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想親你，很久了

　　劃完皮艇，無疑洗了個澡。

　　全身濕透的吳越，穿過眾人捉住程苒的手，他憋了一肚子氣，雖然清楚那是游戲，可只要沾上程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放開我！你聽到?jīng)]有，放開我！”程苒尖叫著，甩開。

　　吳越轉(zhuǎn)身扣住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放！”

　　程苒：“你有意思嗎？”明明都玩得好好的。

　　兩人動作都停了，彼此對望，胸口在起伏，他的手掛在她腰上，她還抵著他的喉結(jié)，看著他額頭上的漸起的青筋。

　　他不松手，她也不松手。

　　吳越率先敗下陣來，低啞著聲音，“我特么就沒意思，我想說，你就是最好的人?！蔽也挪灰ビ鲆妱e的人。

　　程苒：“你……”吳越果然抽到了她的紙條。

　　“其實你也喜歡我，對吧，不然你怎么會跟我來林海？”

　　“我是因為安小小和宋玉……”

　　“嗬?！眳窃皆谒呅α寺?，“你就裝?！?p>　　“想我不裝，那就不要總盯著我，也不要喜歡我?！?p>　　吳越頓了一下，笑道：“那不能?！?p>　　程苒抵著他喉結(jié)，把人往后推，“對不起……”這三個字剛說出口，吳越就把頭壓進她肩膀里，手死死地扣住她的細腰，“我不要聽?！?p>　　“除了這些，也想說謝謝！”謝他的保護，謝他的付出，謝他喜歡她。

　　“哼～你這張嘴，每回見到我，說出來的話一次比一次傷人?！闭Z畢，他扣住她的后腦勺，頓了一下，吻落在了她額頭上。

　　他本想堵住那張心口不一的嘴巴的，可他不想惹她生氣。

　　怕程苒又打人，力道比上次還重些，兩人貼得嚴(yán)絲合縫。

　　“想親你很久了，所以這次就不道歉了?！?p>　　她捂住額頭，伸出拳頭，“吳越，再亂來我就打你，我說真的?！?p>　　吳越撐在她頭頂，眼神越發(fā)深邃，隔著手背彈了下她額頭，“那你下手重點，不然我可不會長記性?！?p>　　他又蜻蜓點水吻了一下。

　　結(jié)果程苒真給了他一拳，有點重。

　　經(jīng)過這么一下，吳越胸口堵著的氣兒順了，看著她緋紅色的臉，想到了天邊的彩霞，他忍不住地想逗逗她，“程苒，你臉紅了?！?p>　　“喂~你又踩我??！”

　　踩了人，她快速地從他臂彎里鉆出去，跑到前面停下來，沒頭沒尾的來一句：“吳越，你應(yīng)該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規(guī)劃未來?！币驗?，我討厭有人為我犧牲。

　　明年，他們會是什么樣子，程苒也不知道，說她無情也好，自私也罷，可17歲的肩膀，不應(yīng)該被一段不成熟的愛限制伸展，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能擔(dān)得起這一腔深情。

　　“程苒，為什么你的心總捂不熱呢？！”這一句，吳越幾乎是吼出來的。

　　明明你也動了心，可為什么就不能再多喜歡我一點。該死的高三算什么，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

　　可他卻不知道，他口中“該死的高三”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軌跡。

　　吳越回來的時候，謝明堂正在倒煙盒。

　　他關(guān)上門，把自己拋在柔軟的床上，謝明堂踢了他兩腳，“帶煙了嗎？”

　　“沒?！眳窃椒藗€身，甕里翁氣道：“路口小商店有賣?！?p>　　謝明堂說：“算了，晚上再買?！闭f完，又踢了他一腳，“別忘了盆里還泡著衣服?！?p>　　明天就要回去了，那衣服今天必須得洗。

　　“我記著呢，一會兒洗?！?p>　　吳越抓起被子把頭蒙住，在被子里睜著眼，他有點難過。

　　謝明堂從包里找到一根煙，德叔給的，已經(jīng)有點潮，好在還能點燃。

　　他雙手撐在欄桿上，揚著脖子吸煙，吐出的煙霧浮在眼前，朦朦朧朧地看什么都不真切。

　　過了一會兒，吳越扒開被子往外看，謝明堂在陽臺，叼著煙，看起來特別沒有精神。他走到他身邊，把煙叼到自己嘴上。

　　也靠在欄桿上，問他：“你在看什么？”

　　“看天，看云，看飛鳥。要一起看嗎？”謝明堂歪著頭，笑道，“體驗求而不得的失落感?！?p>　　“喂，明明也沒多大年紀(jì)，別故作成行不行？”他特?zé)W(xué)霸這一套。

　　“哦～忘記你的智商被武力值稀釋了?！彼褵煹鸹?，盯著他的脖子。脖子上，有淺淺的紅印。

　　兩人抽完一根煙，吳越煩躁地搓了搓腦袋，“想去找點刺激的，村口有租自行車，要不要去山里溜一圈兒？順道去買煙”

　　“你還沒折騰夠??？”這人爬山又劃船的，體力真好。

　　“你就說陪不陪哥們吧~”他把煙頭摁到一旁的煙灰缸里，抄起沙發(fā)上的錢包，“走~兒砸請你吃可愛多?！?p>　　穿林而入的光落在枯葉上，山間白的、紫色的花一團一團的，謝明堂站林蔭道上，看著在樹林里忙活的吳越。

　　嘴里有點淡，兜里既沒有糖也沒有煙。

　　這時，身后傳來范軒的聲音——

　　“越哥，不夠意思??？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塊好地兒，也不告訴兄弟一聲，自己偷摸搞浪漫~”范軒載著女朋友停在謝明堂身邊，沖林子里喊。

　　宋玉、程苒也把車停下來。

　　回到民宿后，大飛他們沖完涼就葛優(yōu)躺在院子里，半死不活的，蔣星星則提議到周邊轉(zhuǎn)一轉(zhuǎn)，宋玉和他們一拍即合，拉上程苒當(dāng)車夫，幾個人跟謝明堂他們也就前后腳。

　　吳越抱著很大一束鳶尾爬上來，把花往程苒懷里一塞，“覺得好看，就想摘來送你?！?p>　　程苒：“謝謝！”

　　周圍人開始起哄，笑聲驚擾了在林間午休的鳥兒。

　　六個人四輛車一起走，沿著蜿蜒曲折的林蔭道往上騎，程苒載著宋玉，那束鳶尾宋玉抱在懷里，她挺不好意思的看著吳越。

　　著實有些別扭。

　　但沒辦法啊，這自行車又沒個籃筐，她又不會騎車，只能坐在后座上抱著程苒抱著花了。

　　“你們出來，為什么不叫我們??？”宋玉問身后的謝明堂。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沒有明確的計劃，而且……這個主意是吳越出的?！?p>　　“哦～～吳越啊，”宋玉掃了眼前面的背影，繼續(xù)說道：“他一肚子壞水兒?！?p>　　謝明堂：“這個沒看出來?！?p>　　車壓到石子，程苒按下剎車，提醒身后的人“你抓好，別掉下去?！?p>　　吳越把車停在路邊，給宋玉甩臉子，“閉嘴和下車，你選一個?！?p>　　“我又沒坐你后邊，你干嘛管我？”說完，他沖謝明堂告狀，“你看，吳越是不是很煩人?！?p>　　“學(xué)霸，這山路不好騎，你幫忙帶一下宋玉，行不行？”

　　兩人用眼神交流，謝明堂：“為什么不是你帶？”

　　吳越：“程苒吃醋的話，多不好?！?p>　　謝明堂：“？？？？”

　　最終，宋玉還是坐到了謝明堂的車上，吳越跟在程苒的后邊，生怕車子打滑或者磕到石子兒了，像個老媽子神經(jīng)兮兮的。

　　連程苒都煩他，不過，不載人騎車是穩(wěn)了很多。

　　他們在山里瞎轉(zhuǎn)悠，結(jié)果稀里糊涂的轉(zhuǎn)到了林海集市。

　　窄窄的街道兩邊店鋪一家連著一家，賣得大都是從江浙一帶批發(fā)的小玩意兒，做工算不上精致，勝在種類多，花里胡哨得很。

　　“這個鑰匙扣好看哎！走，我們進去看看~”蔣星星拉著宋玉進到一家工業(yè)風(fēng)的裝飾品店，范軒也跟著走進去。

　　沒想到門臉很小的店，不僅賣手工小飾品，還賣小人漫畫書，柜臺后面甚至還隔出了一個小單間，做文身生意。

　　吳越撿了本零幾年出版的小人書，其中好些書他都看過，嘴里叨著：“這老板有點意思?！?p>　　程苒盯著一張半甲的文身，圖上的女生胸口以上的位置，紋了只火烈鳥，色彩艷麗，栩栩如生。

　　“想要文身？”謝明堂也看到了那副畫。

　　程苒笑了下，搖搖頭，“就看看，圖案還挺特別的?！?p>　　轉(zhuǎn)悠了一圈，幾個人倒買了不少。

　　吳越買了幾本小人書懷舊，謝明堂買了一個小福袋的鑰匙扣，程苒買了張紋身貼，說圖片好看，買回去收藏……

　　走到街角書店時，程苒看上了櫥窗里一套關(guān)于林海人物風(fēng)俗的畫冊，“走吧，與我想象的有點差距?！背誊劾斡裢庾?。

　　另一邊，謝明堂挑了本用干花壓成的筆記本，打算買回去送給謝萌，路過那本剛被翻動過的書，他多看了兩眼。

　　林海集市不算長，從街頭走到街尾，也就二十分鐘不到。

　　離開集市前，吳越特意去商超買了兩條玉溪，一罐茶葉和一瓶五糧液，這是鐘德欽最愛三件套。

　　回到民宿，院子里打牌的，下棋的，玩游戲的分成了好幾撥，阿姨坐在廚房擇菜，德叔正捧著手機玩游戲，看到他們回來，打了聲招呼，扭頭喊道：“飛哥，我快不行了，你快點過來奶我一口?！?p>　　“欽哥！你先躲草叢里，我馬上過來！胖子，下路幫我守一下……”

　　“得嘞，看我無敵大狙干死他們??！”

　　吳越：“……”

　　謝明堂被人逮住下象棋，傅清書攔下程苒，說道：“程苒，幫我頂一局，我內(nèi)急?！?p>　　只剩吳越一個人，院子里的熱鬧，他插不進去手，把東西放到鐘德欽的屋里后，他轉(zhuǎn)身去幫阿姨擇菜。

　　廚房算是比較好的去處。

　　晚飯吳越和鐘德欽一起做的，他負責(zé)切菜備菜，鐘德欽負責(zé)掌勺，兩人在不大的廚房里異常和諧，紅燒排骨、大盤雞、鍋包肉、醋溜白菜、酸菜魚……樣樣搞得有聲有色。

　　“下回放假還來不？”明天這些孩子就要回市里了，鐘德欽有點舍不得。

　　吳越在給魚解刀，手腕力道穩(wěn)，一看就是練過的，“不一定，但我有空就會過來看您的?！?p>　　鐘德欽看到案板上的肉，嗯了一句，繼續(xù)在鍋里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