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7日,孟陽給我打了一次電話,他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我不知道那晚知道他要結(jié)婚的消息,我是怎么拾掇好碎了一地的心,然后第二天畫著精致的妝,坦然去參加他的婚禮的。
我只知道孟陽要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我,也不是陶樂。
我林笑笑哪怕再普通也是個很能爭強好勝的人。我誰都不服,我只服陶樂。
哪怕今天和孟陽結(jié)婚的人是陶樂,我斷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難受和不甘心。
儀式上,孟陽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只有新娘一臉尷尬地笑著,伴娘們起哄說讓新娘去哄哄新郎,孟陽冷冰冰的,臉色也沒緩和一下。
他瘦了很多,顯得個子更加拔高。臉上也收拾的干干凈凈,以前的長發(fā)剃成了寸頭,干練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孟陽,你喜歡了陶樂半輩子,最后把剩下的半輩子搭上,娶了一個你不愛的人。
當司儀主持新人念婚禮詩詞的時候,最后問:“無論是否貧窮富貴,衰老疾病……新郎你愿意嗎?”
孟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開口:“我愿意?!?p> 我好像聽到了心一片一片碎開的聲音。
最后問到新娘的時候,我張開口,跟新娘一起,默默在心底說了一句:我愿意。
我和陶樂高中斗,大學(xué)斗。我和她斗了那么久,最終還是輸給了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人。
陶樂,你和我都是個可悲的人。
曾經(jīng)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年,真的牽了一匹馬,接了一個他不愛的公主,走了之后,再也沒回來過。
參加完孟陽婚禮的我,徑直去了“MJclub”,跑了整整一個禮拜,沒日沒夜,沒出來過。手機也早就沒電關(guān)機了,我也懶得去理會外面的人。
最后一天結(jié)賬時,我借老板娘的充電器給手機充了電,一條條消息如爆炸般涌出來,我翻的頭疼,手指向上快速滑過,大多數(shù)是鄭俊成發(fā)來的,問我怎么不接他電話,什么時候回家之類的。最后一條他發(fā)的是“對不起。”
我猛然睜大眼睛,鄭俊成的消息從20號就再也沒有了。20號晚11點他的兄弟給我打了一堆電話沒打通,然后告訴我:鄭俊成出事了。
鄭俊成跳樓了。
從我們的公寓,十三樓臥室的那個窗口,一躍而下。
我回到公寓的時候,房子早就被局里給封鎖了,我跪著求來鑰匙進的門。房子里亂七八糟,一地的酒。東西都被砸得稀巴爛,還彌漫著一股霉味兒。
我用腳騰出一塊空地,抱著一箱酒坐下,拿著兩個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給放在我面前的也倒了一杯。
鄭俊成的后事我沒去,我在我們的公寓里坐了兩天,停不下來的喝酒。自己喝完一杯,滿上,再跟前面的杯子碰一下。
鄭俊成,那幾個艱難的夜晚你是怎么熬過來的?那個準備從窗口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你又在想些什么呢?你啊,活得太失敗了。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怎么就愛上了這么糟糕的人呢?你活著的時候愛著她,她看在眼里,不曾放在心里;你死的最后一刻也愛慘了她,她卻因為另一個人連你最后一面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