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資格
清晨的公園，落寞已久的公園內沒有第三個人。
輕輕的抽泣聲響了許久，逐漸的低微，直至消失。
白潔的身子從王申懷里縮了回去，俏臉微紅道：“抱歉，讓你看了笑話?！?p> “這沒什么，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記憶?！?p> 王申目光微閃：“像他那樣的人，本不該活著?！?p>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世上的壞人終歸受不到應得的報應?！?p> 白潔吸吐著煙霧：“我只是沒想到，從錦州到陽春，從陽春到蓉城，不管我跑到哪里，都逃離不了他的魔爪?！?p> 王申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他沒有提出報警之類不切實際的想法。
因為那根本就沒有半點鳥用。
想要對付人渣，只有用人渣的辦法。
當然，他也沒有表明自己要用什么特殊手段。
因為他還沒有想好這么做究竟值不值。
但白潔卻似乎在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昨天之所以對你說那樣的話，就是因為他的存在，只要他尚在一天就不會放過我，如果我們走到了一起，我害怕他也會對你不利。”
王申心中一動，雖然不知道這話里的真實度有幾分，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他在自欺欺人。
或者說，全世界的屌絲都喜歡自欺欺人，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
因為除了美夢之外，他們一無所有。
“我不怕，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怕?！?p> 王申握住了她的手：“從現(xiàn)在開始，讓我在你身邊好好地保護你，呵護你，陪伴你，好么？”
“我...唔...”
白潔秀眉微凝，很是猶豫。
但王申直接給她來了個(づ￣3￣)づ
十余秒后，兩人緩緩分開，王申動情道：“相信我，好么？我不會讓他在欺負你，哪怕是動一根頭發(fā)也不行?！?p> “嗯...”
白潔臉頰紅撲撲的，順從的點點頭。
一個在雨夜中因為彼此傷心而同度春宵的女人，竟然會表現(xiàn)出害羞的神色。
這本就是一件說不通的事兒，但王申卻似乎沒有半點發(fā)覺。
“跟我回家吧。”
王申發(fā)出了邀請。
實際上他在這個城市壓根就沒有家，那一間小小的出租屋只是臨時的住所。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有些窘迫。
不過沒關系，至少白潔沒有介意。
她溫順的答應了他。
兩個人就好像是相戀了幾年的老情人，手牽著手行走在清晨滿是落葉的街頭。
回到那間小小的屋子，白潔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響。
她顯然是已經(jīng)餓了。
王申為她泡了一碗面，雙手托腮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著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夠。
白潔的臉也越來越紅：“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因為我喜歡看。”
王申伸出一只手捧著她的臉蛋：“想要看一輩子?！?p> 男人的情話，向來都是無師自通的。
當然，喜新厭舊也是無師自通的。
“騙人，只怕過不了幾天，你就要看膩了?！?p> 白潔顯得有些失落：“到時候，你就要離開我了?！?p> “我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哪怕死了，我的靈魂也依舊會陪伴著你?！?p> 王申目光充滿了真摯，信誓旦旦的說著承諾。
“傻瓜，逗你玩的。”
白潔展顏一笑，伸手刮了刮王申的鼻子：“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一對相識不過兩天的男女，此時此刻卻在互表情意與信任。
他們竟然沒有感覺有一丁點兒的別扭，好像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吃完了面，白潔道：“我要先回去收拾點東西，你陪我一起去好么？”
“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陪你?！?p> 王申牽著她的手，下樓坐上了出租車。
沒多久，他們到了昨夜春宵的地兒。
豪華的小區(qū)，裝修雅致的套房。
一個為了躲避險惡父親的女人，為什么能住這么好的房子，哪來的經(jīng)濟能力住這么好的房子，王申似乎沒有一點好奇與疑問。
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兩人經(jīng)過玄關，客廳里已經(jīng)坐著一個人。
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回來了?！?p> 這位父親顯得很沉穩(wěn)，抖了抖煙灰：“別站著，都坐吧?！?p> 王申感覺到了牽著的手在顫抖。
他拍了拍白潔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兩個人在白潔父親對面坐下。
“我叫白義，是小潔的父親?！?p> 白義率先自我介紹，看向王申道：“你是他的男朋友吧？”
“是。”
王申點頭道：“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p> “能住這么好的房子，相信你的經(jīng)濟實力也不會差，小潔跟著你倒也不會受苦?！?p> 白義道：“只是，她終歸是我的女兒，你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把握女兒拐走，似乎有些說不同吧？”
這老家伙似乎誤會了一些事兒。
王申也不點破：“很抱歉，是我的疏忽，沒有及時通知您?！?p> “事后諸葛亮的話就不必多說了?！?p> 白義道：“想娶我女兒也行，但我傾盡所有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如今晚年無依無靠，你總該給點補償吧？”
他說的很直白，就怕拍大腿吼一聲：“勞資就是賣女兒的，咋地了？”
王申眉目低垂：“應該的，您是小潔的父親，自然也是我的父親，就算您不說，我也會好好地孝敬您?！?p> 白義道：“口頭上的孝敬沒有用，年輕人，大家都是明白人，來點實際的吧?！?p> 王申挑眉道：“那依您看，需要什么補償才行？”
白義伸出了五根手指。
王申面色有些難看：“五十萬？”
白義糾正道：“五百萬。”
王申目光冷了下來：“您是在開玩笑？”
白義碾滅了煙頭：“我女兒的臉蛋跟身材，還有那一手嫻熟的手藝，難道還不值五百萬？”
這句話一出口，白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毫無一絲血色。
王申右手緊握成拳，骨骼咯咯作響。
他吸了口氣：“就算我給了你五百萬，只怕還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似你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不滿足。”
“你說的沒錯，我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滿足?！?p> 白義道：“如果你沒有這么多錢，那麻煩立刻馬上離開我的女兒，因為你沒有資格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