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奉元城中
終南山,古墓外的樹林中。
斑駁樹影之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飛龍在天!”
陳玄一輕喝一聲。
這一招飛龍在天,居高下?lián)?,威力奇大?p> 只見他一掌拍出,一顆老樹攔腰被斷,應(yīng)聲而倒。
這時,遠(yuǎn)處的林間,飄來一道身形。
黃衫衣闕,猶如天女下凡。
“師弟,我來與你對招!”
楊瑤站在樹枝上,腳尖撐著身子,整個人好似根本沒有重量一般。
陳玄一笑道:“好!”
只見他左腿微屈,右臂內(nèi)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
“亢龍有悔!”
掌風(fēng)剛猛,朝著楊瑤腳下的樹干轟去。
楊瑤輕點(diǎn)足尖,整個人縱身而起,抬掌朝著陳玄一拍來。
“履霜冰至!”
陳玄一當(dāng)下吸一口氣,兩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擊橫推,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
這是降龍十八掌中第十六掌【履霜冰至】,這一招之中剛?cè)岵?jì),正反相成,實(shí)是妙用無窮。
只見楊瑤一掌拍來,卻是不閃不躲,和陳玄一硬抗了這么一掌。
二人平分秋色!
四目相對,目光都是如水一般的清澈。
陳玄一看著楊瑤精致如畫般的面容。
微風(fēng)一送,鼻間傳來楊瑤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讓陳玄一稍微有些走神。
陳玄一有些心猿意馬,沒得辦法,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
還好他的心性一向堅定。
但就在這走神的工夫。
楊瑤卻是喝道:“師弟,練功要專心!”
只見楊瑤右掌拂起,直接朝著陳玄一的胸口拍來。
楊瑤的功力比起陳玄一來也不弱半分。
她自五歲起,便開始練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近二十年!
楊瑤武學(xué)天資出眾,所練的武功,不是九陰真經(jīng),便是玉女心經(jīng)這等獨(dú)步天下的上乘武學(xué)。
二十年,足以讓她成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這也是楊瑤敢力扛這以威猛著稱的降龍十八掌的底氣所在。
“師姐,再看我這一招!”
“龍戰(zhàn)于野!”
只聽林間仿佛有龍吼聲響起。
陳玄一與楊瑤在林間對招,身形變幻,轉(zhuǎn)眼間,便是數(shù)十招過去。
二人對了上百招,楊瑤與陳玄一又對了一掌,然后借勢退去,落在一旁。
“師弟,你的降龍十八掌,已經(jīng)有些火候了?!?p> 陳玄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那什么時候都是冷冰冰的楊瑤,突然開口道:“師姐,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山吧?!?p> 楊瑤聞言,卻是微微搖頭,道:“我不喜歡山下的喧鬧,在古墓呆著也挺好?!?p> 陳玄一知道古墓派的玉女功養(yǎng)生法門講究“十二少,十二多”。
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語、少笑、少愁、少樂、少喜、少怒、少好、少惡。
練的時間久了,別說是天性喜靜的,便是天性好動的,練上十年八年也要變成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陳玄一又問了一遍。
楊瑤依舊搖了搖頭,道:“你自去便是,有了信兒傳回來,我再下山也不遲?!?p> 陳玄一聞言,知道她心性堅韌,一般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于是只好點(diǎn)頭。
“那好吧,明日一早,我便動身。”
……
以陳玄一今時今日的功力,再去練降龍十八掌,所用的時間便要少的多。
他只看了一遍降龍十八掌的掌法要義,便將這其中三味牢牢記在心中。
他在古墓外,習(xí)練了一個月降龍十八掌,便已經(jīng)將降龍十八掌全部吃透。
這一日,陳玄一告別古墓派眾人,離了古墓,下了終南山。
本來按照楊瑤的意思是,想讓陳玄一帶著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八人一起下山。
但是被陳玄一拒絕了,一來是因為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都是姑娘家,他覺得有些太過招搖。
二來是因為這八人本就是楊瑤的侍女,他帶著算是怎么一回事。
楊瑤倒也沒多說什么。
只是讓他多加小心,早日回山。
古墓的樹林外。
楊瑤看著陳玄一離去的背影,和一旁的瑞婆婆、祥婆婆說道:“二位婆婆,走吧,我們該回去了?!?p> 祥婆婆在一旁說道:“姑娘,你就這么放心玄一一個人下山?”
楊瑤面色清冷依舊,似乎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波動她的心湖。
“為什么不放心?”
楊瑤這般說道。
祥婆婆為之一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楊瑤的這話,總不能和姑娘說天下間的男子都是負(fù)心漢。
楊瑤卻是接著說道:“祥婆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人和人終究是不一樣的?!?p> “我是信他的?!?p> 楊瑤的話音落下,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瑞婆婆在一旁笑道:“怎么樣,我就說姑娘的心里和明鏡兒一樣吧?!?p> 祥婆婆看了一眼瑞婆婆,酸溜溜的說道:“姑娘就是被你給教的太單純了!”
說罷,祥婆婆扭頭便走。
瑞婆婆在后面搖頭笑著,看著祥婆婆的背影小聲說道:“老了,老了,嘴是越來越硬了?!?p> ……
陳玄一下了終南山,一路前行,來到奉元城。
奉元城也就是長安城。
忽必烈時叫京兆府,后來改叫安西路,到元順帝時候又改叫奉元路。
長安自古繁華之地。
到了今時今日,元廷雖然敗相已經(jīng)顯露,但也是極為繁華的大都市。
陳玄一要給秋生的父親報仇,不是假話。
當(dāng)初秋生的父親到奉元城賣山貨,就是為了賣出個好價錢,誰曾想被奉元城中權(quán)貴給害了性命。
秋生的記憶里,害他父親性命的人喚作乞顏卬,好像是奉元城的蒙古權(quán)貴。
乞顏氏是蒙古姓氏中最古老的姓氏。
陳玄一到了奉元城,稍微一打聽,便打聽到了奉元城中有哪幾家乞顏氏,經(jīng)過他數(shù)日的排查,最終找到了這乞顏卬家住何處。
畢竟過去了快十年時間,陳玄一能找到這乞顏卬還多虧此人平日里作惡多端,惡跡累累,不然還真不好找。
此人乃是沒落的乞顏氏后人,根本算不上什么權(quán)貴,做點(diǎn)倒賣山貨的生意。
要不然也不至于去搶秋生父親的山貨。
乞顏卬此人極為吝嗇,不想從秋生父親手中花大價錢買下上好的皮貨,就派人將秋生父親給活活打死。
乞顏卬雖然是破落貴族,但是在等級森嚴(yán)的制度下,他殺一個漢人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根本沒什么需要擔(dān)心的。
趁著夜色,陳玄一來到了乞顏卬的宅院。
陳玄一提刀進(jìn)門時,乞顏卬正在屋里對一個衣不附體的少女施暴。
陳玄一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乞顏卬的人頭,在乞顏卬家里的墻壁上寫下了“殺人者,陳玄一”六個大字。
然后提著乞顏卬的人頭,將其人頭掛在了奉元城官府府衙前。
翌日,陳玄一坐在奉元城的一家酒樓上,聽著酒樓之中的各種吵雜之音。
看著那街上到處行走的元兵,陳玄一一臉平靜,捏著酒碗喝了一口。
這時,酒樓中走進(jìn)幾個女子。
為首的那女子身材高挑,雖非美女,卻也頗有姿容,面目俊俏,頗有楚楚之致。
只是眉眼之中透著一股尖酸刻薄之意。
只見那幾個女子坐在一旁的桌上。
那個高挑女子眉眼一挑,一把長劍拍在桌子上,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然后一臉不快的說道:“趕緊用飯,用了飯,還要趕路,誤了大事,師父發(fā)起火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坐在她對面的那少女清麗秀雅,容色極美,卻聽她斯斯文文的說道:“丁師姐,咱們這一路已經(jīng)是快馬加鞭了,師父她老人家沒有那么不近人情的。”
高挑女子一聽,當(dāng)即一臉怒容,一拍桌子,道:“周師妹,師父的確是寵你,但你也不能恃寵而驕!”
“師父不在,你是不是得聽我這個師姐的話!”
少女一聽,低頭不語。
這時,旁邊桌上有人朝著高挑女子這一桌指指點(diǎn)點(diǎn)。
高挑女子見狀,猛的站起身來,拔劍指向那桌人,冷聲喝道:“你們幾個是不想要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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