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樚單知道藍星進入末法時期,靈力枯竭,修士修煉艱難,沒想到艱難程度已經(jīng)到了修士傳承差不多要斷在這里了。
邵明巡三人是玄門這一輩領(lǐng)頭弟子還真不是自夸。
自百年前最后一位元嬰修士隕落以后,再無元嬰,倒不是沒有人突破,現(xiàn)在玄門修為最高的幾位長老多年來一直困于金丹后期,眼看著壽元將盡,除了缺一個突破的契機,更重要的修士碎丹成嬰之后沒多久就會出現(xiàn)靈力凝滯,最后爆體而亡,眾人翻遍了玄門珍藏的典籍也沒找到解決辦法。
而小輩里,修行愈發(fā)緩慢,百歲能筑基的也就半數(shù)人,更別說筑基之后的金丹了,偏偏有靈根的人出生的越來越少,死一個少一個。
幾個人進了一間空的放映廳。
大門一關(guān),整個室內(nèi)都暗了下來,只有應(yīng)急逃生指示燈還亮著,發(fā)出幽幽的綠光。
樾樚坐在顧渺渺對面,看她端端正正地擺出打坐的姿勢,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修煉打坐也不拘于動作,靈體通透的修士日常起居、吐息納氣都能吸收靈氣隨時隨地的修煉,但耐不住顧渺渺非要給自己凹出一個普通人難以完成的扭曲造型。
樾樚頓了頓開始給顧渺渺講道。
樾樚誕生于上古洪荒,洪荒生物骨子里都帶著抹不去的殺伐,他后來入世輪回的時候也是以殺證道。
他的道,不可復(fù)制。千萬年來以殺入道的不是慘死就是瘋魔。
樾樚講道,說是講道,其實還是和老媽子一樣把顧渺渺修煉的功法掰碎了給她一點點的教。
系統(tǒng)安靜如雞不敢打擾大佬的教學(xué)現(xiàn)場。
顧渺渺在樾樚屋子里盲選的功法還算適合她,是萬年前的一部基礎(chǔ)功法,無功無過,普普通通,因為練的人多、基數(shù)大,倒也出過幾個驚艷絕絕之輩。
修煉靠悟性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整部功法不過寥寥數(shù)字,玄而又玄,全靠自己體悟,每個人理解不同,悟出的道也不同。
前后兩輩子,顧渺渺都沒有看懂這部功法,全靠自己瞎造作,幸運地摸到了金丹的門檻。
有樾樚在,不能讓她胡來。
樾樚不愧第一戰(zhàn)神的名頭,不僅自己術(shù)法拔群,戰(zhàn)斗力驚人,就連教學(xué)水平都堪稱一流,雖然態(tài)度疏離嚴厲,但是講解細致,時不時還會穿插一些萬年前的人文歷史、風土人情,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在他的講解之下,似乎也沒那么難了。
邵明巡幾個也蹭過來團團坐。
他們的基礎(chǔ)功法雖然經(jīng)過一代一代的改良,通俗易懂很多,但是拾人牙慧,長久下來反而不利于修行。
修士最初稱為道修便是因為他們一路修行一路悟道。
樾樚從洪荒歷史講到萬年前元嬰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全民修真時期。
很多對于萬年前的修士來說是常識的事,現(xiàn)代的修士都不知道,有些事隨著枯竭的靈氣沉寂在歷史的長河里。
樾樚講得仔細,幾個人聽得也認真。
很快邵明巡就有所感悟,閉目入定,不多時楊奕和裴昭也相繼入定。
顧渺渺眨眨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感悟沒有,睡意到是越發(fā)濃郁了。
顧渺渺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之前提著精神,要警惕異獸、警惕喪尸,一路提心吊膽,眼下坐在昏暗的放映廳里,耳邊是樾樚耐心細致堪稱溫柔的講解和幾個小伙伴清淺的呼吸聲,精神放松,靈力運轉(zhuǎn),全身暖洋洋的,睡意就忍不住冒了出來。
所以她之前奇奇怪怪的打坐方式還是很有必要的嘛,至少扭得奇奇怪怪就不會坐著坐著睡著了呀!
顧渺渺心想著,還是沒有抵住困意,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她睡醒來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后了,小妖怪揪著她的劉海玩。
她呆坐了一會兒,眼睛才適應(yīng)了昏暗的環(huán)境。
邵明巡三個人還端端正正的坐著,她沒打擾他們,輕手輕腳地站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樾樚。
想了想,顧渺渺心念一動,進了空間。
空間還是和從前一樣,看著就覺得仙氣飄飄的,盡管疏于打理,但是靈植都長得規(guī)規(guī)矩矩、錯落有致,一點也不需要人操心。
顧渺渺出現(xiàn)在空間里唯一的一座屋舍前。
這是一座小巧精致的三層小木樓,看著不是很大,但是推門進去卻別有洞天。樾樚在這個戒子空間里又疊加了很多空間陣法。
顧渺渺沒有進去,這座樓里她差不多都逛過。
三樓藏書,里面的功法典籍繁多,比市立圖書館還要大一些,除了第一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逛了一圈,挑挑揀揀選了一部順眼的基礎(chǔ)功法,她進這一層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
二樓藏寶,大概這些寶貝在樾樚眼里都算不上珍貴,各種法器、丹藥都被隨意的堆放在這一層。顧渺渺曾懷著尋寶的心情多次進出這一層,都沒收獲,主要是因為丹藥放得比較隨便,除了玉瓶上讓顧渺渺懷疑自己是個文盲的鬼畫符一樣的標簽,連個說明和保質(zhì)期也沒有,而法器這種,純粹是無緣的拿不動,有緣的還不會用。
一樓被分割成很多個房間,顧渺渺一個個都推門看過,每個房間設(shè)的陣法不同,功能也不同,修煉、畫符、煉器、煉丹等都可以在一樓進行。但是顧渺渺一個副業(yè)都沒學(xué)會,所以除了打坐修煉,顧渺渺很少會待在小樓里。
小樓前面是一片桃林,只長著一棵巨大的桃樹,桃花開得灼灼,風一吹,花瓣像落雪一樣。
樾樚就站在樹下。
一身白衣,戴著玉冠,黑發(fā)如瀑般垂下。
他的手里握著一柄劍。
顧渺渺覺得他該是要舞劍的。
世界意識傳給她的很多畫面里都有他執(zhí)劍的樣子,他本身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
顧渺渺控制不住自己地朝著他走了一步,然后眼前不期的浮現(xiàn)出他黑衣黑發(fā)的樣子,溫熱的鮮血濺了幾滴到他的面頰上,落下幾道深色痕跡,他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將對手捅成個篩子......
顧渺渺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往后跨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