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居山,某處隱秘的基地。
“14號實驗員,那個素材進(jìn)展怎么樣了?”
“很順利,估計明天就可以實現(xiàn)‘異化’了?!?p> “好!加緊辦,改進(jìn)版的二代希望全在你們身上了!”
‘滴——’
走到電子門后,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半身浸泡在溶液里,手上戴著電子手鐲。
“姐姐?!彼吹缴碇状蠊拥呐畬嶒瀱T走來,虛弱地呼喚了一聲。
從少年十二歲開始,一直是她照顧著自己。他們相伴著共同長大,她已經(jīng)成為了少年精神上不可缺乏的支柱和依賴。這么多折磨中少年一直是看著她的身影才挺了過來。
但是女實驗員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無波瀾。她背身走去,就在跨出門檻前的那刻,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時間到了?!?p> 溶液中的少年一聽,剛才還潰散不堪的眼神瞬間聚起光來,敏銳、執(zhí)著、犀利,完完全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午夜時分。
‘嗚——嗚——’
基地里警鈴大振,一名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沖出,直升機(jī)高高盤旋在天空打著探照燈。
“注意,二代實驗體出逃!二代實驗體出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追回!緊急情況可以考慮擊斃!”喇叭聲在山林里穿蕩不止。
“該死!我們都被騙了!那個二代居然是星契派來的特工!想不到他們從那么小就培養(yǎng)特工,還把送來做素材,簡直是比我們還狠!”
基地里的社長將手中資料砸在地上,憤怒砸拳。
“不過倒有一點值得懷疑的地方,他是怎么取下手環(huán)的呢?”
社長在基地里踱步良久,又召來兩個手下?!叭?,留意十四號實驗員,吩咐他們卡住哨點,不給十四號進(jìn)出!”
山林一角,秘密聚集著兩人。
“你跑不掉的。”十四號背靠墻面說。
“他們卡住了各個哨點,你走不出這片山區(qū),更來不及前往八年前星契埋下信號發(fā)射器的地方,你沒救了?!?p> 二代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皮膚已經(jīng)潰爛,手臂伸出棘刺,此刻分不清是個人類還是怪物,他的喉嚨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嘶吼,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素材必須要帶出去,不然我們八年來的努力都白費(fèi)了,那么多人的犧牲也浪費(fèi)了,除非一種方法?!?p> 十四號嘆了口氣,敞開自己的衣襟,解下衣褲?!皝戆伞!?p> 二代跌坐在地,眼露畏懼,連連搖頭后退。她是他有生以來唯一喜歡過的人,他不想傷害她。
“別他媽猶豫了!這不是我們倆的事!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為此付出嗎!?怎么能在這最后一步辜負(fù)了他們!我都接受了你還有什么懦弱的理由???快點!”十四號揪起他的脖子怒喝。
群鴉撲過,十四號將二代摁倒在地,兩人的身子纏在了一起。
當(dāng)組織接到信號來時,二代昏睡再一邊,十四號手里握著一管麻醉藥劑。
“我利用他的信任騙到了他。對于失職讓二代逃離的事情,我很抱歉,所以竭力想著抓住他來將功補(bǔ)過,原諒我剛才的失聯(lián)?!?p> “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怪在我們沒把他身份弄透徹?!遍L官釋然而笑,看來是他多疑了。
將二代抓回之后,他被運(yùn)往別的地方。社長特意留意了一下十四號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兩個月,當(dāng)所有人都放下戒心之后,突然某一天,十四號的身影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社長疑惑萬分。
“一聲不說就走了,什么東西也沒帶,奇怪,她最近以來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表現(xiàn)?!?p> “難道跟兩個月前的那件事有關(guān)?不管怎么回事,一定要將她抓回來問個明白!派出小型隊伍進(jìn)行全面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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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
這是一片延綿不斷的群山,囤地上千畝,見首不見尾,連信號都輸不通。這么大的一塊地方,該往哪里找?
麟逸搖搖頭,只得慢慢摸索。
“嘿!小哥,往哪走呢?是不是迷路了?”
不遠(yuǎn)處,七八名旅友揮手走來。
“我......”麟逸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
“在山野里走,跟我們一起結(jié)伴而行吧,不然怕被猛獸襲擊?!币幻糜殉ㄗh道。
“你們往哪?”麟逸。
“在山頂上繞一圈,看日出,然后再下去?!?p> 正好,那也是麟逸想要搜索的地方,而且他們更熟悉山野里的道路,由他們帶路,到時候再分開也不遲,于是便點點頭。
不遠(yuǎn)處的山嶺,兩柄槍口瞄了過來。
“有人入山,不能給他們再往里面走了?!币粋€哨兵道。
“等等,他們?nèi)送Χ嗟?,先跟蹤他們?nèi)ハ颍胰グ演啺嗟男值軅兘衼?,一人一槍,免得打草驚蛇?!?p> 另一邊,麟逸微微抬頭,停住腳步。
“哥們,怎么了?”旅友問。
“沒怎么,我去上個廁所?!摈胍莘瓷碜呷?。
“誒......”
“上個廁所,你不會還想跟來吧?”
“......”
哨兵正瞄著那一行黑點,聽見身后有動靜,不悅,“不是讓你過去叫人嗎?怎么又回來......”
話沒說完,一根麻繩勒住他的脖子,直接擰斷了氣。
看著另一個背對他走遠(yuǎn)的身影,麟逸掏出匕首,對準(zhǔn)那個方向瞄了瞄,投擲出手。
片刻,麟逸回到山路上。
這哥們,大號得挺快啊,屁股擦干凈了嗎?幾個旅游尋思。
擦得一干二凈,他們怕是還不知道為誰擦的。麟逸心里也再想。
到了傍晚,夜幕黑沉下來,旅友們在原地扎營,正好有兩個備用的,拿出來給麟逸分享了一個。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竄上了天空,在夜色中灼灼盛開,照亮了整個山林。
“好大的煙花!”一名旅友驚嘆道。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又一名旅游調(diào)侃道。
而麟逸雙手緊握。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煙花,煙花怎么可能有這么亮?這分明就是用于緊急通訊的信號彈!
山腳下,獨居許久的掃林人緩緩抬起了頭,熱內(nèi)盈眶,“八年了!我整整等待八年了!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得趕緊和組織聯(lián)系!”他急忙翻出密箱里的發(fā)信器。
“這不像啊,不會是有人遇難了吧?”另一名旅游終于發(fā)現(xiàn)倪端。
“走走走,似乎離我們這兒挺近的,大家過去看看吧!”有人招呼道。
他們作為旅友,向來就是享受探險和未知的刺激,一見這提議,紛紛應(yīng)和。
麟逸微蹙眉頭,不知道那邊隱藏著怎樣難以想象的危險,他是不希望旅友們過去的,但眼下這幫人興致高漲,他也沒辦法阻止。
九個人打著手電飛速跑到信號發(fā)射的地方,他們愕然,一個衣衫破爛的人艱難地扶著樹木,看到眼前眾人的出現(xiàn),毫不猶豫地將手里的匕首朝他們投來。
野人?土著?
麟逸揮刀擋下匕首,瞬間打消了之前的念頭。不對,看這個力度和角度,絕不像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反而像素質(zhì)精良的特兵。而且看她的衣衫,雖然破爛,但也并非草皮編織的那種。
那個人跌跌撞撞地連忙逃開,麟逸追了過去,沒過多久,她無力地癱在地上,麟逸注意到她的肚子,是個孕婦,原來是個女人。
十四號眼神兇狠地盯著他,麟逸不用擔(dān)心這樣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他想素未謀面,對方應(yīng)該是誤會了什么,于是將兩把匕首舉到頭頂,松手落下?!皠e擔(dān)心,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人?!?p> “你難道不是基地派來的追兵?”十四號訝。
“什么追兵?我們只是路過的普通旅客。”麟逸心弦一緊。
十四號松下一口氣,正好其余八人趕到。
“太危險了!一個孕婦還這么亂跑,不怕受傷嗎?”一名旅游擔(dān)心道。
“看來是在深山迷了路,懷孕的母親無論如何也要將孩子生下來,靠著啃草皮、喝溪水,堅持等到救援來臨。啊,母愛的光輝是多么偉大!我要記錄下這光芒萬丈的一刻!”另一名旅游淚流滿面,雙手合十。
麟逸無意理會這幫逗比,他注意到十四號的臉色逐漸發(fā)灰,眼瞳泛白,就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麟逸走過去。
“快、快,殺了我!他快要出來了,不能讓他孕育成形!快來不及了!”十四號抓住麟逸的手臂拼命地嘶吼。
“你說什么!?”
“我說殺了我!組織會來回收我的尸體的!或者剖出我的子宮,來??!”極度的痛苦之下,十四號已經(jīng)情緒失控,也顧不得言語處處留意。
三個月!她只能利用換班間隙繞過哨兵拼命地前行,卻沒想到二代異化體在子宮內(nèi)成形的這么快,更沒想到他是如此急切地渴望出來,以至于讓自己痛至瀕死!組織要的只是素材的基因和血樣,可若是等到二代異化體真正誕生,那造成的破壞將是無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