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魔族公子被俘其實是鬧了一個烏龍,現(xiàn)任的魔翼王曾有過兩任王后,共育兩位王子,大公子修玨為先王后所出,現(xiàn)任王后亦育有一子。
二王子生來便是個極不老實的,其母對其亦十分溺愛,便養(yǎng)成了個放蕩驕縱的性格,平時在魔翼族胡鬧便也就罷了,沒想到他有一天居然冒犯到了烏金鳥族的繼承人媛慧仙子。
這自然是難以容忍的,烏金鳥族便準備將那不知死活的綁來,可是仙子回來的時候受了極大的驚嚇,只說冒犯她那人自稱是魔翼族的公子。
這么一綁居然幫錯了,將大公子綁了,那位修玨公子在鳥族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逃了回去,將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報給了魔翼王。
這下事情便直接反轉(zhuǎn)了,我們到變成了理虧方,魔翼族亦借口向我們發(fā)難?!?p> 待洛汐將整個事情講下來,我心中竟暗自有些慶幸,修玨是被誤會的那個,愧疚感再次襲來,說到底,在這件事情上,鳥族畢竟還是對他有所虧欠。
“那……為何我先前打聽此事時,鳥族的仙民皆諱莫如深。”
洛汐也沒計較我為何會突然打聽這種細節(jié)上的事情,只向我解釋道:“畢竟不是什么好聽的事情,恰逢天族即將來援,朱雀元君便下令將此事封住了?!?p> 將心中的幾個疑問徹底解開了,我同洛汐亦趕到了驚鴻鳥族,他們一家人所居住的石洞前,洞門用一道法陣封著,陣上不斷有光芒閃現(xiàn),想是洛羽在破陣。
“此事可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又或是不太明了的地方?”我看著石洞上的法陣問道。
事情問清楚了,該解決的事情還是得想辦法了解清楚,這法陣看起來也關不住洛羽多久,即便是關住了,于洛羽而言,亦是長久的遺憾。
洛汐臉上十分落寞,無奈道:“烏金鳥族必要為日晟元君準備坐騎,媛慧仙子的處子之身亦是請了天界的醫(yī)官親驗的,畢竟是女子,也不好使用其他過于直接的辦法?!?p> 后又看向石洞門口不斷閃現(xiàn)法陣光芒,接著苦笑道:“現(xiàn)下產(chǎn)生糾葛的不過是阿弟的一番執(zhí)念罷了,又能如何呢……”
洛汐話畢突然向我微微一揖,說道:
“現(xiàn)下唯一的辦法便是攔住洛羽,驚鴻鳥族再經(jīng)不起波折了,洛羽對驚鴻鳥族的法術太過熟悉,阿爹又遠在軍中,這法陣困不住多久,故而此次才來勞煩小祖相助。”
看著石洞門上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心中十分為難,那是一個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可我亦十分清楚,若是一切確如洛汐所說,此事確實是再無轉(zhuǎn)圜之地了。
無奈之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不可再惹出更大的亂子出來,心中拿定主意后,便同洛汐微微點了點頭。
后我協(xié)助洛汐,一起將石門上的法陣進行了加固,眼看著法陣愈加堅固石門上的沖擊力亦越來越小,心中難免有些悲傷。
這般看著讓我不禁想起來初次來到驚鴻鳥族的時候……
尋了位仙家打聽驚鴻鳥一族的所在,見他遙指谷北面一座丘陵的深處地帶,不禁有些疑惑了,驚鴻鳥一族實力也不算差,怎會駐扎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敢問驚鴻鳥族真的是在那個方向嗎?”
那位仙友一臉的諱莫如深,推脫般地答道:“先前不是的,也不過就是近幾年遷過去的罷了。”
“那你可清楚具體原由?”
聽我提起緣由二字,他連忙擺擺手:“不清楚不清楚?!?p> 我只好就此告辭,向北面深入而去,一路走著,途徑不少部族的駐扎之地,最大的感覺便是,一個比一個的環(huán)境更為惡劣。
谷林至北面,愈漸稀疏,靈氣亦慢慢暗淡匱乏,谷外的黃沙已然蔓延進來,又甚少能有高大的樹木可以抵擋。
如此貧瘠的土地,就更別提水源一說了,難怪北面的這幾個部族的仙民數(shù)量一個比一個少,這樣的生長條件,實在是難以繁育。
不斷行走著,卻沒料想到運氣如此差勁,此時已近黃昏,突然天色大變,狂風肆虐,夕陽更是早早地躲在了西方,天地間亦開始漸漸灰暗陰沉起來。
隨后便是嗚嗚的風聲帶起飛起的砂礫,不一會,便見遠處黃龍騰起,剎那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沒想到此地夕陽時分竟會起沙塵暴,雖還是有些谷林在可以稍作抵擋,可這余威也是夠麻煩的了。
被這黃沙打了個措手不及,躲進谷洞是來不及了,只好尋了顆較為穩(wěn)妥的大樹,先躲一躲再考慮之后的事情。
“啁啾……!”一陣凄厲的鳥叫聲混雜于風聲之中傳來。
聽著這聲音,難不成是有鳥兒被困在了這沙土飛揚之中?
探出頭向聲音來的地方,黃沙迷眼間,只看到一只化形的巨大雀形目繡眼鳥,嘴峰稍稍向下彎,高高地展著翅膀迎著黃沙來的方向。
這是哪家的傻子,莫不是失去了意識?可看他于黃沙中屹立不倒,挺拔堅韌的樣子,卻又不太像。
施了法術細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狂風怒吼之中,那巨大的羽毛底下,竟有幾只剛可化為人形的小雛鳥!
那大鳥堅持得十分勉強,半個時辰下來,這風沙卻沒有一點兒要減弱的意思,看著它的翅膀開始搖晃,想來是體力上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雖有心幫忙,可剛剛才燃燒過神脈,這會兒身體正虛弱的厲害,能于這滿天黃沙、沙石狂舞在蒼穹之下的情況下,保持身定已是不易。
“得……替它們尋個避風的地方?!?p> 再次催動法術,身體的透支直逼得血脈緊縮,渾身都疼的厲害,放大了五感細細尋找,終是讓我在那群的鳥兒西面百步的地方尋到了一個洞穴。
我記得這洞穴先前是沒有的,想來是被什么擋住了,現(xiàn)下又被沙塵暴吹的暴露了出來,無暇多想,趕緊用傳音術將洞穴的方位告知于那只大鳥。
它起初并無反應,許是沙塵影響了法術的施展,我便一遍又一遍地向它傳音,十幾遍后,見它往西面看了過去,我便知道他是聽到了我的話。
將身子收回樹后,剩下的事情便不是我的再幫得下去的了,微微做了個小的法術防護罩,終是身體透支,眼前漸漸一片漆黑。
……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逐漸轉(zhuǎn)醒,口鼻一陣難受,真是有一種被埋進沙子里,剛剛被挖出來的感覺。
無力到不想動,靜靜地聽了會,耳邊沒有狂風怒號,砂石擊打的聲音,才略微放心了下來,便只是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打量著這個地方。
驚喜的是,我的左邊臥著幾個小朋友,便是方才被那大鳥護下的幾只小仙吧,那我現(xiàn)在的身處之地,應該就是我替他們尋的那個洞穴。
為了尋那只大鳥的蹤跡,終究還是掙扎著起身,可待我坐起來向四周環(huán)顧一圈,大鳥確實沒見著,只對面躺著個紅發(fā)少年罷了。
難道方才那只大鳥竟是一只驚鴻鳥?
正還在對著眼前的少年思考著,卻見他突然翻動身體,似是要緩緩醒過來了,我便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洛羽?”
聽到我的呼喚,他慢慢睜開了雙眼,先是痛苦地呻吟了幾句,接下來又臥于地面將口鼻中的黃沙清理了出來,才漸漸坐起身來看向我。
笑道:“沒想到南纓小祖還記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