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步?!?p> 為了與時間賽跑,白樂開啟了特有的逃跑技能,不僅有短暫的隱身效果,而且速度出奇的快,硬要比較的話,應(yīng)該比之前的“暗影步”快兩倍以上。
這期間,珍妮死死扣住白樂的脖子,她屏住呼吸,每隔十秒呼吸一次,因為這正好是隱步的持續(xù)間隔。
過了大約十分鐘以后,珍妮終于hold不住了,按照事前的囑咐,她拔下白樂身上的一坨白毛。
接收到極為短暫的痛覺信號,白樂及時踩住剎車,此時珍妮金色的發(fā)絲已亂作一團(tuán),像剛坐完過山車一樣整齊地向后傾斜,原本微卷的髮式被強(qiáng)行掰直了。
“呼”~“呼”~
珍妮深吸幾口氣,完全顧不上發(fā)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怎么樣?他跟上來了嗎?”
白樂朝后方的幽深處感知,他豎起耳朵,繃緊視線,然后說道:“貌似沒有?!?p> “太好了,終于,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珍妮一頭栽在白樂厚密的毛發(fā)里,老實說,要是可以拖著走,白樂恨不得把珍妮吞進(jìn)肚子里去。
不過現(xiàn)在白樂思考的是接下來怎么辦,要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如何與艾薇兒她們會合。
照那丫頭的個性,一定走不遠(yuǎn),所以白樂準(zhǔn)備就這樣原路返回。
砰?。?p> 突然,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巨大的裂響。
“什么聲音?好像地面裂開了!”白樂示意珍妮趕緊上車,珍妮連忙從溫暖鄉(xiāng)中起來,順便擦了擦惺忪的睡眼。
白樂這才注意到她獨樹一幟的發(fā)型。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珍妮疑惑道。
“沒,沒什么,還是和原來一樣漂亮。”
“騙人,肯定有什么!”珍妮不滿地鼓嘴。
“先趕路吧,那邊動靜不小。”白樂趕緊岔開話題。
他們沿著聲音一路趕過去,很快白樂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魔鬼的味道,而且比之前那只魔鬼的味道還有濃厚。
“好多魔鬼朝這邊靠了過來?!卑讟访黠@地感覺到四周的異樣,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怪物是以何種方式移動的,但狗鼻子不會騙人。
“它們要去哪里?”白樂捕捉到黑影移動的軌跡,沿著這軌跡一路向前,是一片全新的連洞區(qū)域。
“不要——”
此時傳來一聲細(xì)長的尖叫。
是艾薇兒!
白樂急忙跑過去,穿過一個又一個拐角,他們來到洞窟邊緣,剛探出頭,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什么情況?為什么這些魔鬼會對著艾薇兒下跪?。?p> “小的們,干掉面前這個臭老頭!”
“女神大人,我可以理解為您這是在向我施壓嗎?根據(jù)協(xié)約,神一旦對人進(jìn)行壓迫和剝削,人是可以進(jìn)行自衛(wèi)的哦?!卑眱旱闹甘緭Q來黑袍老者的冷笑,“如果自衛(wèi)期間不小心傷到您這個雛神了,可別怪我呢?!?p> 聞此言,艾薇兒猶豫了,是的,人不能對神動手,并不意味著神可以隨便對人動手。
然而就在她遇事不決的空檔,老者突然一個閃現(xiàn),繞到艾薇兒的背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喉嚨傳來一陣強(qiáng)烈的壓迫感,艾薇兒說話都有些吃力,“好啊,你,你竟敢對神動手!”
“神?哈哈哈!別開玩笑了,神這種垃圾貨色怎能和您媲美!您是主,是母親,是締造者!感謝上天對我們的恩賜,終于讓我找到了!厄運女神萬歲!”老者興奮地抽搐起來,因為他抓住了不可能抓到的東西,這意味著他成為了史上最接近主的男人。
低頭俯視著艾薇兒那小巧的身姿,那純粹的藍(lán)色精華,那誘人的生命之源,老者口水直流。
“厄運女神?”聽到這個詞,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因為是個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不幸,無法擺脫的不幸。
白樂知道艾薇兒這丫頭的頭銜是厄運女神,但并不是很清楚這個詞帶來的巨大沖擊性,他瞥向一旁的珍妮,欲向其尋找答案,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失去了高光,沉浸在一片黑影當(dāng)中。
“珍妮,你沒事吧?”他試探性地問道。
“白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艾薇兒是厄運女神這件事?!?p> “知道啊,但是我并不在意,你很在意嗎?”
“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不……”珍妮臉色慘淡,語氣非常駭人,“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不是,有那么嚴(yán)重嗎?”望著逐漸崩壞的珍妮,白樂不解地問道。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啊。”珍妮的嘴唇微微顫動,眉毛上揚,露出一種極為難受的表情,那感覺仿佛是白樂背叛了她一樣。
“厄運女神,災(zāi)難之根源,無法消滅之存在,據(jù)史料記載,人界的每一次史詩級災(zāi)難都同厄運女神有關(guān),例如魔潮、諸神之戰(zhàn)、神罰……”
“對于神可能沒什么,可是對于我們?nèi)跣〉娜祟悂碚f,是毀滅性的,不可逆轉(zhuǎn)的悲劇?!?p> “所以我們只能敬而遠(yuǎn)之,誰都不希望厄運女神來自己的大陸、國家、城市……只是我沒想到,原來她就在我家啊?!闭淠菘嘈Φ溃@笑容飽含著無奈與辛酸,“白樂,你應(yīng)該告訴我的,雖然這并不能改變某些結(jié)局,但至少……”
“讓我知道?。 ?p> 白樂被珍妮這么大的反應(yīng)震撼到了,他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那就是他身邊所發(fā)生的一切似乎早就命中注定了。
從他被艾薇兒召喚到這里,遇上珍妮,珍妮全家被殺,逃亡至漢邦,再到漢邦發(fā)生的這系列大事,以至最后的魯大師去世。這一串的不幸發(fā)生得自然而流暢,以至于他根本沒有留心。
而現(xiàn)在他知道了,造成這些不幸的癥結(jié),就是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女神。
但是,這也太……自私了。
是的,這是一種極其自私的想法,一個凡人可以這么想,但他白樂不行。反觀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應(yīng)該是某些悲劇冥冥中已經(jīng)注定,只不過這種悲劇以一種具象的形式存在,那便是艾薇兒。
她,或許只是一個被迫行使自己使命的無辜女孩。
并不是因為艾薇兒這個人所以不幸,而是她身上的某種神秘的特質(zhì)。
白樂想這樣說服珍妮,但是考慮到對方的立場,他覺得多說無益,畢竟待在艾薇兒身邊的都不算什么正常人。
道卿,人家可是直男劍圣;施丹妮,好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機(jī)器人;白樂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拜系統(tǒng)所賜,奇葩中的奇葩。
那么珍妮呢?
她到底怎么想的?
白樂實在是get不到她心中那個點,這個女孩實在是有些難懂。
“說完了嗎?”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白樂和珍妮同時回頭,一張扭曲而猙獰的面孔正擺在他們面前——亂!
“白樂!”穿過人群,艾薇兒發(fā)現(xiàn)了他。
“是你?”老者也注意過來。
“喲,這么多人吶。”亂大搖大擺地走到眾人中央,一臉從容的表情,“咳咳,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直說了?!?p> “你們,都得死?!?p> 眾人沉默了三秒。
老者率先打破了平靜,他放肆地嘲笑道:“啊哈哈哈!我沒聽錯吧,一個魔法回路壞掉的廢物也想要殺死老夫?也不看看……”
“嗖”——
一道氣刃劃破老者的喉嚨,下一秒,他的頭顱連帶面具墜落下來。
鐺鐺鐺。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還未來得及眨眼,老者就這樣掛掉了。
“姆啾——”
“閉嘴!”亂怒斥艾薇兒。
“哦,好?!彼怨缘亻]嘴,退到白樂身邊,示意珍妮讓一讓位置。
到底什么情況……白樂一臉懵逼,這個亂怎么變得這么牛叉了?這個時候下馬威,他要干什么?
“勞資,是四皇?!?p> “嗯嗯嗯?!北娙她R刷刷地點頭。
“勞資,最強(qiáng)?!?p> “嗯嗯嗯?!?p> “勞資,才是主角?!?p> “嗯嗯嗯……嗯?”白樂瞪大了狗眼。
他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個亂的眼神游蕩不定,臉上的肉腫成一團(tuán),渾身黑筋爆出,四肢關(guān)節(jié)凸起,身體極其不協(xié)調(diào)。
“你們,咳,特別,特別是你!”亂大步跨到艾薇兒面前,使勁盯了她一會兒,“不對,不是你,是……是他!”
亂側(cè)目看向道玄。
“也不對,不是你。”
目光就這樣一掃而過,最終定格在白樂身上。
“就是你!是你!你這條該死的畜生!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不許傷害樂君!”當(dāng)著眾人的面,艾薇兒奮不顧身地攔在白樂前頭。
“滾開!信不信勞資連神也殺!”亂嘴里這樣叫囂,心里卻始終兜著一塊疙瘩,那是每個人類站在神靈面前不可避免的敬畏之心。
“他還有一點理智。”道晟觀察著說,“這家伙居然使用了秘義。”
秘義,是一種冒險者的禁術(shù),其原理是通過改變身體內(nèi)魔力回路的軌跡,迫其逆流,從而獲得短暫地爆發(fā)式力量,這種力量原始于魔物,所以一旦使用便無法控制,施術(shù)者將逐漸被魔性吞噬,最終淪為魔物。
使用秘義的前提是,冒險者必須具備足夠改變魔法回路的力量,因此一般只有七八十級的冒險者才能使用,而歷史上使用秘義還安然無恙的只有一人——白帝。
白帝獨創(chuàng)劍圣秘義,專供劍士使用,只可惜已經(jīng)失傳了。
“等等!師弟,你瘋了?”見道晟即將沖過去,道玄一把攔下他。
“我們不是來多管閑事的!鑰匙和秘寶我們一樣都沒拿到,你現(xiàn)在難道想白白搭一條性命?”
“不,師兄,我這人從來不多管閑事,但是……”道晟的眼眶里閃爍著堅毅的光。
“我也從來不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