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云煜準(zhǔn)備的一手的證據(jù)還沒用上,那邊就已經(jīng)有人把東西送到了曄國皇帝面前。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地方官,竟然帶著一紙訴狀告到了曄城。
敲響了龍門鼓,將那萬民聯(lián)名書送到了皇帝眼皮子底下。
那地方官在朝堂上聲淚俱下的狀告當(dāng)朝宰相,拿著那滿是血手印的狀紙,告他貪贓枉法買賣官職,傾吞災(zāi)款,簡直罪大惡極,枉為人臣。
那小小地方官在朝堂上破口大罵,激憤異常,最終撞柱而死,震驚了滿朝文武。
罪證如山,又是這般死諫。丞相寧闕當(dāng)即被下了獄。
皇帝震怒,要刑部徹查此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人終究不是棋子,誰知道何時會蹦出這么個事情出來。
葉云煜在回曄城的路上聽說了之后也是一陣無語。
只是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又遇到接連不斷的刺殺。竹一竹二還真是盡職盡責(zé),若是葉云煜只有一個人確實會有些麻煩,但是有兩人幫忙,就輕松很多。
殺手前赴后繼,不管有沒有刺殺成功,一刻鐘之后全部倒地身亡,什么線索都沒留下。
“應(yīng)該不是寧家,他們現(xiàn)在忙著寧闕的事情,哪里能顧得上來殺我?!比~云煜自言自語的翻弄著尸體。
心里又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連去血閣買殺手的錢都出不起,怎么攀得上天機閣的。
葉云煜回到曄城時,竹一竹二就消失了。
“看來是找他們主子復(fù)命去了。”
有人不想他活著,或者說不想他查到些什么,有人卻想他活著,想他查出點什么,真是有意思。
進了皇宮,把那些處理好的證據(jù)交給了皇帝。
“父皇,兒臣幾番查探,發(fā)現(xiàn)寧家販賣私鹽一事屬實,屯造私兵確有其事但只是南城城主一人所為,受誰指示尚未查明。并且沿路所經(jīng)城鎮(zhèn),發(fā)現(xiàn)日前雪災(zāi)災(zāi)情并未緩解,賑災(zāi)銀兩私吞嚴(yán)重?!?p> 葉云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皇帝冷哼一聲,將手上的東西摔在桌子上,“這你不用說了,寧闕那廝買賣官職,這些賑災(zāi)的官員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的蛀蟲!”
這分明是葉云景辦事不利,怎么變成寧闕的問題了?
“父皇,這事是三皇兄……”
“他?哼,被人家丞相捏在手里都不知道,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差事辦的多漂亮!”皇帝顯然是把錯處都怪在了寧闕身上。
既然他都能被寧闕蒙蔽了,葉云景自然也是被寧闕蒙蔽的。
再說,那些地下賑災(zāi)的官員都是找丞相找寧家買來的官職,沒別的本事只會欺上瞞下才是正常。
葉云煜只覺得胸口卡了一口悶氣,不上不下的難受的緊。
這種狀況就像是亂拳打死老師傅,被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卒把車給吃了,讓人憋悶。
原本葉云景的錯處,偏偏被皇帝這么硬生生的給蓋了過去,都推在了寧闕身上。
明明是能打殘兩個人的局面,現(xiàn)在變成了打死一個。
真是讓人無力吐槽。
葉云景頂多是被皇帝訓(xùn)斥一頓,指不定還能因為缺少歷練多分得些差事。
倒是葉云永,失去寧家失去寧闕,只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果不其然,圣旨很快就下來了,寧妃被打入冷宮,葉云永終身圈禁,寧家滿門抄斬。
其實這人哪,誰手上沒點不干不凈的事兒呢,做到寧闕那個位置上的,手上那些事兒就更多,只要一查絕對落網(wǎng)。
只是看上面有沒有心思想查而已。
觸犯了底線了,不查你查誰。
鑄造私兵的事兒沒有證據(jù),只有一個死無對證是南城城主,自然這罪名就落在了寧家頭上。
又是販賣私鹽,吞了大量賑災(zāi)官銀,拿去鑄造私兵,謀逆也不是不可能的。
坐在高位久了,大概都會有那么些被害妄想癥。在別人眼里百分之五十都不到的可能性,落到皇帝眼里就是百分之百,直接就認(rèn)定了葉云永的謀逆之心。
這時候,就算和丞相交情再好,誰敢亂戰(zhàn)隊啊。
這時候觸皇帝霉頭,瘋了不成。
葉云煜當(dāng)然更不會因為這個跟皇帝爭辯什么,反正他們做過的惡事早就夠處死不知道多少回了,雖然是冤了點,可也不算是冤死。
只是沒傷著葉云景一根汗毛真是可惜了。
回到府上,正看到秦子夕在修剪花枝,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后捂住她眼睛,“猜猜我是誰?”
秦子夕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后又笑著拽下他的手,回頭正對上擔(dān)憂了好幾日的人,瞪了他一眼,“幼不幼稚?!?p> 葉云煜愣了愣神,正巧今日秦子夕穿著一身青色的衣衫,一如初見時的那樣。
這衣服,這青衫,下意識的向衣角看去,并沒有什么烈焰似的彼岸花,只是一件普通的素色衣衫罷了。
揉了揉眉心,這幾日真是心神不寧的凈胡思亂想了。
“怎么了,這件衣裳不好看嗎?”她手里還拿著修剪花枝的剪子,眼神像是威脅。
葉云煜揉了揉他的頭,笑著說,“好看,只是想到了初見之時,你穿的像個假小子。”
只是,這布料還真的很像啊。
竹聲,竹聲。
“你在想什么?”
葉云煜回過神,“沒什么?!?p> “這幾天過多好嗎?我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受傷了?”秦子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受了點小傷,已經(jīng)好多了?!比~云煜笑著牽她進屋,“別擔(dān)心,我慢慢跟你講發(fā)生了什么?!?p> 秦子夕手被他握住,握的有些緊,真實的感受到了他的溫度,這些天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
這些天寧闕的事在曄城也傳的沸沸揚揚,于是問了一句,“雪災(zāi)的事,為何是寧闕擔(dān)了責(zé),皇帝怎么說?”
葉云煜嘆了口氣,一個閨閣姑娘,這般敏銳做什么。
“皇帝,呵,放云軒去赤羽軍和葉云景相互制衡,葉云永和寧家當(dāng)然是你看到的這樣。”
秦子夕把腦袋靠在他身上,“只要不是你,就好?!?p> “不會是我?!比~云煜攬住她,輕聲說。
我怎么會真的,毫無準(zhǔn)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