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主子們還沒回來,整個宅府靜悄悄的,偶爾只有幾個丫鬟路過。
柳如云避開丫鬟們的耳目,悄悄進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她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妝容都換回來。
經(jīng)過一番折騰之后,她又變成了嬌俏明媚的少女模樣。
她呆呆地坐在鏡子前,只覺得房間里陰冷無比,周圍靜得可怕,她開始想念林江風(fēng)了。
雖然兩人不過重逢了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此時不過分別了半刻鐘的時間,她就開始想他了。
她拿起換下的衣物,放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企圖在上面尋找林江風(fēng)的氣息,但是卻一無所獲。
這短短幾天,他早已再次習(xí)慣了林江風(fēng)的存在,習(xí)慣了對林江風(fēng)的各種依賴,現(xiàn)在林江風(fēng)不在身邊,她竟有些迷茫起來。
她索性推開房門,站到了陽光之下,仿佛只有這樣她才感覺好受一些。
“哎呦,三小姐,您怎么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
柳如云聞言看去,只見不遠處,府里的李嬤嬤朝著她走了過來。
李嬤嬤身材瘦小,花白的頭發(fā)整整齊齊地盤在腦后,一身靛藍短襖襦簡單干練。
她將柳如云拉到陰涼處,一邊打量著柳如云一邊心疼道:“我看看,可有曬黑沒有?”
見柳如云黑了不止一圈,不由得驚道:“姑娘這是怎么了,怎將自己曬得這班黑!”
柳如云心頭一跳,倒忘了自己這幾天風(fēng)吹日曬的了。
她笑道:“我是這幾日待在房中煩悶,于是就時不時出來曬曬太陽散散心,倒沒想,竟將自己曬黑了。”
“這可不能馬虎!”李嬤嬤嚴(yán)肅道:“姑娘家,最要緊還是樣貌,須得小心呵護才是。”
柳如云笑道:“嬤嬤多慮了,修行之人,黑一點不算什么。”
李嬤嬤道:“那怎么能一樣,他們是他們,三小姐你又……”
李嬤嬤自覺說錯了話,連忙住了口,訕笑道:“總之,三小姐還是多聽老奴的吧。”
柳如云眼神一暗,笑道:“嬤嬤說得是?!?p> 李嬤嬤又打量了柳如云一圈,笑道:“聽廚房的錢婆子說三小姐最近都在努力修煉,不知可有收獲?”
柳如云笑道:“有一點?!?p> “好好好?!崩顙邒呗勓钥滟澋溃骸坝惺斋@就好。”
柳如云笑而不語,李嬤嬤又突然道:“三小姐今年多大了?”
柳如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再過兩月就十五了?!?p> 李嬤嬤有些失望道:“才十五啊……”
“嬤嬤問我年紀(jì)做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只是不知不覺間,三姑娘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jì)了?!?p> 柳如云聞言皺了皺眉,李嬤嬤見狀訕笑兩聲,轉(zhuǎn)移話道:“哦,對了,綠裙呢?”
柳如云眼神一暗,道:“她跟二小姐出去了。”
李嬤嬤聞言怒道:“這偷奸?;呐荆人貋砜次也皇帐八?”
李嬤嬤又安慰了柳如云幾句,笑道“正值午飯時間,不知三姑娘餓了沒有?要不要我吩咐廚房給三姑娘弄些吃的?”
正巧柳如云餓了,她點了點頭,道:“麻煩李嬤嬤了。”
“不麻煩,不麻煩?!?p> 柳如云見她手里拽著一個荷包,里面花啦花啦的明顯是銀子,于是問道:“李嬤嬤這是匆匆忙忙做什么去?”
李嬤嬤聞言拍了拍大腿,笑道:“瞧我,竟一時把正事給忘了,有小廝回來說,大老爺他們今晚回來,讓我好好準(zhǔn)備一番?!?p> 說完,她晃了晃手里的錢袋,笑道:“這不,我正打算去吩咐廚房備好酒菜呢!”
“既如此,那嬤嬤去忙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崩顙邒吲牧伺囊路?,朝著廚房走去,邊走變道:“哎呦,不知道我孫李福海怎么樣,有沒有給大老爺添麻煩。”
李嬤嬤的孫子李福?,F(xiàn)在是大老爺跟前的紅人,他比柳如云大上三歲,資質(zhì)卻比柳如云好太多,甚至比柳家少爺柳志成的資質(zhì)還好,是柳家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
雖說李福海是家生子,但是豐澤國向來以武為尊,只要李福海修煉到筑基期就是國家的人才,是可以脫離奴籍貫的,因此為了拉攏李福海,柳家可是把李福海當(dāng)做少爺一般供養(yǎng)的,李嬤嬤也隨之水漲船高,逢人就要夸夸她這天才孫子。
至于李嬤嬤和廚房的錢媽媽最近為什么突然對柳如云這么好,柳如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猜出一二,估摸著李嬤嬤是看上自己了。
自從沾了孫子的光之后,李嬤嬤就喜歡上了到處被人奉承的感覺,雖說等李福海筑基之后,他們?nèi)铱梢悦撾x柳府,但是他們不愿,心知柳府也不肯。
既然都是留在柳家,那當(dāng)然是親戚關(guān)系比較緊密,既不會感覺低人一等,也能享用柳家的龐大資源,于是他們就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柳如云,畢竟柳如云無父無母,資質(zhì)鄙陋,是最有可能攀親的對象。
柳如云看著李嬤嬤春風(fēng)滿面的樣子,不由得心里冷笑一聲,上輩子他們都沒有得逞,這輩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大木頭啊大木頭,你可知你的廢材娘子也是很搶手的哦!”
不知不覺她又想起了林江風(fēng),不知他現(xiàn)在到哪兒了?
西江城比扶柳城遠,雖然不順路,但是林江風(fēng)還是堅決將柳如云送到家門口,才折返回去。
現(xiàn)在估摸著還在半路吧?
也不知他這一路上可風(fēng)順?
柳如云想著想著不由得猛地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是真的中毒了,還是林江風(fēng)那老小子的毒。
都度過一世老夫老妻了,怎么還如此兒女情長,真是奇怪?
柳如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好歸咎于自己重返少年的緣故,定是正值青春花季,才導(dǎo)致的又一次怦然心動!
臨近傍晚,府中漸漸熱鬧了起來,應(yīng)該是其他人從寒岳鎮(zhèn)返回了。
柳如云還以為他們會在寒岳鎮(zhèn)呆上一兩天,畢竟柳志成和林江雷身受重傷,最是需要修養(yǎng)的時候,沒想到竟這么快就回來了。
他們出去的時候不帶她去,回來的時候自然也無需她去迎接,而且身為修仙世家,規(guī)矩本就十分寬松,有她無她都一樣。
柳如云伸了伸身體,修煉了一下午,她身體有些僵了,打算去自己的小院子活動一番。
天邊紅霞漫天,晚風(fēng)吹拂,不知道林江風(fēng)到家了沒有?
怎么又想起他了?柳如云暗恨自己沒出息。
一陣細微腳步聲傳來,柳如云抬頭看去,只見是綠裙走了過來。
綠裙見柳如云正院子里,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柳如云見狀好笑道:“回來了?”
綠裙聞言,低著頭快步走了過來,行禮道:“奴婢綠裙,見過三小姐。”
柳如云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不是去服侍二小姐了嗎,怎么到我這邊來了?”
綠裙偷偷抬頭,見柳如云不是很生氣的樣子,于是笑道:“三小姐說笑了,奴婢是三小姐的丫鬟,不來三小姐這里伺候,還能去哪里?”
“哦,是嗎?”柳如云好笑道:“那你先前怎么搶著要跟二小姐出去呢?”
綠裙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三小姐冤枉奴婢了,當(dāng)初奴婢是見三小姐沒能替二小姐分憂,這才主動請纓的!”
這個綠裙,不僅偷奸?;€巧舌如簧,柳如云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還得謝謝你咯?”
“奴婢不敢!”
柳如云搖頭笑道:“行了,我也不與你計較了。”
綠裙聞言一喜,道:“奴婢謝過三姑娘,不知這幾日三姑娘可還安好?”
“好?!绷缭平又溃骸罢f說吧,這幾天在外頭可遇到什么奇聞怪事?”
“三姑娘不知道……”
綠裙聞言眼睛一亮,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將一路上的見聞都跟柳如云說了,包括二小姐是如何虐待使喚她的,也包括后來林江雷拜師的事。
昨晚林江雷遇襲,柳如云和林江風(fēng)兩人早就溜出現(xiàn)場了,因此并不知后面發(fā)生的事。
沒想到林江雷竟然拜師天劍派了!
柳如云眉頭微皺,上輩子林江雷并沒有拜師天劍派,這輩子怎么就變了了呢?
難道是因為他倆采摘了九品芝蘭,導(dǎo)致了這輩子的事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
如果真是這樣,那未來肯定還有變數(shù),這樣一來,那他們今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謹(jǐn)慎才行!
“三小姐?”
綠裙正說得盡興,見柳如云不知何時云游天外了,不由得有些不高興。
柳如云回過神來,見綠裙正不滿地看著她,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繼續(xù)說。”
綠裙撇了撇嘴,繼續(xù)道:“自從得知林江雷跟天劍派扯上關(guān)系之后,三家老爺就聚在一起,關(guān)起房門說了一晚上的悄悄話,也不知說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行李帶著我們回來了?!?p> 柳如云好奇道:“其他兩家也是今天啟程?”
綠裙撇了撇嘴,道:“可不是嘛,三家火急火燎,少爺又有傷在身,一路走走停停,硬是折騰了大半天才到,也不知圖什么,三小姐不知道,我一路上端茶倒水,可累死了……”
柳如云猜測,他們這么著急趕回來,應(yīng)該是跟鬼手堂有關(guān)。
“哦,對了,三小姐,大老爺吩咐了,一會的接風(fēng)宴,你也要參加!”
“我?”
“是,大老爺親口說的!”
柳如云有些驚訝,一般只有大事才會想得起她,今天怎么會想要讓她上宴呢?
難道除了鬼手堂,還有其他什么大事發(fā)生?
吃我能長生
林江風(fēng)不在的第一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