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沒在意,百雪閣也屬實(shí)沒什么變化,此時(shí)才瞧見,外面張燈結(jié)彩,大紅錦綢掛滿環(huán)廊屋檐。侍人們忙碌穿梭于亭廊間,手中端著瓊漿玉露,釵環(huán)細(xì)軟,糖酥糕點(diǎn)。
“她們這是在做什么?”白曉悠問。
英招抬眼瞧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xù)低頭候著。
厲蛟到是多端詳了幾眼白曉悠,眉頭皺了皺,躬身道:“王爺,君上到了,在正廳等您!”
那個(gè)變態(tài)?“他來做什么?”白曉悠問道,目光盯著厲招。
三個(gè)人都沒說話,厲蛟頭低了又低。
氣氛有些詭異,白曉悠剛想問龍千染,一個(gè)小侍女跑來,追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貓,那貓速度極快,直接鉆到白曉悠腳邊。
白曉悠措手不及嚇一跳,看清是只貓,那侍女已經(jīng)沖過來,許是沒有太在意,一頭撞到了英招身上。
英招擒住侍女手腕,冷聲斥問:“你哪來的?”
“英護(hù)衛(wèi),對、對不起!我是王妃貼身侍女如昔,本不想驚擾各位,實(shí)在是因?yàn)樨垉号芰?,急于捉回!”如昔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英招才不聽這些,再次要將她拎走,白曉悠卻阻止:“等一下!”
厲蛟不經(jīng)意后退一步,聳肩偷瞟了眼龍千染。
心想,壞了,看來主子沒交待這事兒。
白曉悠繞如昔轉(zhuǎn)一圈兒,蹲下身問道:“你說的王妃,是誰的王妃?”
這回英招也有些怔,拎著如昔的手都僵了,轉(zhuǎn)頭看了眼厲蛟。
厲蛟頭垂得低,360度接收不到來自友方信號。
如昔這回抬頭,瞧了眼白曉悠,那份卑微勁兒到是少了些,言語中竟帶幾分傲驕:“當(dāng)然是辰王妃!”
一道雷正劈在白曉悠腦門兒,劈醒了她剛才蠢蠢發(fā)熱的腦子,和傻缺的回味。
她怎么忘了,七日已過,他的王妃娶進(jìn)門了。
“就是這位辰王……妃子?”她指了指身旁龍千染。
如昔抬都沒抬眼,立刻又朝龍千染磕頭。
“王爺,奴婢知錯(cuò)了,請您責(zé)罰!”
責(zé)罰?
白曉悠想笑,這么明顯往王府最偏僻的百雪閣跑,只為了求責(zé)罰?
“喵嗚……喵嗚……”
腳邊的貓兒低低叫著,腦袋蹭著她腳裸,看似很喜歡她。
白曉悠蹲下身,一把抱起那貓,與它對視一眼。
“這貓長得……還真丑!”
“小云云才不丑!”如昔不開心,立馬想要去接,白曉悠倏地又摟進(jìn)懷里,打量一眼如昔。
她不喜歡心眼兒多仗勢欺人的小姑娘,還是她家小祝余可愛。
白曉悠笑著摸摸貓兒腦袋,貓兒“喵嗚”嘶叫一聲,伸長腦袋瞇起眼。
“雖然長得丑到還算溫順!教養(yǎng)的不錯(cuò)嘛!”
如昔聽聞不禁笑道:“那是,王妃可是將這貓兒教養(yǎng)得很好,溫順還不隨便咬人,以前丞相府里,沒人不喜歡他!”
“是么?王妃怕是只將精力放在教養(yǎng)一只貓了吧!”
如昔臉色一沉,白曉悠是說她家姑娘玩物喪志么:“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小姐可是丞相家小姐,豈容你如此出言侮辱!”
“你們家小姐?呵……你剛不還說是辰王妃么!一口一個(gè)小姐,莫不是覺得嫁給辰王府是辱沒了你家小姐不成?”
“你這個(gè)丫頭,竟敢……”
“如昔,你怎可這般無禮,王爺面前不分尊卑!”
環(huán)廊處,一秀雅窈窕女子在侍女?dāng)v扶下款款走來,一身翠水薄煙裳,冰肌玉骨,_滑_膩_似_酥,行走間纖腰微步,凌云髻上碧云瓚鳳釵,斜插青蓮玉步搖,至龍千染面前,赫然跪下:“王爺,是臣妾沒教好下人沖撞了您,臣代如昔給您認(rèn)錯(cuò)受罰!“
好一個(gè)看似柔軟如水的女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螓首蛾眉,含羞帶怯道,溫軟不失威儀。
龍千染淡淡道:“無事!“目光卻是看著白曉悠。
“無事就好,如昔,還不向王爺認(rèn)錯(cuò),這百雪閣不允許外人驚動,我是沒有叮囑過你么?你竟然如此大膽跑這兒沖撞王爺!”
如昔眼眶紅了,磕頭認(rèn)錯(cuò)道:“王妃,奴婢錯(cuò)了,如昔愿領(lǐng)罰!”
白曉悠笑了,這兩人兒演技不錯(cuò)??!
以為用只貓打掩護(hù),別人就瞧不出了?
她可不是什么愚蠢純良的小姑娘。
“唉!根源在我,若不因?yàn)樾≡圃疲阋膊粫艿竭@兒,也不會驚擾到王爺和姑娘!”
呃……王爺和姑娘,這稱呼甚有滋味。
王妃表情甚是悔恨,瞧了眼白曉悠懷中貓兒嘆口氣。
“王妃,是如昔的錯(cuò),是如昔沒有好生看顧它,讓它跑出來闖了禍,您千萬別自責(zé),跟您沒關(guān)系的!”
王妃搖頭,眼眶已紅:“小桐,將小云云送出王府吧!”
“千萬不要!王妃,是如昔錯(cuò),您就罰我吧,小云云不能送出去,沒人照看,它會死的!它死了,您,您要傷心的!”
“住口,如昔,我是不是太寵你了!我說的話都不聽了?”
王妃臉色有些慘淡,秀眉蹙緊,身形弱柳扶風(fēng),好似下一刻就氣倒了。
如昔哭了,使勁兒磕頭:“如昔知錯(cuò),都是如昔的錯(cuò),您怎么處置如昔都好,千萬不要趕小云云走,王妃,求您了!”
“怎么處置都可以?”
說話的是白曉悠,如昔聞聲抬頭,怨氣滿腹,又不敢再沖動。
沒想到這個(gè)姑娘膽子比她還大,辰王妃的面子都不留。
莫不是真如傳聞所言,擁有什么媚惑之術(shù),以至于在王爺面前如此囂張?
她咬唇,暗暗翻白眼兒。
厲蛟頭更低了,視線估計(jì)可及腳后跟兒。
英招則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如昔的眼底仿佛是帶著刀子,刮得如昔打了個(gè)冷顫。
“姑娘是想怎么處置如昔?”
“王妃……”
如昔瞪大眼,王妃這是什么意思?
白曉悠抱著貓兒走到王妃面前,另一侍女如茉意欲擋在身前,被青衣拉了下。
“如茉,你且退下!”
“是!”如茉應(yīng)聲退后,繼續(xù)扶著王妃,不過目光多了些探究。
白曉悠笑得璀璨,距王妃半步之遙定住,瞧了眼懷里慵懶忘了主子的貓咪:“難得如昔這么心地善良,對一只貓尚且如此,更別提對王妃了!”
“哦……我素日喜靜,只有云云常伴身側(cè),如昔深知我心思,對云云照顧自是細(xì)致,所以感情上比較_深_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