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yǎng)夫?”鐘師父一哆嗦,宿醉的后遺癥似乎全面爆發(fā)了,此時雙手抱胸,直愣愣的看著觀自在,一臉生不如死,道:“你......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
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原來鐘師父不僅熱衷于說故事,竟還有唱折子戲的天份,嫌棄道:“不過是你喝了點小酒,看看星星看看月亮,順便談?wù)勅松蟮览?,比如說,溫良是夫人給她女兒找的童養(yǎng)夫?!?p> 又是一個哆嗦,鐘師父踉踉蹌蹌在凳子上坐下,灌了一口隔夜涼茶,“還有呢?”
“五方城?!?p> 鐘師父面色發(fā)白,“還有……嗎?”
看著鐘師父如此,自在翹起懸空二郎腿,拉長音調(diào)搖頭晃腦,道:“你因給一人診病,得了貴人青睞?!?p> 小姑娘說的是抑揚頓挫,鐘師父聽的卻是心如死灰,傾倒在了八仙桌上。
“算了算了,我還是去問溫良好了,想必他很樂意告訴我什么是童養(yǎng)夫,恐怕更愿意知道我是打哪學來的新詞語?!弊栽谔匾饧又販亓己屯B(yǎng)夫兩詞,一邊說著一邊跳下凳子。
“等等,”鐘師父有氣無力的抬起頭,眼里滿是希冀,“我可還有說其他的,比如說,小姐生了什么病。”
自在堅定的搖了搖頭,眼珠子一轉(zhuǎn),湊上前去,悄聲道:“什么???”
“如果童養(yǎng)夫說法是真,小姐也還在世,溫良及冠后,大抵是會入贅的。”鐘師父毫不客氣的推開眼前好奇的小腦袋,今日里心肝一波三折,這會兒總算是復(fù)活了。
“可是夫人有兒子,為何還要入贅?!?p> “觀主夫婦就這一個女兒,還是老來女,自然舍不得,其實,童養(yǎng)夫之說也只是夫人戲言,算不得數(shù)?!辩妿煾皋哿宿蹌倓偭袅藘纱玳L的胡子,自以為很有杏林高手的風范。
“那,”自在四處瞅了瞅,又壓低聲音,問道:“溫良是怎么來的觀中,當真是家里太窮,被夫人抱過來的嗎?”鐘師父眼里閃過詫異,有點不明所以,正準備接話就聽自在繼續(xù)說道:“李大娘說溫良的學問比她家秀才相公的都好,將來定是要中狀元的,他家里人怎么舍得?!闭f著說著,自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委屈的哭了起來。
難得遇到作天作地作須臾還被溫良保駕護航的滴水不漏的觀自在落淚,鐘師父一時無措,只得絞了干凈帕子遞給自在,干巴巴道:“人各有志,也各有命,溫良他如今不也挺好的嗎?”
“你說他陰險狡詐!”丟下帕子,自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帶著哭腔喊了一嗓子就跑了出去,隱隱約約聽見鐘師父嘟囔:“扭扭捏捏,怎么跟個小媳婦似的,問什么童養(yǎng)夫,干脆做他童養(yǎng)媳得了?!?p> 自在心里惱火,還未踏出院子就轉(zhuǎn)個彎又拐了回來,恨恨道:“你才是小媳婦!”
“嘿,還真扭捏上了?!辩妿煾附K于滿血復(fù)活了,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拉過自在,拾起扔在桌子上的帕子,細細將她臉上的淚水鼻涕擦去。
“溫良對你,是打心眼里實在,你學走步的時候,因為他寸步不離,你愣是一次都沒摔到過,生病鬧脾氣也是溫良哄著你,每次下山,什么好吃好玩新鮮的都帶給你,就你不省心,稍大一點兒,就帶著嵐升四處闖禍,頂缸的是嵐升,收拾爛攤子的是溫良,以至于這么幾年過去,嵐升還是掃地小道童,就你安然無恙?!闭f到這兒,鐘師父長長嘆了口氣,憂傷道:“兔崽子總算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關(guān)心你溫良師兄一回了,自在,若真收你做小媳婦,溫良才是虧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