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整整持續(xù)了一炷香,目前躺在地上的人儼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狀態(tài),明顯進氣不如出氣多。
“還有氣沒?”柳月放下溫潤的茶,悠悠說道。
秦宇回道:“還有,不過放棄救治撐死再有半柱香人就沒了?!?p> 本想問問到底是誰存心要她死,可惜這人一開始不配合,讓她對瞬間失去了從他這下手追尋線索的興趣。
“藍劍明日你去查查沈嘉茂最近都做了什么,見過什么人,回來詳細告訴我?!绷螺p聲吩咐道。
說完便又指著秦宇,“把他殺了抬出去,順便把巷子里的那些一道收拾干凈?!?p> 如果明天尸體被發(fā)現(xiàn),少不了會變成案件反映到柳青云那里,為了不給她爹爹添麻煩,還是不要把這些事暴露在明面上的好。
“你們倆現(xiàn)在住在哪兒?”柳月安排完明天他們的任務(wù),接著問道。
“主子不用在意我們,我跟秦宇需要時時刻刻保護在您周圍,所以也不需要固定的住處?!彼{劍回道。
柳月莞爾一笑,笑聲里多了一些戲虐,“時時刻刻?”
藍劍愣了一下,房間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藍劍才反應(yīng)過來,臉倏地一紅,糯糯道:“也不算時時刻刻,有些時候我們自然要回避?!?p> 主子這是存心逗弄自己?問了一個這么隱晦的問題,難道真擔心他們在她洗澡或者如廁的時候偷聽偷看?就算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柳月心情頗佳,多少有些得逞的意味,揚眉道:“挺好,有你們?nèi)绱思毿牡谋Wo我應(yīng)該能夜夜好夢。”
藍劍深深低著頭,嘴角一抽。
“下去吧,讓院門口的丫鬟進來伺候?!绷禄顒恿讼虏弊?,活動了下筋骨,坐在這里半天脖子都木了,隱約有些腰酸背疼。
藍劍溜溜趕緊出門去喚綠珠。
照舊睡前寫了封信讓烏鴉帶走,含著笑,想著李弘景進入了夢鄉(xiāng)。
柳月正吃著早膳,秦管家前來傳話。
“沈嘉茂來拜訪?”柳月端著粥碗疑惑道。
昨晚上剛經(jīng)歷一波有可能是沈嘉茂指使的刺殺,第二天一早這人就上門拜訪?是來確定她死沒死嗎?
“你讓他先在前廳候著,我換身衣服就來。”柳月冷聲吩咐道。
綠珠待秦管家走后,有些憤然道,“小姐那個壞蛋又來做什么?對您做了那么過分的誹謗現(xiàn)在還來看您,想想都讓人倒胃口,您為什么還要去見他?”
柳月?lián)]揮手表示不要在意,笑瞇瞇的看著綠珠道:“為什么不去見?既然他愿意把臉伸過來讓我打,還有不滿足他的道理?這有些人啊就像春雨過后的野草,你不剔除干凈,他就無限制生長扎你的眼。”
綠珠捂嘴一樂,剛剛還有些擔心小姐,現(xiàn)在她反而有些擔心沈嘉茂了。
待柳月收拾好帶著綠珠到前廳時,沈嘉茂正坐在椅子上悠哉哉喝茶。
“沈大哥?!绷绿と肭皬d的一瞬間宛如換了個人,溫婉柔弱的模樣,輕聲軟語,娉娉而來。
在樹上遠程保護的秦宇聽著柳月的沈大哥三個字,渾身一顫,朝著柳月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想好好辨別一下,這怕不是個假柳月吧?未進前廳時還是那個言笑晏晏的模樣,下一秒就成了嬌弱的好似說兩句話便能哭出來的柔弱小姐。
“秦宇,你不覺得新主子很有意思?”藍劍撩開眼前的樹枝,翹著嘴角眼里閃著幾分興奮。
秦宇白了他一眼,“有沒有意思不知道,倒是挺會演戲?!?p> 藍劍挑眉道:“誒嘿,你犯大忌了,竟然敢說主子壞話,待會兒我就去打小報告?!?p> 秦宇輕咳一聲,側(cè)頭移開了目光,他才不會承認自己說過柳月的壞話。
藍劍知道秦宇不善口舌之辯,笑了笑沒調(diào)侃他,斂了笑意,盯著前廳里的柳月,想起鐵衣單獨吩咐他的事,心里不住嘆息,柳月正私會之前的小情郎呢,這真要寫在報給世子爺?shù)男爬铮?p> 沈嘉茂見柳月來了,起身迎過去,“月兒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嗎?”神情坦蕩自若,微微勾唇帶起令人心醉的笑容。
若不是心中知曉這是沈嘉茂披在身上的偽裝,柳月還真會一個恍惚就被他的容貌欺騙,與李弘景的郎艷獨絕瞬間就能抓住你的心神不同,沈嘉茂給人的感覺恍若春風拂過慢慢攏住你的分秒的關(guān)注。
既然沈嘉茂要演戲,她陪著演演又如何?拼演技她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柳月含笑微微頷首,“有勞沈大哥掛念,身子已然痊愈,不知沈大哥今日來所為何事?”
聽著柳月的問話,沈嘉茂好似聽到什么刺痛扎心的話,眉頭微皺,眼角含情,“月兒這是還在怪我?”
柳月眼里不知何時突然蓄起了霧氣,緊忙轉(zhuǎn)過頭避開沈嘉茂的眼神,似有埋怨道:“難道我還不該怪么?”
聽著她怨念的語氣,沈嘉茂嘴角不動聲色一勾,果然如他所料,柳月這個蠢貨對他依然心存好感。
這幾日他想了很多,柳月不可能突然之間就轉(zhuǎn)性,盡管他跟周從裳的事被她知曉了一些,只要他放低身段稍微哄哄像柳月這樣的小姑娘還是很容易再次淪陷。
“該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跟周小姐才會鬧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這兩日外面多了很多對你不好的傳言,你還好嗎?”沈嘉茂輕聲道,透著幾分擔憂。
呵呵,外面她不好的傳言不都是他唆使周從裳放出去的嗎?兩個狼狽為奸的賤人。
“我怎么會好?你可知那些傳言都是如何中傷我的?可謂是字字珠心,每一個字都要把我往死路上逼,竟然還誣陷我要挾周姐姐索要銀錢?!闭f著柳月頓了下,聲音越發(fā)哽咽。
“月兒妹妹,流言止于智者,你沒做過等過兩日傳言慢慢淡下去,你再向外澄清即可,千萬不要再想不開做些傻事?!鄙蚣蚊?。
“沒辦法再澄清了,即使澄清了又如何?!绷聼o奈道,“我、你、還有周姐姐再也回不到從前了?!?p> “月兒妹妹······”
沈嘉茂話未說完,柳月便抬手打斷,“別再叫我月兒妹妹了,我這幾日想得很清楚,你跟周姐姐郎才女貌,我自認比不上周姐姐,既然你們早已互許終身,我自會好好祝福你,也請你再也不要來看我了,免得······”
免得后面的話皆是柳月的嘆息,好似深深地遺憾。
“免得什么?”沈嘉茂急切問道。
回復(fù)他的是柳月低垂的眼眸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