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凳被踹翻,小女孩也滾了下來,被地上的石子扎破了臉頰。
鮮血流到嘴邊,她下意識舔了舔,腥咸的味道讓她嚇得又哭了起來。
她希冀的望著那些圍觀的叔伯嬸嬸們,哀求,“救救我,我不是災星,我不是妖孽,求你們救救我——”
誰也沒有搭理她,大家興奮的跑去扒著窗戶看屋子里的熱鬧去了。
她被捆著手腳不能動彈,絕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個背著筐子走街串巷賣豆腐的大叔從外面路過,看到她,愣了下。
興許是她的模樣太可憐,大叔趁著大家都在圍觀屋子里的熱鬧,偷偷進來了。
大叔比劃手勢讓她不要說話。
他將筐子放在地上,把她身上的繩子割斷后將她抱起來放進豆腐筐里,再把蓋豆腐的白布搭在筐子上。
確定看不出里面藏著一個瘦弱的六歲小女孩后,他背起筐子急匆匆走了。
一路避著人,回到鎮(zhèn)東頭的豆腐坊。
大叔將之前院子里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妻子,然后將小女孩交給了妻子。
那個面相溫柔的嬸嬸給小女孩吃了一大碗飯,雖然混著豆渣,卻讓她這么多天來第一次填飽了肚子。
嬸嬸還給小女孩換了一身衣裳,雖然打滿了補丁,卻干干凈凈。
盡管給小女孩換衣裳時嬸嬸被那條尾巴嚇了一跳,可還是沒有狠下心將小女孩丟出家門。
小女孩就在豆腐坊住下了。
白天她在屋子里幫夫妻倆帶兩歲大的小兒子,順便挑豆子。
那小孩兒軟軟的,特別愛纏人,要她抱著就不許撒手。
晚上她跟夫妻倆的大女兒睡在一個被窩里。
雖然那大女兒很不喜歡長了尾巴像個怪胎的她,可也就是不準她挨著自己,并沒有做過分的事。
小女孩以為自己要這樣平靜幸福的一直在豆腐坊生活下去了,那天,她在隔壁屋聽到幾個來買豆腐的嬸嬸們說話。
她們說,旺叔把他妻子砍傷了,如今正在到處找他家那個童養(yǎng)媳小怪胎。
她們說,旺叔雖然不再認定是那災星害得他妻子流產(chǎn),可他現(xiàn)在越發(fā)記恨那災星了。
因為是那災星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了他被妻子戴綠帽的真相,叫他丟盡了人,從此在鎮(zhèn)子上抬不起頭來。
她們說,曾經(jīng)旺叔只是想砍掉她的尾巴割她幾塊肉,如今,旺叔找到她就會殺了她。
聽了這些事,她茫然又害怕。
她不知道什么叫她揭穿了旺叔戴綠帽子,旺叔明明不戴帽子。
但她相信,旺叔如今會殺了她。
她終日惶惶不安,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一步,生怕哪天出去了就被旺叔一柴刀砍死了。
半個月后的那個晚上。
她看到賣豆腐的大叔和嬸嬸帶著她最恐懼的旺叔來了。
旺叔陰沉沉的盯著她,那眼神,叫她毛骨悚然。
她縮在角落里,抱著喜歡纏著她的兩歲小娃娃瑟瑟發(fā)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福叔,您不要我了嗎?”
她望著賣豆腐的大叔,哀求,“我今后可以少吃一點飯,我可以每天多撿幾筐豆子,我可以做小木木的童養(yǎng)媳,我長大了還能跟著您去走街串巷賣豆腐……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