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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的記憶

第5章:北途

雙生的記憶 貓熊李太白 2124 2021-12-08 22:17:13

  清晨,太陽從東邊升起。不到半會,沙漠就被曬得滾燙。曹紅園被這突如其來的熱能量所觸動,一個不小心,就坐了起來。昨晚的美酒足以讓他忘懷之前的事情,也讓他處在一種極度舒適的狀態(tài)之中。

  可是這時候,他的焦慮就由此而來,新的一天,總該干點(diǎn)什么才好,作為賞金獵人的他,日常工作就是去接懸賞和領(lǐng)取懸賞。不過昨天的懸賞可謂是領(lǐng)不成了,因?yàn)樗矝]有想領(lǐng)取,因?yàn)槟莻€懸賞通告是由濟(jì)寧府發(fā)出,距離西域這里隔著十萬八千里。

  他只是在西域這里接了一個普通人的委托而已,那個人是濟(jì)寧的農(nóng)民,遇到了災(zāi)荒,為了讓家人挺過災(zāi)荒的年景,不得已向馬唯利借了些錢,可是卻發(fā)現(xiàn)那是比套路貸,足以讓這農(nóng)民換不起。在某天中午,馬唯利帶著幾個人前去討債,可是這可是高利貸,利滾利,讓這農(nóng)民沒辦法還下去。

  馬唯利本想給這人顏色瞧瞧,可誰知,他早已996的工作著,為了幾畝地的灌溉,在田間守候了一晚上,終于在凌晨,徹底灌滿了他的田地。他本想就此歇息一下,可沒想到馬唯利一早就趕了過來,他讓手下給這人點(diǎn)顏色看。

  那兩個隨從就直接把那人的頭往水里按,沒幾下,那人就沒了反應(yīng)。這一切,恰巧被早上趕來送飯的孩子看見,他的孩子也才年僅七歲,看到這一幕,他本想去救助他爹。怎料那馬唯利看大事不好,想要斬草除根。

  那兩個隨從緊跟著那孩子,那孩子還算聰明,一路跑到了衙門。知府大人了解了此事,就派人捉拿馬唯利,誰知那馬唯利就沒了蹤影。那孩子為報殺父之仇,走遍數(shù)個省份,終于在天水了解到了這人,他一路趕到了庫爾勒,卻突發(fā)重疾,積勞成疾。而恰巧此時,曹紅園正在庫爾勒的客棧遇見了他,曹紅園欣然接受了委托,就一路趕到喀什葛爾,處理了這件事情。

  對于完成了這份委托的曹紅園來說,他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但是,對于職業(yè)的敏感來說,他只有繼續(xù)去接受各樣的賞金委托,那么才可以支撐他活下去。他稍微起身,走到河邊洗了把臉??匆娺h(yuǎn)處的王心玄臥在一顆倒下的胡楊樹上正安然入睡,他本想叫醒他道別,可是算了,他心里只想著有緣再見吧。

  正當(dāng)他朝沙漠外走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驛卒騎著馬向他奔來,向他問道:“你是曹紅園嗎?”曹紅園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正是?!蹦求A卒說道:“我家元帥有委托希望閣下去一趟,他有要事相約?!?p>  對于曹紅園來說,任何懸賞都是期待和可以答應(yīng)的,只是這個來的有點(diǎn)太過突然,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驛卒就將一封邀請函交給了他,只見上面寫著:西域武林大會——庫車王府。還沒等曹紅園過多的詢問,那驛卒早已騎著馬消失在了隔壁當(dāng)中。

  就在此時,身后出現(xiàn)了個身影,說道:“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找你,想必一定又有要事相托?!闭f此話的正式王心玄。他剛剛被那馬蹄聲所吵醒,就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曹紅園將此邀請函交給了王心玄看了看,王心玄頓時想到自己也要去庫存王府一趟,不免有些高興。

  他說道:“沒想到曹兄也要去這里,正好我也要去這里。不如咱們一起去到這里,還有個伴,路上不至于太過無聊?!辈芗t園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那也不錯,那我們就一起去吧,正好也是順路?!?p>  可他話鋒突然一轉(zhuǎn)說道:“西域武林大會怎么會突然舉辦,按理說已經(jīng)多年沒有舉辦過武林大會了,不是自康熙皇帝以來,就收繳了天下兵器,并阻止民間一切的武術(shù)活動嗎?怎么突然又要舉辦了,感到有些驚奇?!?p>  曹紅園卻暗暗自喜的說道:“想必王兄在莊里面待得太久了吧,不了解外面的事情。其實(shí)現(xiàn)在朝廷早就已經(jīng)放開了武林,現(xiàn)在武林各派又重新回歸了江湖,什么昆侖派、天山派、少林派、丐幫、武當(dāng)派等過往幾個大派早已重出了江湖?!?p>  王心玄不禁有些詫異,詢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這些武林各派不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嗎?”曹紅園扶了下戴在頭上的斗笠,說道:“這可是拜那洪秀全所賜。當(dāng)年洪秀全在廣西開創(chuàng)了拜上帝教的團(tuán)體,號召人們反抗?jié)M清的封建統(tǒng)治,聚集了數(shù)萬民眾,在長江中小游流域,一路披荊斬棘,直搗江寧,建立了太平天國。”

  王心玄突然感到有些映像,就說道:“好些年前,我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沒有太多關(guān)注,沒想到他影響力這么大?!?p>  曹紅園接著說道:“可不是嘛,當(dāng)年朝廷居然毫無辦法,官軍連續(xù)圍剿了多次都以失敗告終。朝廷沒了辦法,就讓朝廷大員回鄉(xiāng)去辦團(tuán)練去抵御太平軍。同時,又在民間重新召集了以前的武林各派共同圍剿太平軍。就這樣,武林各派就又重出了江湖,以至于到了現(xiàn)在,中原各地的門派又恢復(fù)到了以往的繁榮?!?p>  王心玄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磥磉@次的西域武林大會,也一定會有重大的事情會發(fā)生了。”曹紅園目光堅(jiān)毅的看著王心玄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想必現(xiàn)在朝廷也是有求于我們武林人士,才會再次舉辦武林大會的。對于我這樣出身卑微的人來說,定是個建功立業(yè)的好機(jī)會,絕對不可以錯過?!?p>  王心玄聽到他這么一說,卻越發(fā)期待起來,說道:“那豈不是正好,我們一起去看看,能夠建功立業(yè),真的是非常難得的事情。說不定這趟旅程,能夠?yàn)槲业娜松敢较颉C(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現(xiàn)在就趕緊趕往那里吧。”

  他們二人在河邊準(zhǔn)備了些路上的飲水與干糧準(zhǔn)備上路,曹紅園從馬廄當(dāng)中牽出了他的棗紅色的馬來,卻十分低矮,他將物品懸掛在馬鞍上。王心玄則吹了聲口哨,沙漠的地平線邊緣出現(xiàn)了匹金色馬,不錯,正是那匹從昭蘇尋獲的汗血馬。伴隨著矯健的步伐,向王心玄奔來,王心玄一個跳躍踩到馬鐙上就騎上了這馬,頓時顯得他氣宇軒昂。

  只見王心玄登了下馬鞍,那馬心領(lǐng)神會的直接朝前頭奔走,不一會就跑在了曹紅園的前面。曹紅園的馬急不可耐,不是用蹄子瞪著地面,揚(yáng)起陣陣灰塵。曹紅園輕輕松動了韁繩,那馬迅速躥了出去,揚(yáng)起層層沙塵消失在其中。

  不一會,曹紅園的快馬就追上王心玄,和王心玄平行而跑,王心玄卻有點(diǎn)詫異,說道:“沒想到曹兄的馬居然還能跑這么快?”本想和曹紅園炫耀下自己的馬來著,卻被及時趕上,著實(shí)有些不爽與失落。

  曹紅園便說道:“沒想到吧,我這匹可是大名鼎鼎的阿拉伯馬!”說完這句,曹紅園便輕輕朝左邊拽了下韁繩,那馬急速調(diào)整了步態(tài)和方向,一個扭頭,從外道超了出去,不眨眼的功夫就超了王心玄兩個馬的位置。

  王心玄毫不示弱,心想:居然和我比速度,可要讓你一敗涂地。隨后,抽出馬鞍包中的馬鞭,他并沒有抽擊那馬,只是用馬鞭在馬的耳邊輕輕揮動了幾下。那馬聽到這馬鞭呼嘯之聲,頓時心領(lǐng)神會。

  它將自己的脖子向前微伸,又用前蹄踏著地面,后蹄接上力氣,一個大步子而邁出,躥了出去。那大步子頻率極快,猶如幻影般的步伐著實(shí)有些讓人看不太清楚。不一會就追上了曹紅園的阿拉伯馬。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汗血馬有些氣喘吁吁,王心玄感嘆道:“想不到你的馬比我的速度還要快?!?p>  曹紅園要了搖頭說道:“那可不是,要是比耐力,你的馬可是比我的強(qiáng)多了。但是要比速度,那我的阿拉伯馬可不在你的話下。雖然我的馬比你的馬矮了半個頭,可是它非常敏捷,轉(zhuǎn)彎很快,它只需要輕輕將身子一傾,方向變轉(zhuǎn)了過來,根本不需要用韁繩控制方向。操控極為簡單?!?p>  聽到這里,王心玄不免有些感慨,說道:“這么好的馬你是如何得到的?”伴隨著微風(fēng),馬兒呼嘯而過。只見曹紅園松開手中的韁繩,雙手環(huán)抱,有些不屑的說道:“還不是我在這里遇見了個從阿拉伯來的牧人。”

  王心玄聽到這里,不免開始好奇起來。問道:“阿拉伯的牧人怎么會到這里來?”曹紅園微笑道:“怎么不會,那阿拉伯人本是貝都因人,生活在沙漠綠洲中,以放牧為生。他不知道從何聽說這里有品質(zhì)極佳的刀郎綿羊,就從阿拉伯一路趕到了這里,騎著好幾匹駱駝,又帶了幾匹上好的阿拉伯馬想要進(jìn)行交易,幾十只刀郎羊帶回去培育。”

  王心玄有些不可思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曹紅園接著說道:“那人翻越了伊朗高原,然后途徑撒馬爾罕、碎葉古城,又經(jīng)過伊賽克湖,翻越大雪山。終于到了葉爾羌,誰知在途徑伊賽克湖的時候,遇到了盜匪,為了保命,他丟下了貨物,只身騎著他的阿拉伯馬逃了出來?!?p>  只見曹紅園忽然皺起了眉頭,眼神中略帶消沉。說道:“我是在大雪山遇見他的,當(dāng)時我從碎葉城回來,雪山的路上躺著一個人,看他奄奄一息,我就救了他,把他從雪山上帶了下來。后來,找了個江湖郎中治好了他,他萬分感謝。可是依舊沒有忘記他想要看到的刀郎羊。我被他的執(zhí)著所打動,就從一個熟人那里弄了幾只來。怎料他喜極而泣,手舞足蹈,萬分感謝我。就將他所騎的這匹阿拉伯馬送給了我,后來他遇見了從阿拉伯來的商隊(duì),就和阿拉伯的商隊(duì)并帶著刀郎羊一起回了去?!?p>  曹紅園順手伸了個懶腰,接著說:“想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羊群成群了,在那邊應(yīng)該也得是個大戶了。”王心玄聽完這段故事心情有些復(fù)雜,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說了句,“哦哦,那也不錯啊?!逼湔Z氣非常平淡,毫無興趣可言。

  之所以會這樣,只是他心中出現(xiàn)了個疑問而已,這個疑問是,人為什么會對事物有所追求,不惜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辭。這個疑問的出現(xiàn),讓他腦子轉(zhuǎn)的變得慢了起來,以至于不能夠很好的回復(fù)曹紅園所講的這個故事,他只是內(nèi)心有所思考這個問題,已經(jīng)來不及顧及其它事物了。

  他的馬順著道路前行,不用控制方向,這馬自然就知道從何而走。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就成了王心玄開始思考人生的時候,他所思考的不是將要發(fā)生的什么,而是當(dāng)下發(fā)生了什么。這個當(dāng)下帶給他的感悟是什么,則是他時常所感的。

  因而若是這個時候有太多的交流,必然會導(dǎo)致對任何話題沒了興致??墒?,誰說不是呢,每個人都有突然斷片的時候,許多人都希望斷片,想要在片刻中脫離這個世界,于是便開始通過酗酒來達(dá)到這樣的目的。

  喝的人多了,便產(chǎn)生了買賣,許多酒販子不辭辛苦,從俄國遠(yuǎn)道而來,帶來了一種叫伏特加的美酒,聽說這在俄國并不是酒,而是一種飲料罷了。伴隨而來的則是卡瓦斯,一種所謂能喝的面包。

  行走在通往庫車王府的路上,難免會遇到各類商人,這些商人并不是一定要到目的地才會做買賣,只要走在路上,任何客人只要有需要,商人便會停下自己的貨物馬車,從車中拿出顧客所需要的商品再上路。

  這條路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不到十幾里就會遇到一些人,又走了十幾里又會遇見另一些人。就這樣,曹紅園和王心玄來到了一個叫三岔口的地方,之所以會叫做三岔口,是因?yàn)檫@里是個交叉路口,向南走便會到達(dá)葉爾羌,而向北走則到庫車王府。

  這里是個交通樞紐,來往的客商都會在這里歇息,作為中轉(zhuǎn)站。當(dāng)然對于商人來說,這里則是他們的地盤,路過的人雖多,但是也僅僅停留而已。商人則會將許多商品放在這里的倉庫中保管。

  五湖四海的商人在這里建立起了倉庫和驛站以及飯館和旅館,供客商們休息。但是,這里的商業(yè)卻是渭涇分明的。在路口的西邊,俄國人承包了片區(qū)域,這里大多是從莫斯科而來的商人,他們穿著華麗,屋子雖然不多,但是圓頂式的教堂卻格外顯現(xiàn)。

  圍繞著這圓頂?shù)慕烫?,蓋起了各樣木屋,又有各樣的手風(fēng)琴掛在每一戶人家的門口,不時有皮膚白皙,穿著長裙的藍(lán)眼睛姑娘從路中走過。只要在不遠(yuǎn)處,就足以被他們獨(dú)居的風(fēng)格所吸引,沒錯還沒到這里的時候,就會聽到一群人載歌載舞的跳著哥薩克的舞蹈,伴隨著手風(fēng)琴,四五伙人就會翩翩起舞,圍繞在篝火前,享受美食。

  當(dāng)然,走在這條路上得萬分小心腳下,你會看見各樣的玻璃酒杯碎片散落一地。你會經(jīng)??匆娪新愤^的游人的馬不小心被劃傷,游人會找那群商人理論,不過你也很難聽懂他們說的是什么。

  不過,雖然路上會有各樣的玻璃酒杯碎片,但是一到了中午,就會有人來收拾這些。午后就不用再擔(dān)心這樣的場景了,當(dāng)人這群商人中難免會有幾個穿著極為艷麗的人,有的還身穿軍服樣式,身上別著幾枚勛章。

  可別驚訝,他們不過是俄國貴族家庭中的一員罷了,想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時常有紈绔子弟跟隨著商人們游歷,非常常見的一件事情。這里也是王心玄十分期待的地方,他過去市場來到這里的集市當(dāng)中,找找些稀奇的玩物,他時常被各樣的水晶球和琥珀所吸引。

  他還弄了一塊琥珀掛在馬的脖子上,在夜晚,這琥珀灰發(fā)出橙色的光照來,照亮馬前方的大陸,作為一種照明足以讓這匹馬顯得格外亮眼。當(dāng)?shù)厝硕挤Q這個為跑馬燈,但是這不是等,僅僅是琥珀發(fā)出的光芒來而已。

  在路上沉默許久的王心玄終于指了指自己馬脖子上掛的這塊琥珀,說道:“曹兄,你看這個可否珍貴?”曹紅園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玩意我曾經(jīng)到過里海岸邊,看到有人販賣。但是價格真的非常貴,一般人可用不起。”

  王心玄卻有些得意,說道:“我這琥珀可沒有花任何錢買來的,這可是別人送我的?!辈芗t園不免感到十分詫異,說道:“這么貴重的玩意,怎么會送給你呢?”王心玄笑呵呵的對他說:“一會你就知道了?!?p>  他們二人騎著馬朝著那遠(yuǎn)處的圓頂教堂方向走去,可是這路上卻會遇見從撒馬爾罕來的商人聚集地。不錯,在三岔口的東邊,是另一伙商人的集市。這個集市和那邊的集市完全不一樣,這里駱駝成群,由無數(shù)個帳篷組成,看似毫無章法。

  往來的人群擁擠了道路,要往前行半步,都需要說幾句讓開才行。路旁的各種商販吆喝著,叫賣著。有的拿著單桿秤秤著茶葉,還有羊群不是在路中來回游蕩。王心玄和曹紅園這時只是想著趕緊通過這里,可是這個時候正是上午趕集的時候。

  各樣的馬車、毛驢橫七豎八的排在路的中央,路兩旁是各樣的商販販賣的有蔬菜、水果還有新鮮的羊肉湯。人群絡(luò)繹不絕的涌向道路兩旁,又有人從這個攤位一路走向?qū)γ娴臄偽?。還有人擁擠著將一箱箱貨物從路中央搬到路邊攤當(dāng)中。

  這個時候,路早已沒了路,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騎在馬上的曹紅園,不是被周圍的路人撞來撞去,那馬顯得有些不耐煩,不停喘氣,用力甩著自己的尾巴。曹紅園趕緊從包裹里掏出一塊胡蘿卜喂了它吃,亦作安撫。

  而王心玄所起的馬卻十分高大,人們走到它的身邊不免有些吞噬感和壓迫感,沒人會靠的太近。只是曹紅園的坐騎被人群緊緊貼著,讓人喘不上氣來。在旁邊的王心玄說:“曹兄,不如你跳到我的馬上來,然后我們向前走,總會有人給我們讓路的?!?p>  曹紅園顯得有些無奈的說道:“哎,真的是,看來高大的馬還有這作用。真好?!蓖跣男t打趣道,:“不然漢武帝怎會如魔怔一般就是要得到汗血馬呢?就是因?yàn)槠溥m合作為騎兵沖鋒馬?!?p>  曹紅園用雙手扶著馬鞍,然后一腳踩在了馬背上,支起自己的雙臂來平衡,自己的膝關(guān)節(jié)輕輕彎曲,幾個蹦跶,從空中飛了出去。他身子前傾,撲騰了下就趴在了王心玄的馬上。

  那馬卻巍然不動,十足鎮(zhèn)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周圍趕集的人群被這人的動作所吸引,他們紛紛注目觀看,看其裝扮有些特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表演雜技的,不停的拍手叫好。

  他們二人就騎著這馬一路向前,那馬從人群中開拓出了條路,路人紛紛躲閃,有的人看其是匹金色的馬來,不時用手掌撫摸著那馬薄薄細(xì)致的皮毛來。只聽見周圍有的人喊叫著,有的馬匹販子也湊了過開,圍著那馬喊著價格,手里攥緊了一包囊的錢幣來,走在馬前不停的搖晃著,只是王心玄不予回應(yīng),搖了搖頭,又搖了搖自己的手臂以表示拒絕。

  只見那馬販子有些失落,這時候又湊過來了一個馬販子,取了雙倍的價錢跑來吆喝,還有手指指了指他的馬匹攤位中的馬,以表示出價同時以馬作為交換。王心玄則雙手抱拳,又一次拒絕。

  坐在身后的曹紅園拍了拍王心玄的肩膀說道:“我剛剛看到他們最起碼出價有50兩了,這么多的錢,干脆和他們換了算了,哈哈~?!敝灰娡跣男D(zhuǎn)過頭說道:“想多了吧,這匹馬可是有故事的,可是從伊犁草原上好不容易得來的,怎么可能輕易和其它馬交換。”說完,勒緊了馬的韁繩,順勢沖出了人群當(dāng)中,也不管十分擁擠,便開出了條道路來。

  瞬時間就到了集市外,道路寬敞,絲毫沒有什么人,豁然開朗了起來。頓時間,天空也明亮了起來,比起剛才陰暗灰蒙蒙的天氣,泛藍(lán)的天空在路中顯現(xiàn),遠(yuǎn)處之間有幾絲輕飄飄的云在游蕩。

  影子在地上逐漸拉長,變得扭曲起來。只是遠(yuǎn)處那圓頂式教堂被照耀的格外刺眼,讓王心玄不得不用手擋住著視線來。只聽到身后曹紅園的口哨聲,他的棗紅色的阿拉伯馬總算從集市中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略帶頻繁的步伐向前邁著,它的小短腿這么走起來確實(shí)顯得有些憨態(tài)可掬。

  不一會這馬就走到了王心玄馬的跟前,曹紅園直接就跳到了那馬上,緊緊抱著他的馬,說道:“金馬銀馬不如自家的紅馬好!”“哈哈,曹兄,你我都是愛馬之人,何必要如此比較呢?”王心玄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們一同騎馬朝著那圓頂教堂的位置走去,過了路口,就進(jìn)入到了俄國商人的聚集處。只見道路整潔,路兩旁只有幾個穿著燕尾服的人,又有幾輛馬車停在商店處,路旁坐落著零次櫛比各樣特色的商店來,有面包店、有茶葉店還有絲綢店以及格式的珠寶店還有裁縫店,不時有來來往往的人從商店中出來,帶著一包包貨物放在馬車之上。

  那些商店的顏色各異,還有將售賣商品雕刻成木頭雕塑擺在門前以讓人一目了然。不時有客商從商店中出來,數(shù)落身上的積蓄。

  當(dāng)看見面包的時候,王心玄本已經(jīng)低沉的雙眼變得明亮了起來,他騎馬走到那面包店前,將馬拴在了門前的柱子上。輕輕推開了那面包店的門來,一股伴隨著咖啡、茶葉的味道撲面而來。還有各種石榴、烤肉已經(jīng)核桃的味道,其中夾雜著木屑的香氣來。

  一排排木制面包柜陳列其中,堆積著各樣形態(tài)的面包,他一一走過,看了看。又走到列巴系列的面包處,從旁邊拿了個布兜來,直接裝了5個列巴面包。又用自己的鼻子聞了聞,說道:“真香?。 ?p>  這列巴面包是長條形形狀,中間又有幾條螺旋式橫亙在其中,一條一條的。在橫亙中有又有核桃、葡萄干鋪設(shè)其中,顯得格外誘人。那列巴的表皮早已經(jīng)被烤的熟爛,呈現(xiàn)出褐色來,又反射著其特有的光芒來。任何有光物照在上面,定會在上面顯現(xiàn)出一摸一樣的形狀來。

  他走到商店的柜臺,在前面已經(jīng)排了兩個人,那兩人正在用俄語說著王心玄聽不懂的話語,只能干等著。只是那柜臺的老板卻沒有出現(xiàn),無所事事的王心玄只能看看柜臺旁的幾個面包模型。王心玄用手掌按了上去,只是感覺有些粗糙與干燥,涌起凹凸不平的縫隙有些磨手。

  正當(dāng)他思考著這究竟是不是模型的時候,一個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腕關(guān)節(jié),隨口說道:“這不是模型,是晾干了的面包?!边@話說著不太標(biāo)準(zhǔn),但是王心玄也能聽得明白。王心玄被這突如其來的酥麻所震驚,感覺抬頭一看。

  只見那人留著絡(luò)腮胡,只是胡子已經(jīng)斑白,頭戴哥薩克式長帽。雙眼囧囧有神,怒中兇惡的盯著王心玄。王心玄的腕關(guān)節(jié)逐漸感受到了疼痛,只見那人正緊緊握著他的手腕,已然有些發(fā)顫。

  王心玄則握緊拳頭,用力把手抽回,高高抬起豎在頭頂,又放在胸口處,大聲呵道:“你要干什么?”這聲音雄厚有力,穿過店門,到了正在門口等著的曹紅園,他正在用泡過水的胡蘿卜喂著阿拉伯馬。那馬剛吃一半,曹紅園隨手就將剩余的胡蘿卜滾落在地,一把撞開了那店門,嘭的一聲打破了間隙般的寧靜。

  只是排在前面的二人被王心玄的聲音所驚到,回頭望著他。那二人看到王心玄突然有種非常陌生之感,王心玄看到他們二人也是如此。看著看著卻越來越熟悉,那人還是張這樣,本身驚恐又帶有憤怒的神情逐漸被驚訝與茫然取代,又有一種回味之感。

  突然站在前面的那女子說道:“王心玄,怎么是你!”那男子接著說道:“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真是太巧了!”王心玄聽他們這么一說,心里篤定,這兩人分別是娜塔莎和安德烈。

  兩年前,王心玄從哈密回和田的路上,他們在吐魯番相遇。當(dāng)時王心玄將信件送出之后,便騎著他的星月汗血馬,要回到和田。途徑吐魯番的時候,遇見了一群看似考察隊(duì)的人,王心玄感覺不妙,便跟在考察隊(duì)的后面,這群考察隊(duì)由一個俄國軍官帶領(lǐng),他們一行人到了高昌古城的遺址,開始發(fā)掘工作。

  王心玄在這時突然出現(xiàn),阻止了他們的行徑。只是這群人當(dāng)中有一男一女的態(tài)度居然和王心玄一樣,阻止他們這么做。原來這二人是兄妹,女的叫娜塔莎,男的叫安德烈。他們是俄國的貴族,安德烈是個不安于現(xiàn)狀的人,早年去了巴黎學(xué)習(xí)軍事,而后又進(jìn)入軍隊(duì)參與對土耳其的作戰(zhàn)。之后,便從莫斯科輾轉(zhuǎn)來到伊犁,離開了莫斯科黯淡的氛圍,他發(fā)現(xiàn)這里總算是能夠透了口氣。

  就在這里開始游歷,路上結(jié)識了俄國軍官,便和他們一行人游歷,誰知發(fā)現(xiàn)這群人準(zhǔn)備將古跡運(yùn)回俄國。安德烈覺得這有違藝術(shù)的本真,他和王心玄一同阻止了那名軍官。那名軍官怒不可遏,發(fā)誓回到俄國一定會將安德烈的所作所為告知沙皇。

  安德烈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也是名軍官,官銜比你大得多?!蹦侨酥荒芑伊锪锏幕氐搅艘晾纭M跣男l(fā)現(xiàn)安德烈是個仗義之人,為了感謝其仗義執(zhí)言,就將身上的一塊玉佩贈送給了他,安德烈對于此物欣賞已久,甚是感謝。

  若是之后再遇見,就會將同等價值的禮物贈予王心玄。他們就在吐魯番分別,以至于許久在沒有遇見,沒想到今日就在這里遇見了,不得不說有些奇妙。

  安德烈這時突然對那店主說著俄語,那店主心領(lǐng)神會,將他們所要買的面包打包,放在了安德烈的手上。他們一群人從店中走了出來,剛才凝重的氛圍變得輕松起來,一種感慨之感在他們中間開始涌現(xiàn)。

  只見王心玄開心的說道:“怎么會在這里遇見你們?”安德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說道:“當(dāng)你和你分別之后,我就回到了莫斯科,可我這可愛的妹妹卻在家無所事事,時常想出去走走。而且她總說還是想要見到你,所以這次我們就是過來找你的其實(shí)?!蓖跣男牭竭@里突然有些感覺尷尬和不可思議,說了句:“啥,真的假的?開玩笑吧!”只是旁邊的娜塔莎默不作聲,臉上有些微紅起來。

  王心玄卻打趣說道:“娜塔莎,你就見了我一次,難道是我送你哥哥的玉佩讓你感到不高興了,這次來也想問我要塊玉佩嗎?”娜塔莎睜大了眼睛看向他,說道:“才不是呢,你當(dāng)年就將如此貴重玉佩送給我哥哥,我確實(shí)有些羨慕,不過還好,我哥哥又將這塊玉佩贈予了我,我才不稀罕呢?!?p>  說完,就從兜里拿出了那塊玉佩,在王心玄面前晃動了幾下。這玉佩和其它玉佩不同,天生有一種忽有忽無朦朧不清的果香味道。戴上這塊玉佩,四周都會散發(fā)著這樣的香氣來,不僅僅如此,這玉佩上還雕刻著一只小獅子和一只小貓,著實(shí)非??蓯?,足以讓任何人愛不釋手。

  娜塔莎接著說:“我們這次來其實(shí)還是拜我所賜,我是想在莫斯科開家玉石店,不過這個玉石店的玉石可是都要賣類似于你贈送給我們的這種玉佩一樣,我想過了,就叫這玉石稱為香水玉石,不用噴香水,一樣能夠讓人散發(fā)香氣?!彼诖谜f道:“所以,這家店就叫香水玉佩店,所以我現(xiàn)在需要這樣的貨物,正好你家不就是玉石大戶嘛?特此而來,從你家進(jìn)一些這種帶有香氣的玉石來,然后運(yùn)回我們莫斯科來銷售,我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p>  王心玄聽到這感嘆道:“還能如此,一塊玉佩居然能讓你想到一個大大的生意來,可真是有你的?!闭驹谂赃叺陌驳铝覄t說道:“可不是嘛,我這妹子天生就愛玩,從小就有各樣的玩偶,只是沒留下一個好?!闭f完搖了搖頭。

  娜塔莎聽他哥哥這么一說,面露難堪,說道:“你干嘛揭我的短,那些玩偶不都在冬天的時候落在水里變成了冰雕,我又沒有辦法?!卑驳铝医又f:“好了,我們不扯了,好不容易遇見王心玄,我們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p>  只是站在一旁的曹紅園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場面有些尷尬,對于也是見過世面的他來說,自來熟本不是問題,只是他們聊的內(nèi)容實(shí)在讓他無法去接。只能在旁邊不斷點(diǎn)頭。

  安德烈走到王心玄的身旁,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道:“沒想到在這里能夠遇見你,真的非常高興!你最近還好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王心玄則感覺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稍微晃動了下肩膀,躲開了安德烈的手肘。

  王心玄接著說道:“我接到家中的任務(wù),要去庫車王府見朝廷來的使者,為的是我們當(dāng)?shù)赜袷袠I(yè)能夠?qū)⒂袷N售出去。所以,這正好路過,就見到你了?!贝丝痰耐跣男]有如安德烈那樣的熱情與開心,只是非常淡定,并沒有太過的放肆起來。

  或許是因?yàn)槟人谶吷?,讓他收斂了許多。

  安德烈聽到這話馬上又有些開心了起來,雙手叉著腰,樂呵呵說道:“哎呀,那這的是省了我們的路程了,不然我們還得跑到和田去找你。今天就我來請客了,好酒好肉好好款待你們,正好也是免了我們剩下的路程,不然去了和田也該是你來請我們了!哈哈~”

  王心玄說道:“這倒沒錯,不過我們也是巧遇,有緣千里來相會,不可謂是有緣,咱們帶回酒桌山一定要好好聊聊咱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走在后面的娜塔莎感覺倒有些被冷落,趕緊說了句:“對啊,對啊,我們可是要聽聽王大哥的故事,兩年未見,變了個人似的。”

  王心玄回過頭來說道:“是嗎?”娜塔莎不停的點(diǎn)著頭。而走在一旁的曹紅園雖然有些尷尬,但不失禮儀的說道:“咱們王心玄這些年經(jīng)歷的可多了,開采了不好好玉,到時候,等你要開玉石店的時候,直接運(yùn)送給你也是方便,沒了后顧之憂?!?p>  聽到這話的娜塔莎心里變得踏實(shí)了起來,本以為會遭到拒絕,卻聽到旁邊這人這么一說,就沒了任何的擔(dān)憂。只是她哆了哆自己的心思,說道:“我要的玉石可不是那種普通的,是那種能散發(fā)出果香味的玉石哦,這個也真的可以找的到嗎?”

  王心玄聽到她如此回答道:“怎么不好找,這種玉石只是深埋在河邊的果樹園中,每年瓜果飄香之時,蘋果、桃子、杏子、李子還有櫻桃等等水果掉落在土地上。陽光的照射早已讓這些水果爛透了,伴隨著爆漿出來的汁水,緩緩滲入地下,逐漸坐落在了土中的玉石上。長久以往,水果汁液早已和玉石融合在了一起,就成了有果香味道的玉石了?!?p>  聽到這里,娜塔莎變得更加開心了起來,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說道:“那太好了,那心玄大哥,到時候一定要把這樣的玉石給到我們?。 蓖跣男D(zhuǎn)過身來,目光緊鎖而又堅(jiān)定,說道:“那是自然?!?p>  突然他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過,我是不能陪你們?nèi)ズ吞锇堰@些玉石弄出來了,我只能寫封信件,你們將信件拿到竹玉山莊交給管家,他自然會將玉石給到你們。你們放心便是!”

  娜塔莎聽到這里,早已沒了剛才的忐忑,面露期待。正當(dāng)她還想說下一句的時候,安德烈打斷了她說道:”我說我的好妹妹,娜塔莎,這些都是正事,我們稍后再說不好嗎?見到好朋友自然要熱情招待,怎么還要聊這些如此緊張的事情。”他隨手拍了拍王心玄的肩膀。

  他們一行人走進(jìn)了個酒館中,這酒館也不是很大,只是吧臺前坐滿了人。腳下不是有碎玻璃遍布酒館的各個角落,還有不停的摔杯聲。噪雜不絕于耳,伴隨著手風(fēng)琴的聲音,有些人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擁擠的屋子空氣變得渾濁不開,足以讓人感到非常悶。

  首先感到不舒服的就是曹紅園,他感到頭暈?zāi)X脹,變得困乏不已,難以思考,就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王心玄也感到不太舒服,只能倚靠在酒吧吧臺,不斷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安德烈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樣的環(huán)境,見狀說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就好,我們出去吧,這酒館的后面有篝火,我們可以圍坐在篝火邊好好喝口酒。”

  王心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手向坐在墻邊的曹紅園招了招手,他們一同走出酒吧的后門,總算透了口氣。頓時感到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這時候的天氣早已黯淡了下來,淡藍(lán)色的天空被深藍(lán)色所取代,月亮和星星出現(xiàn)在了天邊,一種空曠之感縈繞在周圍。

  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集市只有一條街道,街道兩旁的屋子出去后,便都是空曠之地,街道的盡頭是個教堂而已。這空地上雜草叢生,一望無際,遠(yuǎn)處的雪山層層巒巒的此起彼伏,在雪山的背后是淡粉色又有火焰色的背景,不免顯得非常壯觀。

  他們圍坐在酒吧后門不遠(yuǎn)處的篝火邊,篝火邊是由幾顆倒下的樹木做成的位置。曹紅園干脆直接靠在了那樹木上,雙手抱握,抬頭開著天空,足矣讓人忘懷。只見安德烈起身說道:“我去老板那里拿酒來,你們稍等。還有各樣好吃的,我?guī)湍銈凕c(diǎn)了?!?p>  娜塔莎烘烤著雙手,王心玄則拿起便是的樹枝向火焰中投放,火焰不斷的一撮一撮的飛落了期待,冒氣一絲黑煙,呲啦啦的聲響在其中作伴。王心玄打破了安靜,說道:“娜塔莎,你怎么會想著開個玉石店呢?”

  娜塔莎微笑道:“哎,我在家無所事事啊,家里莊園也不歸我管,我只能找個喜愛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這玉石還挺有意思的。就干脆開個店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不然也太無聊了。雖然也不知道好不好賣出去,不過也是自己所喜歡的事情,總歸是有趣的?!?p>  王心玄說道:“這倒也是,那也不錯。挺好的!”就在此時,酒吧的后門被推開來,一個酒保搬了個木箱走到篝火前放了下去,走在后面的安德烈提著一籮筐的熏肉走了進(jìn)來,其中還有陣陣鹵牛肉的味道。

  還在抬頭望著天空的曹紅園被這味道吸引,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安德烈旁邊仔細(xì)觀看里面的食物。只見到其中有個紅彤彤的肘子,還有一塊塊鹵牛肉,曹紅園顧不得那么多,只見伸出手來將其中一大塊鹵牛肉取了出來,著實(shí)有點(diǎn)燙手,不斷在手掌間來回掂量。

  安德烈說道:“這么著急啊,肉很多呢,大家可以慢慢吃?!敝皇峭跣男杏X有些不太舒服,這么多的肉放在中間一起吃才好,現(xiàn)在篝火卻把大家分散開來,只能各吃各的,確實(shí)有些不太暢爽。

  看出端倪的安德烈,將籮筐放下,雙手拍了拍,只見從酒吧后門中又走出了一個人,他手拿大鐵盤和竹竿,走到篝火邊上。一把將竹竿插入地面,又用鐵環(huán)將大鐵盤固定在竹竿上,制作成杠杠,他緩緩松動著鐵環(huán),那大鐵盤緩緩落在火焰的上頭,正好形成了浮空式餐桌。同時,底下有火焰的加熱,肉放在大鐵盤上也不至于涼了去。

  王心玄被這一幕驚呆了,居然考慮的這么周到。旁邊的安德烈說道:“沒想到吧,這可是我在克里米亞學(xué)到的。當(dāng)年我們在那邊打仗,眾人宰了頭牛,卻發(fā)現(xiàn)會涼,于是我發(fā)明的這種辦法,沒想到現(xiàn)在都傳開了?!?p>  王心玄說道:“真是考了周到,費(fèi)心了!十分感謝啊,這樣吃肉喝酒才是吃肉喝酒嘛!”隨后,安德烈將籮筐中的肉全部都倒在了鐵盤之上,一個個肘子和鹵牛肉形成特別獨(dú)特的畫面來,而后用往里面加了烤腸,足矣感覺十分滿足。

  而后安德烈又從木箱中拿出四個玻璃杯遞給眾人,隨后開了瓶伏特加,將每個人的杯子倒?jié)M了酒。安德烈首先開始說話,他說:“很高興又能夠見到你,我的兄弟!王心玄!這是在這個時期難能可貴的,所以我定當(dāng)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祝愿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干杯~”隨后,他一抿而下,將杯子摔個稀爛。

  王心玄也拿起杯子一口干了,伏特加熱辣的口感足矣讓他不適應(yīng)。他直接將杯子拋在腦后,而曹紅園卻在一口一口得喝著,好似在品味。王心玄開口說道:“這位坐在我旁邊的叫曹紅園,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域狂刀!”

  聽到此番介紹的曹紅園,發(fā)出冷冷一笑,說道:“我也只是個賞金獵人而已,靠賞金過活,并不是所謂的西域狂刀,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敝皇前驳铝衣牭轿饔蚩竦哆@個詞的時候,突然變得有些心有余悸。

  安德烈說道:“你居然就是西域狂刀,當(dāng)年在巴爾喀什湖,你手刃數(shù)名盜匪的可是你?”只見曹紅園撇了一眼安德烈,說道:“正是在下?!?p>  這眼神有些深邃,猶如貓的眼神,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你,也不會去眨片刻的眼睛,只是等待誰的目光轉(zhuǎn)向其它地方,以顯示自己的地位。

  沒錯,曹紅園就是如此之人。常年的賞金獵人生涯讓其具有了和貓一樣的特性。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是曹紅園本想達(dá)到的,他本不想出名,誰知到他的出名竟然是在巴爾喀什湖所發(fā)生的。

  一位俄國詩人在遠(yuǎn)處目睹了一切,于是將此事撰寫成詩在中亞傳揚(yáng)。于是乎,幾乎這區(qū)域的人就全部知道了他。

  西域狂刀也是出自詩人之手,只是因?yàn)槟窃娙丝匆娝玫吨畡偯?,劈砍無數(shù),刀刀之下有股暢快之感。每一刀下去都是一種釋壓和放松,帶給觀看者得則是暢快舒暢之感。

  安德烈說道:“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里能夠遇見你。我非常榮幸?!敝灰姴芗t園又倒了杯子,一飲而下,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說道:“你也是想聽我的故事嗎?”他微微冷笑道:“當(dāng)年我在巴爾湖上大開殺戒,并不是因?yàn)橘p金,而是因?yàn)橐粋€人,一個女人。”

  說道這里,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又用拳頭緊緊握著玻璃碎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碾碎成灰。他接著說:“她叫段月玲,欺騙了半生的女人。”

  聽到這里,王心玄有些心驚。

  對于王心玄來說,面前這人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怎么可能還會有兒女情長呢?王心玄感到萬分詫異。

  安德烈則有些領(lǐng)會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原來如此?!?p>  曹紅園借著酒勁,接著說:“當(dāng)年可謂是年少輕狂,我一來到西域,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說到這里,他接著泯了口酒。開始仰天大笑,道:“就是她,讓我的人生從此不同。我與她在葉爾羌相識,當(dāng)年我身無分文,她救濟(jì)了我,讓我在她家的典當(dāng)鋪當(dāng)伙計(jì)。一來二去,我就和她產(chǎn)生了感情?!?p>  王心玄睜大了雙眼,說道:“這不是挺好的?!辈芗t園說道:“不好,不好,都是假象?!辈芗t園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篝火,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起。

  他接著說:“我確實(shí)和她在一起了,可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闭f完這話,他的淚水從眼目中滲出。撕了地上的半塊馕餅,填入口中。別別扭扭的說道:“那日,我和她一起去巴爾湖畔送貨。卻瞧見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在岸邊和她一起走,那男子在河邊抱了她?!?p>  曹紅園頓時眼中充滿了血絲,他突然大聲說道:“這一刻,我失了神,我大腦空白。就犯下了如此大錯?!辈芗t園感嘆道:“真的太可惜了,鑄成大錯,我將那男子的隨從全部殺光,本想也殺了那男子,那男子跪地求饒。后來,我才知道,那男子是段月玲的表哥。犯了如此大錯,我也沒臉再見段月玲了,段月玲也早已心灰意冷。我倆從此分道揚(yáng)鑣。”

  曹紅園又喝完了一杯,就此打住,拿起桌上的肉串吃了起來。安德烈則說:”沒想到是這樣一段故事,我們俄國詩人卻把這場景描述成了英雄對陣盜匪的故事?!辈芗t園搖了搖頭,說道:“哎,畢竟別人也不知道嘛。”

  王心玄舉起酒杯說道:“非常感謝安德烈兄弟的招待,有緣千里來相會?!鞭D(zhuǎn)過頭又望著旁邊的娜塔莎說道:“沒想到娜塔莎竟然會想著去銷售玉石,難能可貴。”這個時候,娜塔莎的眼睛變得雪亮了起來,如此清澈透明,絲毫不帶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黯淡。

  這是一雙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的眼神,與那些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人不同。

  她的雙眼十足明亮而又充滿著對未來的希望,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愛與美麗,美好與她同在。

  王心玄這一刻內(nèi)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曾幾何時,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如此清澈透明。

  而隨著時間的增長,那些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人的眼神逐漸迷離了起來,眼神中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污濁。

  王心玄只是在心中默默感慨,本想說出些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王心玄從手腕上取下一只用紅繩串起的玉佩,說道:“娜塔莎,你拿著這塊玉佩,去和田的竹玉山莊找管家,你只需將你所需要的給他說,他一定為辦理的,放心!”

  娜塔莎看到這塊玉佩,卻顯得不知所措,這是一種復(fù)雜的情感,對于娜塔莎來說,不知道意味著什么,但卻又知道意味著什么,卻只能感受,不知如何去表達(dá)。

  她本能的拿住那塊玉佩,緊緊攥在手中。說道:“這個真的很好,感謝心玄大哥。”

  王心玄稍微搖頭,抿嘴微笑,臉龐的酒窩顯得格外耀眼。說道:“沒事,不用謝?!?p>  坐在一旁的安德烈趕緊起身對王心玄說:“王兄,真的感謝你??!”雙手抱拳示意。

  王心玄則回禮道:“哪有,哪有,咱們兄弟一場,今又有你如此漂亮的妹子想要實(shí)現(xiàn)其夢想,在下何不成人之美呢,我也萬分榮幸?!?p>  說到這里,王心玄的目光轉(zhuǎn)向娜塔莎的側(cè)臉,又說道:“希望娜塔莎的事業(yè)能夠成功,未來在莫斯科的市場中也能夠獨(dú)占鰲頭。到時候,一定別忘邀請我去看看你們的店鋪了。”

  娜塔莎聽到如此甜美的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用手不斷摸著那塊玉佩,心心念念的在思索著這么,眼睛不停的打轉(zhuǎn),左右晃著腦袋。她突然說道:“哎呦,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了,真是感到心花怒放。”

  隨后抿起嘴來,撇了一眼王心玄的眼睛,有趕緊低下頭,不斷揉搓著那玉佩。

  旁邊的安德烈哈哈大笑說:“你看我這妹子可真會說話,但是王兄你這個恩情,我安德烈定不會忘記,未來要是來了我們俄國,定當(dāng)十倍招待于你?!?p>  安德烈高高舉起酒杯,對著明亮的月光,一飲而下,哐當(dāng)一聲,又碎了個酒杯。

  王心玄則說道:“我們爾來已經(jīng)有兩年沒見了,不知這兩年安德烈兄弟可好?”

  旁邊的娜塔莎則打趣道:“這兩年我哥哥可是經(jīng)歷頗多呢,你看看,曾經(jīng)的大帥哥也有老去的那天,歲月在他面龐摧殘不已?!?p>  王心玄和曹紅園聽了這話都不免一笑。

  安德烈則說:“妹子,你怎么說這話呢,想當(dāng)年我也是個追風(fēng)少年,并不是歲月催人老,而是戰(zhàn)爭,是戰(zhàn)爭知道嗎?”

  安德烈說戰(zhàn)爭這兩個詞的時候突然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語氣更加強(qiáng)調(diào),變得義憤填膺了起來。

  曹紅園則好奇的問了起來,說:“你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嗎?怎么回事?”

  安德烈搖了搖頭,嘆口氣說:“我回國之后,就爆發(fā)了和奧斯曼的戰(zhàn)爭。我作為一名陸軍上尉自然就被征召入伍了?!?p>  王心玄則說道:“原來如此啊,戰(zhàn)爭并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吧,但是你們之間開戰(zhàn)也是一定有許多難以去解決的問題才會選擇的吧。”

  安德烈則緊緊握著拳頭說道:“這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zhàn)爭,但是光榮卻也屬于我們,我們一路打到了君士坦丁堡。若是能夠收復(fù)君士坦丁堡,那么就能一舉恢復(fù)東羅馬帝國的榮光,可惜事與愿違?!?p>  娜塔莎看到他這么說,感覺氛圍有些凝結(jié),隨口說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彪S后,回眸一瞥。這目光太水靈了,如此動人。

  突然,曹紅園說道:“今日曹某人在此幸會各位非常有幸,但是還有要事所托,在此別過,后會有期!”說完就起身,向各位鞠了個躬,讓在座的每個有些詫異與尷尬。

  安德烈則顯得有些意猶未盡,本想和這位英雄好好交流一番,只可惜那人早已遠(yuǎn)去。王心玄則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要走了,我要和曹紅園一起前往庫車?!彪S手將自己身上佩戴的一塊玉佩交給旁邊的娜塔莎。說道:“拿著這塊玉佩去和田竹玉山莊,將你的需要告訴那里的管家就可以了。”

  隨后,王心玄雙手抱拳,說道:“在此別過了?!鞭D(zhuǎn)身離去。

  有時,離別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哪怕再好的摯友,相見之后,也僅僅是意猶未盡,本以為可以好好敘敘舊,可卻差了那么點(diǎn)意思,總有些難以完全表達(dá)出來,只能夠通過喝酒來解決,俗話說,一切都在酒里,沒錯,都在里面。

  王心玄離開之時,他拿起了拿酒杯,一飲而下,暢快不易,目光卻緊緊盯著安德魯和娜塔莎,沒有回眸。就離開,向北而去了。

  本有一肚子話想說的安德烈只能咽了回去,只期待下次的見面,而娜塔莎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望向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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