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后。
汾城,這座離萬靈門最近的城池。
王喬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這了。
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他沒有進城,直接以天為蘆露宿荒野。
當初曾在此地殺死渡心,還和坊市內(nèi)的萬靈門弟子打過交道,王喬擔心被人認出不好下手,在半路便尋了個坊市買了一面面具,功效與帷帽相同,能夠掩藏容貌。
他使用相同的方法,抓了萬靈門弟子詢問。
結(jié)果得到的信息令王喬大失所望。
門主陳一語已然讓方懷木閉關(guān)了,說是在秘境中得了不少靈藥,這一閉關(guān),少說也得一年半載才會出來,若是修為有長進,花的時間還會更久。
王喬眼看報仇無望,心內(nèi)不由焦躁起來。
他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結(jié)果,王喬還沒等兩天,便被未央宗弟子找到了。
他接連出現(xiàn)在坊市中,早已引來了未央宗關(guān)注。
凌秋白這幾月正找他找得著急上火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馮笑天。
“他怎么老找我?怎么不見找找其他師兄弟???”王喬十分不滿。
馮笑天苦笑道:“這次真有大事,師傅這幾月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p> 王喬眉頭一揚,“白頭發(fā)很正常,他本來就不年輕了?!?p> 在成為真仙之前,修士的壽命都是有限的,若是遲遲未有寸進,哪怕是渡劫期大能,也依然有生生老死的風險。
不過,那是極少數(shù)了。
“你就回一趟吧。不然消息傳回去了,他老人家只怕會親自過來。”
“他找我所為何事?你知道么?”王喬好奇打聽道。
馮笑天謹慎得朝四周望了望,湊近了兩步,輕聲耳語:“跟四梵天有關(guān)?!?p> 王喬驚詫得望著他,目中滿是懷疑,馮笑天微微點了點頭,再次確認。
“仙人來大源了?”王喬如是猜測。
“沒有?!?p> 王喬眉頭皺起,低頭思忖。
從一開始,王喬便時不時聽到有關(guān)四梵天仙人的事,自己正是被他們選中,才會被接引至古罡大陸。
說不好奇是假的,王喬非常想見見傳說中的仙人。
更想知道他們對自己究竟有何圖謀?
“我跟你回去。”王喬不愿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那可是仙人啊,跟真仙境一樣永生不老的存在,若是能得他們提點,隨便傳點仙寶仙法之類的,一輩子都能橫行無忌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御劍而行。
未央宗。
凌秋白的居所——霜山。
霜山一切如舊,紅葉、霜花,晶瑩剔透,煞是可愛。
王喬獨自上山,凌秋白早已恭候多時,負手立于山巔,長須白袍,仙風道骨,遺世獨立,頗有一種出塵之意。
“你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老夫還以為你死了?。 ?p> 震耳欲聾的聲音,驚壞了凌秋白腳下一對靈鳥,振翅急飛,留下兩根鳥毛……
“呃……”王喬被他吼懵了,愣了兩秒,道:“現(xiàn)下不是回來了么?”
“我聽說你為了救個女子,跑上云嵐宗了?”
“她是我?guī)熃?,是我爹唯一的徒弟,我不能不管。”剛剛回來,免不了要被問上幾句,王喬耐心解釋?p> “那算哪門子師姐?幼時的事,都是意外罷了,你跟林家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绷枨锇籽劬σ坏?,不滿道。
堂堂未央宗少宗主,為了一名萬靈門低階弟子,去求助云嵐宗張雯,好一出狗血爛事,這段時間,不知傳出多少風言風語,將凌秋白氣得夠嗆。
“你是嫌我丟人了吧?”
“哼,你知道就好?!?p> 王喬不由啞然失笑,緩了緩道:“咱們未央宗有您老坐鎮(zhèn),誰敢多嘴?”
這通馬屁一吹,凌秋白面色略有緩和,他招了招手,示意王喬靠近。
“王喬啊,莫要為了不相干的事徒惹因果,你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身上的擔子極重,千萬別跟池欲學(xué)啊!”
凌秋白這通話說得十分誠懇,語重心長,就像一名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一般。
“我明白?!蓖鯁棠抗庖粍C,正色道。
“這幾年外出游歷,對生之力可明悟了?”
王喬點了點頭,默默伸出右手,一道純粹的白色靈力驀然出現(xiàn)。
自從明悟后,原本只能五行轉(zhuǎn)化的王喬,如今已經(jīng)可以分離生、死之力。
也就是說,五行、生、死、灰色輪回,全部可以任意轉(zhuǎn)化。
“好!好好!”凌秋白臉上喜色盎然,頻頻點頭,看著王喬的目光滿是熱切。
“這么急匆匆召我回來,是有什么急事么?”王喬主動詢問道。
“有?!绷枨锇啄抗庖荒?,收斂起笑意。
“是什么?”
凌秋白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謹慎得拿出了幾片陣旗,在霜山山巔一一布置好,將此地完全隔絕。
他如此大費周章,王喬不由更加好奇了。
“過來。”凌秋白坐到了樹下石凳上,在桌上鋪開了一張軟墊,然后又掏出一只晶瑩剔透的圓球。
王喬依言走近,坐到他對面。
“注入生之力?!绷枨锇啄抗獬錆M期待。
王喬不自然得移開了視線,默默伸手,一道純粹的白光沒入此球。
原本透明的小圓球內(nèi)部,被生之力充盈,它不再透明,其內(nèi)猶如煙霧繚繞,一縷縷異樣的感覺從王喬心底升起。
他不由自主被此球吸引了心神。
王喬面前出現(xiàn)一片奇異花草,他知道自己在做夢,這些都是幻境,可是……他醒不過來。
花草之中,有一個青衫男子背對著王喬,他身形很是魁梧,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這人,王喬的心莫名其妙狂跳不止,甚至有一種想要沖他跪拜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王喬雙腿不由自主打顫,他大駭不已,牙關(guān)緊咬不愿跪下。
“你是誰?”王喬咬牙抵抗,沉聲問道。
男人緩緩轉(zhuǎn)身,身影越來越高,漸漸超過十丈,猶如一尊巨像一般橫立在王喬面前。
王喬看不清此人的臉,他仿佛罩在一團金光之中,讓人無法直視,就連神識也無法離體。
“你做的很不錯。”男人說話了,聲音忽遠忽近,非男非女,雌雄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