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改革內(nèi)政,只有把那些門閥都一一除去,然后任用寒門子弟,讓朝政煥然一新。
“他畢竟是朕的舅父,那是朕的母族!”李衡怒吼,臉上青筋都爆了出來,那是他前所未有的暴怒。
“自古以來,外戚干政的例子還少見么?”宋鸞淑嘲諷地望著他,目光如冰,冷寒,無情。
李衡仿佛是聽到了一個(gè)大笑話,怒沖沖指著她,滿臉猙獰,“那你呢?你不也是動(dòng)用了你家族的勢力?丞相一派所有大臣跪在大殿前死諫,逼的朕不得不誅殺母族!”
“本宮是在為整個(gè)國家除去禍害!與梁國千萬百姓比起來,他們的死算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宋鸞淑啊宋鸞淑,我們之間說話竟會(huì)變得如此陌生……”他諷刺一笑,滿臉都是疏離,他似是從沒真正認(rèn)識過她。
“陛下無事就請回吧,本宮還要看折子?!?p> “本宮……你居然在朕面前自稱本宮?”李衡神色怪異,面容甚至有些扭曲。
“陛下,需要本宮提醒你么?那是你曾經(jīng)的誓言,我們平等相待?!彼ǘㄍ袇s無一絲波瀾,像是化不開的冰川,冷的徹骨,“陛下以往也不會(huì)在本宮面前自稱朕啊……”
——我李衡對天發(fā)誓,這一生得宋鸞淑一人足矣!若我成王,我在一日,這錦繡乾坤,王權(quán)天下,皆可與宋鸞淑共享,我們平等相待,吾之權(quán)即汝之力!一生無悔!
那日定下的海誓山盟,早已被流年打亂。
她與他,終是回不去了……
那段溫柔的歲月,像是浮生未醒的夢,如今夢醒了,她仍要踏上自己選擇的道路。
她的野心,雄心,那條滿是荊棘的路,無人相伴,唯有她一人。
曾慕年少時(shí),天地蒼蒼,紫陌茫茫,揚(yáng)鞭策馬,逍遙快意。
又是時(shí)光飛逝,又是一個(gè)七年,韶華傾盡,宋鸞淑已不再年輕。
歲月太過無情,朝朝與暮暮,將她的容華帶走,彷徨間,她已年近四旬。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因多年的操勞,她曾自負(fù)的美貌,也如花般凋零了,可心中那份雄心,卻依舊灼灼燃燒著。
“王后娘娘,喝茶提提神吧。”
“小綠,還是你最體貼本宮。”她笑道,捧起茶盞,聞著那四溢的香氣,微微蹙眉,“這茶的味道,聞著有些不大對?!?p> “怎么會(huì),這是楚國產(chǎn)的碧螺春,最新的嫩尖兒,是相爺托人送進(jìn)宮的?!毙【G驚愕。
“小綠,這茶是你親自泡的?”
小綠搖頭,細(xì)細(xì)回憶著,“是小菊泡的,小菊泡茶比奴婢泡得好,所以奴婢就讓她……難道會(huì)是小菊?”
宋鸞淑將茶盞擲碎,冷冷道:“本宮定要徹查此事!”
自古女人總是喜歡為難女人,宮中的女人尤甚。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孩子的地位,斗來斗去,不死不休。
宋鸞淑不喜宮中女人這些爭寵的小心思,太過可笑,可既然有人惹她了,她自然不會(huì)忍氣吞聲。
“德妃,你可還有話說?”她坐在一宮主位之上,傲慢道。
“王后娘娘饒命,臣妾是一時(shí)糊涂?。 钡洛薜美婊◣в?,不停磕著頭,額頭都磕破了,看得人好生心疼。
“呵,好一個(gè)一時(shí)糊涂。”宋鸞淑嗤笑,“德妃,你是三公主的生母,并無誕下王子。如今身處妃位,饒是你毒死了我,王后之位也落不到你頭上。”
德妃身子抖了抖,不住的流淚,淚花像斷了線的珠子。
女人的眼淚是穿腸的毒,那也是只有男兒才會(huì)感到穿腸,在宋鸞淑眼里,女人的眼淚都是可笑的,眼前這女人的眼淚尤為可笑。
她寒聲道:“說吧,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無人指使臣妾,都是臣妾一時(shí)糊涂,覬覦后位,才犯下如此滔天大錯(cuò)?!钡洛刂乜念^,咬唇道,“請娘娘賜臣妾一死吧!”
宋鸞淑紅唇微微上挑,不緊不慢道:“德妃,本宮知你愛女心切,要不然……本宮讓公主陪你一起去黃泉吧?畢竟黃泉路上太寂寞,你們一起做個(gè)伴,也不會(huì)太孤單了。”
“娘娘,她還是個(gè)孩子??!”德妃嘶啞吼道。
宋鸞淑諷刺一笑,凝視著她的雙眸,冷寒無比,“德妃你應(yīng)該知道,本宮做事向來狠辣。本宮在朝堂之上掀起多少腥風(fēng)血雨,誅人九族,眼睛都不眨一下。本宮為何要放過一個(gè)意圖謀害本宮之人的女兒?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后患!”
“娘娘息怒,臣妾招!”德妃沉沉道,“是淑妃指使臣妾做的,淑妃的父親太常卿,是臣妾父親的頂頭上司,家父有把柄落在她手上,臣妾不得不替她辦事,林林總總,害了不少后宮妃嬪。臣妾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只求王后娘娘開恩,放了臣妾的女兒!”
秋二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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