塵一點不慌,臨陣磨槍釀了一壇酒埋在了城外的梨樹林里,反過來挖苦鄭東來:“反正我比你年輕,不著急成親。等到那時候,這壇酒也算得上是珍藏佳釀了,請你足夠了……”
“打算什么時候成親?。窟@梨花酒都挖出來喝了,看來是好事近了……”鄭東來胳膊終于搭上了若塵的肩膀,眉飛色舞地追問。
“她還不知道……”若塵苦笑道。
我很懶才怪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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