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
于閑脫口而出,這幾天蘇慶玲的聲音已經(jīng)在他耳邊回響了無數(shù)遍。
一道紅色身影從一側(cè)掠了過來,來人正是蘇慶玲,她身法飄逸,腳尖輕輕觸地,轉(zhuǎn)瞬便來到于閑身側(cè)。
由動到靜,行動間毫不拖泥帶水,只是還未等于閑開口,突然間她腳步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玲兒!”于閑驚呼,他緊走兩步,一把抓住蘇慶玲的肩膀,關(guān)切的問道:“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蘇慶玲喜極而泣,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血痂和塵土,她急切的說:“閑哥哥,華山回不得!”
看到于閑一臉茫然,蘇慶玲能夠感受到情郎心中的疑惑,這幾天關(guān)于血魔的名頭她也聽到江湖人討論。
“閑哥哥,我相信你”她反手抓住于閑的手,溫柔的說:“我這身傷便是因為去了華山才會被追殺?!?p> “啊!”于閑一驚,他急切的問:“是誰?華山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看到于閑驚慌失措的樣子,蘇慶玲一陣心痛,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于閑。
……
經(jīng)過蘇慶玲的描述,于閑淚濕雙目。
“師父,師父?!?p> 于閑仰天悲呼,華山真的沒了,兩位師弟便是在華山被圍攻時下山,而蘇慶玲去到華山的時候,已經(jīng)什么都遲了。
計算時間,在他下山當日,華山就被圍攻,師父這是提前知道危險,才會趕他下山。
“閑哥哥,你師父會沒事的?!?p> 蘇慶玲勸慰于閑,她實在不忍心于閑陷入自責(zé)中。
“而且你還要為華山討個公道?!?p> “對,江湖中肯定有幕后黑手?!?p> 于閑惡狠狠的說,他已經(jīng)明白蘇慶玲的意思,此刻華山怕是布滿了埋伏等他自投羅網(wǎng),回華山絕對是死路一條。
江湖廣大,唯有在江湖中,于閑才能保住有用之軀。
“我們繼續(xù)前進,去神劍山莊,這次盛會必定有許多江湖前輩,相信會有人主持公道?!?p> 于閑下定決心,他準備繼續(xù)去往神劍山莊。
……
西風(fēng)古道,玉兔銀蟾,一輛馬車犁鋤一樣劃過大地。
馬車之上,蘇慶玲盤坐在于閑身邊,身邊有外人在,她矜持了許多。
眼看著蘇慶玲身上的傷口,有些破碎的紅衣,于閑滿是心痛,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手有些涼。
只是于閑并沒有看到蘇慶玲眼神深處的擔(dān)憂,這一次分開,她經(jīng)歷的遠遠不止她說的這些。
夜晚的路很平靜,也許是因為大家都以為于閑返回華山,沒有料到他逆行前進。
大道兩旁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客棧酒家,三人點了一堆篝火,在荒野露宿。
三人倒也幸運,一頭肥碩的野兔撞暈在馬車前,三人吃了一頓美味的燒兔肉。
夜涼靜溫馨,三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遠處樹林頂端有一人出現(xiàn),然后消失不見。
……
路上無話,于閑和蘇慶玲二人已經(jīng)將分別后的事情進行徹夜長談。
兩人不覺間各自都隱瞞了一些事情。
前方是一片桃林,暖春初至,桃花相應(yīng)開放,前方花紅香郁,美不勝收。
只是拉車的馬停住了步伐,任肖龐龍怎么鞭打都駐足不前。
于閑和蘇慶玲兩人臉色也出現(xiàn)凝重,周圍的異樣引起他們的警覺,方圓百米一片沉寂,整個桃林都是靜悄悄的。
連鳥叫之聲都無。
風(fēng)吹過,花香襲來,隨著風(fēng)而來的還有陣陣血腥氣,很淡,很淡,如果不是近幾日連續(xù)殺戮,于閑對血變的敏感,他也會把這縷異樣的氣息埋沒在花香中。
“是血腥。”
于閑神色未變,他淡淡的囑咐蘇慶玲。
蘇慶玲點了點頭,同樣面色平靜。
二人都可以算是江湖中頂尖的人物,對于自身的實力都有足夠的信任。
劍光閃爍,于閑長劍出鞘。
這是昨夜一名不開眼的刺客留下的,材質(zhì)為精鐵百煅,質(zhì)量上乘,遠遠強于于閑之前的鐵劍。
在蘇慶玲一掌之后,這把劍便成了于閑的戰(zhàn)利品。
揮灑出幾個神似桃花形態(tài)的劍花,于閑感覺手中長劍還算順手。
他朗聲高喝:“朋友,桃花正盛,是否要出來喝上一杯?”
說罷,從馬車上扯起一壇烈酒,豪爽的喝了一大口,語氣豪放大氣,他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江湖浪子心態(tài)。
“好個血魔!不愧是惹下這般風(fēng)波之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p> 桃林中有人走出,身影未現(xiàn),聲音傳來。
對方竟然在于閑看破埋伏之時便直接走出,根本不屑偽裝,除了聲音有些怪異,竟也是一個驕傲直爽之人。
……
“可惜!”
“可惜?!?p> 話音落下,敵人出現(xiàn),雙方不由的同時心中發(fā)出嘆息。
桃林中走出并非一人,而是一整隊人馬,有二十余人,皆灰衣短袍,黑布遮面,手中武器為一制式短刀,長約二尺,有不一般的弧度。
為首之人也正是發(fā)聲之人,倒也符合于閑之前的印象,是一中年人,對方并未蒙面。
他白面無須,高額頭,鷹鉤鼻,初見便讓人感覺整個人氣質(zhì)陽剛正氣,臉上微含笑容,似乎并沒有因為于閑處于敵對便仇視,整個人從容不動,一股宗師氣勢傳來,讓整個桃林在他的光輝之下都黯然失色。
可惜,他身上一襲標志性的服飾,昭示著他的身份,這是一個太監(jiān),這也是于閑感覺可惜的原因,一個堂堂偉男兒竟然屈身為一殘缺之人。
不曾想對方展顏一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面對于閑的惋惜,他并不生氣,因為從于閑的眼中他看到的不是厭惡,而是真的惋惜。
“好,是個好男兒,老夫姓曹,至于名字不提也罷,卻是有辱祖宗,你便叫我曹公公吧!”
曹公公竟然以老夫自稱,提及身份他也不覺有些黯然。
“請賜教!”
于閑已經(jīng)下了馬車,肖龐龍被他安撫在馬車后,現(xiàn)在他倒也不擔(dān)心肖龐龍的安全,想必眼前的曹公公不會難為肖龐龍。
于閑平舉長劍,行以劍禮,他知道眼下又是一場惡戰(zhàn),黑衣人短刀怪異必然有特殊陣法,這位曹公公更是深不可測。
不料,曹公公擺了擺手,呵呵一笑,輕聲說道:“于少俠心急了,本來老夫還想著怎么對付你,是一掌拍死,還是擒拿回去,現(xiàn)在老夫想通了,這次就放過你,接下來的路想必更加有趣?!?p> 曹公公的舉動出乎于閑的意料意外,其實何止于閑,曹公公身后的一隊黑衣人也懵了。
領(lǐng)頭之人站了出來,語氣帶著不滿:“公公,于閑是殿下必殺之人,公公此舉怕是不妥吧?!?p> “砰”的一聲,于閑只看見曹公公輕輕一揮衣袖,黑衣人便直接向后飛去,連著撞倒十余人。
“拿殿下壓我,他配嗎?再有下次,你就把命留下吧?!辈芄Z氣帶著不屑,剛才之舉似乎隨手而為。
于閑和蘇慶玲眼神一凝,心里震驚。
“宗師”
曹公公居然是一位宗師,武道宗師,天下少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