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嬌秀目如點漆,一腳踩在椅上,一手搭在腿上,端量著桌上辣椒罐中埋著的花簪,兩眼放著犀利的光,另一手不停地往罐里加著水,攪拌,再用蓋兒密封??!
此簪定是那仙人故意放在她身上欲加害于她的!還好她聰明絕頂,早已看清他好深的心機!
“阿嚏!”
簪靈實在受不住這辣眼嗆鼻的滋味,“嘭”的一聲破罐而出!碎片與辣椒水四處飛濺,沾到譚嬌臉上火辣辣地疼,迅速拿起桌上一本書擋了臉,卻擋不住耀眼的金光。
她低眸窺看,見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穿著純白靴的人正不停地打著噴嚏,腳邊不時掉下許多剁碎的辣椒。
譚嬌將書拿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白衣,淡紅長發(fā)垂腰,高約六尺的孩子,正抬手使勁揉著被辣椒熏到連連掉眼淚的雙眼。
他細膩如白瓷的肌膚和稚嫩的雙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毫無威脅力,譚嬌試探性地伸出一只腳靠近他,他也未有任何反應,回首將桌上的水拿起,再靠近他一點兒,還有些害怕地:“別...別揉了,讓我來吧!”
他就真的將手放下了,乖巧地立在原地等著她,譚嬌望著他眼皮兒上的紅,用手沾些清水抹在他的眼上,待他眼內(nèi)的淚水流出來,她再抬袖往他臉上擦拭著,雖是孩子,但他已比她高處許多,她踮起腳為他擦干眼上淚水之時還有些費力。
風過時,拂走簪靈眼前熏眼的味道,緩緩睜眼,見眼前一個女子臉上的那抹緋紅,比起穆坤峰上仙霧繚繚,萬花盛開之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確實有些不識貨,指著頭上別著的紅珠,望著退立在桌后的譚嬌:“我再說一次,我頭上的那顆珠子,是穆坤峰上才有的赤苣樹上千年才結(jié)一顆的精石!”
“哦!是我不識貨!”她抬手,遞了個“要冷靜”的眼神給他,沒想到這個簪子還會化作人形,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轉(zhuǎn)念,這個簪子還刻意強調(diào)他是什么樹上的什么石頭,譚嬌咂咂嘴,這年頭怎么連一個簪子都如此虛榮?
樹上結(jié)石頭?切!無稽之談!
靈簪想要靠近她,怎料她嚇得不小心撞倒了后面的椅子。
他說:“你要給我取個名字,不然以后別人怎么稱呼本簪?”
好家伙,這還是個沒爹沒媽的主兒,不過,為什么要她給取名字,她突然有種嫁做人婦的感覺。
她擺擺手,嫌棄地:“不要不要!”
他思慮片刻,有些生氣:“不要不要?虧你還是個郡主,還給本簪取個如此俗氣的名字!”
譚嬌有種不祥的預感,問:“要我給你取名字,你以后不會賴在這里吧?”
靈簪像小孩兒似的,也不管她害不害怕,上前攥住她的裙角,扭捏著:“那是自然,是你將本簪逼出來的,自然要對本簪負責到底,往后歲月,本簪要名字,要一日三餐,也要一直守著你!”
把它逼出來,她也不想的!
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上,她抱頭想要怨天尤人,又望見靈簪如此真誠,又天真得跟個白癡的表情,便無奈地將想講的話憋了回去。
星辰窺鏡前的祝景禹聽見了她的心聲,她在說:什么保本郡主安全無虞?就是找個借口將自已的孩子給拋棄了,本郡主看那個仙人多半風流成性,一定是個拋妻棄子的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