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榆聽到此話,雙唇微微顫抖。原本圍著他的民眾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連忙跑到從湘跟前,挽住她的肩,關(guān)切問道:“你還好嗎?需要休息嗎?”
看著顧懷榆的好男人模樣。從湘心中翻起了無數(shù)個白眼,面上卻是不顯。她抓著顧懷榆的手,白著臉道:“扶我去土地廟里面歇歇,許是吃多了脹氣!”
土地公很不爭氣的“噗”了出來,這位司命,著實是...有趣了些。
顧懷榆干脆把從湘打橫抱起,土地公跟著二人進廟,在進廟前他還不忘和圍觀群眾說句:打擾了!大叔大嬸們見謫仙之人已有妻室都消了幫他說親的心思,只愿他們一家三口平安。名草有主,可憐了那些芳心俱碎的姑娘。
“土地,你這里看起來香火旺盛??!”顧懷榆懷里的從湘悶悶道。
土地公本想得意一笑,但念及二人身份,以及自身身份,于是,他矜持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哪里哪里!小老兒的廟里香火可比不上您廟中香火的百分之一??!”
從湘知他客套也不反駁,示意顧懷榆把她放下,顧懷榆依言把她從懷里放了下來,從湘昧著良心道:“唉,香火旺盛不是我的錯,都是那些信徒太愛戴我了!”從湘說的眉飛色舞,說的跟真的一樣。
顧懷榆不說話,就看著她。土地公“呵呵”一笑,這司命臉皮著實是厚了點?
“您...”土地公正要開口,一陣禮樂聲傳了進來,聽起來好像是皇家駕臨的曲調(diào)。
“含玉殿下來土地廟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宋歲璞,大宣公主,封號含玉。
未等歲璞下轎,百姓已經(jīng)跪了一地了。
“殿下,可要廟祝引路?”賀文站在歲璞旁邊輕聲問道,這土地廟看起來委實破了些,墻壁上的紅漆還脫落了不少。
歲璞搖了搖頭,朝百姓們道了句:“平身,免禮!”眾人就站了起來。
公主下轎后,便有護衛(wèi)守在土地廟門口。他們手中握著劍,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的。
路有小兒被嚇哭,嚶嚶啜泣,母捂其嘴,小兒哭聲更盛。歲璞心中柔軟,觀左右無甚威脅,便讓護衛(wèi)收起了刀。
“殿下,這...”賀文想制止,這畢竟是在宮外,魚龍混雜之處,她若是出了個什么好歹,那么,今天陪駕出來的所有人都得死。賀文是孤兒,不是很怕死,但是其他人不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肩上都扛著一家人吶!
“沒有可是!”歲璞打斷了賀文的話。賀文要說的她都知道,只是這些百姓看起來淳樸無害,應(yīng)該不會對她不理,就算要對她不利也無妨,土地廟里面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不知道為什么,歲璞總有這種感覺。
“你就按我說的做吧,出了什么事,本宮一力承當(dāng),和你們沒關(guān)系!”歲璞心意已決,賀文知道自己勸不住她,只得令護衛(wèi)們先把劍收起來。同時,她又囑咐護衛(wèi)們千萬仔細(xì)著點公主。
公主進了土地廟,本在廟里燒香的人們迎了出來,黑壓壓的跪倒一大片。只有三個人依舊站著,也不和公主問禮。
賀文自小跟在歲璞身邊,歲璞平素對她如親妹,因此,賀文極其尊重、維護歲璞,但凡有人對歲璞不尊,她總是第一個跳出來。
從湘她們見歲璞一不行禮,二不問安,賀文看的眉頭直跳,她怒道:“你們見著大宣公主為何不跪不問安?”
歲璞拉住了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朝跪在地上的群眾道:“你們先起來吧!”
群眾起身,山呼千歲。
“公主~”賀文扯了扯她的衣袖,那三人好大的膽子??!歲璞沒理她,徑直走到從湘面前,微屈膝微低頭,喚了一聲:“師傅!”
賀文愣住了,公主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師傅,她怎么不知道?可真奇怪!還有,那個師傅看起來也太年輕了吧,歲數(shù)看起來和公主差不多多少。
“徒弟,你今日好大的陣仗!為師不是說讓你低調(diào)點嗎?”從湘受了歲璞一禮,把她扶了起來,和顏悅色的問道。
顧懷榆和土地公站在她身后,氣勢迫人。聽到從湘的問題,歲璞揮退閑雜人等后,尷尬回話:“這...父皇本不許我出宮,我就想著偷偷出來,沒想到半路被我皇兄截胡了,非央著我,讓我?guī)黄鸪鰜?。我不允,他就喊來了他新提拔上來的貼身侍衛(wèi)?!?p> “然后呢?喊來貼身侍衛(wèi)又怎么樣?”從湘迷惑,喊來一個侍衛(wèi),她尷尬個什么勁?
“皇兄喊他的貼身侍衛(wèi)去請父王,其實他就是想嚇唬我,讓我?guī)鰜?。沒想到,他的貼身侍衛(wèi)居然真的去找父王!父王把我訓(xùn)了一頓,又說我修道就罷了,不能忘了公主應(yīng)該有的樣子。所以,我就這樣出來了!”歲璞的臉面都要讓歲華丟了,果然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護衛(wèi)!
聽罷,從湘憋不住笑了,顧懷榆和土地也沒忍住,這歲華太子和他的護衛(wèi)當(dāng)真是有趣的緊吶!可憐了歲璞!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從湘正了正衣冠,又將兩只手交叉放于腹前。
歲璞點頭,走在他們前面,替他們引路。從湘跟在歲璞后面,覺得人間的歲璞很有公主派頭。羲和在天界的時候,可沒她這般威儀,而且同樣都是穿紅衣,歲璞穿起來就是比羲和大氣。
從湘的想法若是被羲和知曉,可怕她要哭死了。人間的歲璞也是天界的羲和,司命她這是心理作用!
土地廟外停著一輛馬車,看起來又大又富貴。馬車旁邊站著馬車夫,馬車夫見從湘要登上馬車,連忙把手伸了出去。從湘意會,正要把手伸過去,一只手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從湘回首,一臉疑惑的看著顧懷榆,用眼神和他交流:“你干嘛?”
“沒干嘛!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上去!”顧懷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