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用拳頭敲了敲腦袋，搖頭晃腦地說：“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卑妆鶕е募绨?，陪她走向醫(yī)院門口。出了這么大的事，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jīng)是奇跡了。
艾薇總算松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斜眼偷看白冰的神情，她眉眼間飽含溫存，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上車前，艾薇忽然想起點什么，轉身問：“冰姐，我聽說被埋的工人全部獲救了？”
“是，有一個工人在泥石流發(fā)生時逃過一劫，多虧他及時站出來，向救援隊指明了工友們被埋的位置。”白冰說。
肯定是張大成！艾薇心下明了，又問：“我聽說網(wǎng)上有什么內幕視頻？”
“嗯。”白冰點頭，“你看過？”
艾薇擺擺手，“我是聽救護車上的護士說的?！弊约阂猾@救就被直接拉到醫(yī)院，手機又不在身上，哪有機會上網(wǎng)看。
“視頻曝光了丁有才威脅那個工人的畫面，很多內容跟你說的是一致的?！卑妆f。
艾薇腦子里蹦出一大堆問號——視頻？是誰拍的？又是誰發(fā)上網(wǎng)的？是歐文嗎？貌似不太可能……
“好了，不累嗎？趕緊回家休息。”白冰不由分說地把她推上車，對司機師傅說：“直接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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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來，慢點喝。”
喝下大半杯水后，歐文緩緩睜開了眼睛。房間里光線很暗，只亮著一盞落地燈。
意識逐漸復蘇。他努力分辨著眼前的景象，首先看見的，是一張俯視著自己的臉。
莉莉安蹲在床邊，瞪著黑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她的頭發(fā)還是潮濕的，想必是被大雨淋過，還沒來得及收拾。
歐文轉動眼珠，頭頂是熟悉的水晶吊燈，自己此時躺在酒店公寓的床上。
他立刻明白了一切，心照不宣地笑笑，對眼前人說了聲：“謝謝?！?p> “你救我一回，我還你一次，咱們打平了?！崩蚶虬舶腴_玩笑地說。
歐文撐著雙肘，坐了起來。他的臉色雖蒼白，但雙眼已經(jīng)奕奕有神。
“還冷嗎？”莉莉安見他精神不錯，便安心了。
“冷。所以，最好來杯烈酒暖一暖。”歐文扭了扭脖子，拿起床邊的電話，“一杯Zombie。對，現(xiàn)在。”
莉莉安心里一驚，他對自己的身體真是一點不在乎，剛剛恢復元氣，就喝那么烈性的雞尾酒。
歐文看了看時間，凌晨五點。嘩啦嘩啦的雨聲從窗外傳來，他下床走到窗前，拉開落地窗。
夾著雨點的風撲面而來，潮濕而清新，窗簾被吹得飄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抹莫名的興奮掠過他的胸口，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活著真好。
“她怎么樣了？”他轉過身，問道。。
“誰啊？”莉莉安撅起嘴，明知故問地說。
“還能有誰，艾薇。”歐文歪頭看著她。
“哼，托你的福，她好得很?！彼琢怂谎邸?p> 歐文點點頭，深邃的眼眸中帶著笑意。
“你那么拼了命地救她，值得嗎？”莉莉安悶悶不樂地問。
“她是我的調查對象，線要是斷了，對我來說很麻煩。”他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像是在掩飾心虛。
“以你做事的風格，不可能只有這一條線?！崩蚶虬沧穯柕?。
“線索……的確還有?！睔W文長眉輕挑，轉身望向窗外。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要拼了命地救她，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推著他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莉莉安氣鼓鼓地舉起拳頭，沖著他的背影揮了兩下，心里嗔怪道：傻瓜，笨蛋！連命都沒了，還要線索做什么。
“我說，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歐文揶揄道，窗戶玻璃映出她滑稽的樣子。
“胡說！我是擔心你我暴露身份。”莉莉安巧妙地將話意引開，“你在她面前用了超能力，她對你的身份難保沒有疑心。你還是好好琢磨一下，接下來該怎么應付她吧?！?p> “我知道了?！睔W文若有所思地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件事，你先不要向組織報告?！?p> “哦?！崩蚶虬膊磺樵傅卮饝溃暗闶侵赖?，按照慣例，發(fā)現(xiàn)我們身份的人，是要被……”
歐文的心倏地一緊揪。AR組織有極為嚴苛的保密法則，特工在執(zhí)行任務時，一旦暴露了變異人的身份，就必須解決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后果由我承擔，你不要插手就是了。”他的聲音透著不容反駁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