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謝天謝地,世界還在
巨大的震動從地炎深處傳來,古老的封印岌岌可危,第一時間趕到的是三個長相相似的男人。
還未等幾人開口,恪盡職守了上萬年的封印被巨大的力量沖破,一種全新的力量與這片大陸的印力相互交融。
“竟然是魔法,大哥二哥,這是消失了幾萬年的魔法!”其中一個中年人似乎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這力量的來源。
為首的男子面色凝重,沉聲道:“不管它是什么,這個節(jié)骨眼出來總不是好事?!?p> “它在汲取印力!它好像在進(jìn)行什么儀式!”一言不發(fā)的老二突然提醒道,他們身邊的印力急速地被榨干,甚至體內(nèi)的印力也在緩緩流逝。
“結(jié)陣!”
三人站成三角,同時調(diào)動印力,紅色的印力再三人之間流轉(zhuǎn)形成一個小型的陣法。
“這都能讓老子碰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老三嘟囔了一句,手里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緩。
老二瞪了眼老三,老三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為首男子目光深邃地看著老三,說道:“那你要好好活著,把消息帶出去?!?p> 老三一愣,收起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有些慌張地說道:“大哥,我不怕死的,這不是隨口說下嘛?!?p> “老三!”為首男子重喝一聲。
“我們兩人的命就已經(jīng)能拖很久了,但是活著的血族人可沒那么幸運(yùn)了,你要找到解決的辦法?!?p> 話音未落,一聲沉重的嘆息從封印里滲透出來,一道藍(lán)紫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沒等三人反應(yīng)便遁向地面。
為首男子扔出一枚被金龍纏繞的血色戒指,拋給老三,說道:
“好好活著,保護(hù)好星然。”
......
蕭星然和少女感到大地一陣晃動,聽到了一聲悶響,沉重又遙遠(yuǎn)。
等他們穩(wěn)住身形,茫然地看向彼此,抬頭便望見地炎城方向泛起大量塵沙,霎時間粉塵環(huán)繞,仿佛身居印陸西側(cè)的縹緲一樣。
一顆紫色的流星劃破天際,從滿布煙塵的天幕中割開一線清朗,能看到一陣子的血色天空。
突然,筆直飛行的流星調(diào)轉(zhuǎn)方向,蕭星然正疑惑之際卻發(fā)現(xiàn)它竟直奔自己而來!
還未等蕭星然緩過神來,大地開始龜裂,血色的塵沙席卷過來,漸漸眼前開始看不清物件,一回頭,少女瞬間被塵沙吞沒,在消失之前能看到少女小麥色的皮膚上染上了裂痕。
“算了算了,死了算了,結(jié)束我這無聊的一生吧。”
蕭星然竟然有些解脫感,不過也是,在這能修煉的世界,沒有印力等同于一輩子都是普通人,說不定在野外撒泡尿就被路過的印獸一巴掌拍死了。
灼燒感,刺痛感,血色的沙塵仿佛快速的絲線,不斷在蕭星然身上割出大大小小的傷痕,左手的皮肉炸開,汩汩的鮮血噴涌又轉(zhuǎn)眼被風(fēng)沙帶走。
正當(dāng)最后的意識要消散之際,沉悶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啊......這里是......”
蕭星然瞇眼看去,風(fēng)沙中是一個紫色的光頭,虛幻的身形與發(fā)光的雙目形成極大的反差感。
“謝天謝地,世界還在。”
這是蕭星然能聽到的最后的聲音。
......
不知過了多久,蕭星然緩緩醒來,頭疼欲裂讓他放棄了思考,奇異的事身上除了些陣痛,倒也沒有別的什么情況。
但是眼前的景象,只能用煉獄來形容了。
大地碎成一個個不平整的凸起,黃沙與血絲布遍天際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遠(yuǎn)方傳來有人哀嚎的聲音,幾聲之后就弱了下去,直至空氣中刺激的血腥味才提醒著這邊土地已經(jīng)死寂。
蕭星然強(qiáng)忍住惡心與反胃,緩緩起身,懷中的小石頭發(fā)出光芒,似乎是想引起蕭星然的注意。
“我怎么活下來的?難道靠這個石頭?”
蕭星然摩挲著石頭,不知是為活下來的慶幸,還是沒有死去還要面對漫長人生的苦惱。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p> 瑞茲從四周凝聚而成,似乎曲徑折躍后的他只剩下了殘存的意識或者靈體。
“你......是什么......東西?”蕭星然瞪大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紫色大光頭。
“回答我的問題?!蓖?yán)又不容反駁。
“我是蕭星然,你是誰?你死了嗎?”
瑞茲皺了下眉,說道:“沒時間閑聊。”說罷便激活了符文,上下檢視了蕭星然一番說道:“接下來我的話很重要,不管你理不理解先記下來?!?p> “我叫瑞茲,符文法師。我目前的狀態(tài)持續(xù)不了太久,我需要你收集現(xiàn)在手上拿著的這種石頭,里面蘊(yùn)含著符文之力,能幫我恢復(fù)能量?!?p> “我已經(jīng)逐漸了解到這個世界的運(yùn)行規(guī)則,很特殊,但是你不一樣,你身上沒有任何這個世界的力量。所以...”
蕭星然疑問道:“所以?”
“所以你是個良好的容器,放空心神,第一次我不敢傳授你太多,但是夠你走出這片區(qū)域了。記住,往北走,找到石頭?!?p> 隨著瑞茲消失,蕭星然體內(nèi)突然涌出力量,汩汩的泉水沖破他早已經(jīng)枯竭的印,魔法的香甜幾乎一瞬間就流轉(zhuǎn)了整個身體。
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涌進(jìn)腦海,一抬手,魔法的涌動就在手心凝聚,漸漸實(shí)體化。
不用學(xué)習(xí),不用思考,魔法仿佛呼吸一樣附著在身體周圍,身體本能的驅(qū)使著讓他離開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身邊的少女已經(jīng)不見蹤跡,不知道她能不能在這“暴亂”中幸存下來。
蕭星然不休止地走了一天一夜,所在的城市本就是地炎的邊界,加上魔法的加持,堪堪走到北邊的森林入口,用盡最后一絲體力后便倚著樹倒下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隨著每一次呼吸,血腥殺意就吸收到體內(nèi),每次這股氣息要攻擊體內(nèi)經(jīng)脈的時候,又被一種神秘力量給壓制回去。
“好痛!”
蕭星然被刺痛驚醒,左手傳來的疼痛已經(jīng)不能忽視,看著血肉模糊的左手突然感覺有一股溫暖的力量。
還沒等他仔細(xì)察覺,一聲破空尖銳爆鳴,一道人影朝著蕭星然奔來。
蕭星然疑惑地望著來人,直到走進(jìn)才看到是一位邋里邋遢的大叔,雖然胡須滿面,但是血瞳中露出一絲興奮。
蕭星然小心翼翼地喊了聲:“三叔?”
來人的衣物已經(jīng)所剩無幾,渾身卻冒著詭異的寒氣,還未開口,身后便飛來一柄深紫色長槍,目標(biāo)直指要害。
名為三叔的人察覺之后顯然有些被激怒,右手虛空一握,一把冰劍便落到手中,隨意地劃開飛來的長槍,渾身印力流轉(zhuǎn),戰(zhàn)意瞬間攀至巔峰。
“一群雜碎,沒完沒了了是吧!”
人與劍一招遞出,周圍的空氣凍結(jié)成冰凌,速度快到只能看到冰霜的拖尾,伴隨著陣陣爆破聲,名為三叔的人又回到了原地。
男人還是很習(xí)慣性地裝瀟灑,手中的冰劍融化在空中,但是他邋遢的臉龐與破爛的衣服,很難把他和帥聯(lián)系在一起。
蕭星然展露出疲憊,畢竟他也只是個活了二十年的“廢物”,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看到熟悉的長輩就本能想要依靠。
“三叔,我老爹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男人沒有回應(yīng),看著眼前的毛頭小子,語氣嚴(yán)肅地說道:“跪下!”
蕭星然一愣,似乎像是沒聽清楚一般,平時嬉皮笑臉的三叔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三叔你怎么了?”
“跪下!”只有兩個字卻力如千鈞。
蕭星然不聾,盡管萬分疑惑卻也照做了。
男人緩緩說道:“我蕭何流以血族守護(hù)者之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問你蕭星然,此時正處于血族生死存亡之際,你選擇生存還是反抗?”
蕭星然有點(diǎn)懵,問到:“三叔你在說什么啊?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沒有印力我能做什么啊?還有我老爹在做什么?”
蕭何流沒有任何情緒,緩緩說:“其實(shí)你原來沒有選擇,只能反抗,生存是你父親為你爭取的選擇?!闭f罷便掏出一枚血色的戒指,那戒指就靜靜地浮在手心上空,蕭何流繼續(xù)說道,“你選擇戴上這個戒指,就是繼承了反抗,我會把真相都告訴你。如果你選擇生存,沒有人會怪你,我會用我的余生保你平安,你也不需要知道真相徒增煩惱?!?p> 蕭星然沒有思考很久,剛想張口,蕭何流就打斷了他,提醒道:“這枚戒指叫血鳴,認(rèn)主只有一次,想清楚再回答?!?p> 蕭星然把嘴邊的活著又憋了回去,但是思索良久又能改變什么嗎,自己本身沒有辦法修煉,真的能挽救那些血族同胞嗎,生存是父親為自己爭取來的,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總是為自己好的。
腦海思緒紛飛之際,滄桑的聲音響起:
“拿到那個戒指!”
蕭星然詫愕了一下,腦海中問道:“老光頭?”
沒有回應(yīng),反而更添迷茫。
“我選擇反抗!”蕭星然做出了回應(yīng)。
蕭何流看了看戒指,沒有任何反應(yīng),心中也已了然。正如自己當(dāng)年三兄弟一樣,自己違心的答案也沒有得到血鳴的認(rèn)可。
“我說,”蕭星然突然運(yùn)起了魔法,在蕭何流的驚訝中,咬牙切齒地把右手伸向血鳴。
“我選擇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