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法
寫著發(fā)現(xiàn)原來設計的路線十分無趣。
將從第六章誓師開始改情節(jié)。
改完后會刪除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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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大綱沒有問題,無趣的原因在于節(jié)奏拖沓。決定從第四章開始重寫,直接進入主線。
2020.03.31 0:3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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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完了第四章。
2020.04.01 2:36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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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方泛白,雞鳴才起。高開就已經(jīng)在庭院里做著出門的最后準備。
昨日眾人一道在都尉府應募留名,今早便要出發(fā)迎敵。
只見高開內(nèi)穿紅色戎服,外套墨色麻袍。內(nèi)大外小,遠處看來,就似是給了這墨袍縫了一環(huán)赤紅的粗邊。
他將三尺劍配在腰間。又接過高元姬遞來的黑漆弓,插進青驄馬上的弓囊。
隨著擺動,他頭腰綁著的麻帶就仿佛兩條黑蛇一般在空中忽上忽下,張牙舞爪。
再將箭囊掛上,這準備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高開伸手向高元姬索要馬韁,卻見她握著韁繩的雙手往身下一壓,微微搖頭。
青驄馬被韁繩所帶,輕輕嘶喘一聲,向高元姬踏近了幾步。它倒不惱,反親密地舔起高元姬的側(cè)臉。
這溫馨一幕沒有討到高元姬的歡心。她惱怒地一推青驄馬的下頜,把它驚得直叫。
高開拉了拉衣腋,道:“又怎么了?”
高元姬抬起紅腫的雙眼,細聲道:“大兄,你能不能不去?”
高開深呼口了氣,無奈道:“昨夜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張都尉三令五申,后到者斬?!?p> “那你為什么要去應募?我昨日明明那樣拉你,你卻偏要跟著盧路走?!备咴С槠?。
“事已如此,再說無益。”高開昨夜反復和高元姬解釋參加這次應募的必要性,現(xiàn)在又是鬧了起來。
他壓住心中的煩躁,正準備安撫一番,突然鄰舍傳來了一陣大哭。
這仿佛打開了某種機關,遠近頓時啼聲一片,令人慘然。
再向高元姬看去,已是淚如雨下。
見了這幕,高開憑生了股怒氣。他上前作勢要拿韁繩,嘴里喝道:“婦人不足與謀大事。”
幾番搶奪,高元姬終是力弱不敵,跌倒在了地上,抬頭直瞪瞪地看著兄長。
見高開不去管她,反大步向門口走去,她又立是爬起,邊摸淚水邊踉蹌地追了上去。
高開此時已是放開馬韁,在那兒打開大門。高元姬卻不敢撿起,只是怯生生地說:“大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高開見她臉上紅一道,黑一道,最終嘆了口氣。
他走到高元姬面前,用壺里的水沾濕衣袖,把她臉上的灰塵抹去。
高元姬只覺衣袖粗糙,刮得她難受。但吃痛之下,卻是不敢喊疼。生怕沒了這出門前的短短接觸。
高開看著露出來的紅通通的俏臉,點了點頭。
一邊將水壺掛回馬上,他一邊對高元姬道:“盧大郎已經(jīng)教訓過那王五,你不必再去擔心這件事。若有緊急,你就跟盧叔商量,他必會幫你。”
說完,高開一擺右手,就牽馬向城外走起。唯留下高元姬倚門遠望,久久不愿離去。
等到了城北營地,高開比他人來晚了許多。土臺右前方的應募隊伍已是到了七七八八。
此時土臺之上站有一人,身長七尺,將軍打扮,方臉精目,闊口短須,正是安定屬國都尉張奐。
高開將馬栓好,向?qū)γ娴谋R路點了點頭,便站在了應募隊列的最后面。
還未站穩(wěn),就見張奐招他上前。
張奐上下打量了高開一番,開口道:“壯哉!墨衰從戎?!?p> 高開聞言,心中頓時思緒萬端。不知應該大表忠義還是順從本心。最后卻是想到歷史上張奐的性格。
于是平靜回道:“何壯之有,自救罷了。”
雖被頂撞了一句,但張奐絲毫不惱,反點頭道:“不錯,若非逼不得以,誰愿如此。”
話說到這兒,卻是沒法繼續(xù)下去。
高開正欲告退。
卻見張奐環(huán)視了一番隊伍,繼續(xù)道:“盧屯長向我轉(zhuǎn)述了昨日你對出兵的談論,可謂是道出我心。這番出兵,你以為成敗如何?”
高開猛一抬頭。即將出兵,主帥怎能如此沮敗軍心?
只是張奐目光堅毅,絲毫看不出動搖。
高開心思一轉(zhuǎn),微微側(cè)頭掃視身后,就見士卒、應募皆是看向這邊。
他心中了然,大聲回道:“高開以為,必勝!”
“哦,為何?”張奐撫須笑道。
“我有三勝,敵有三敗?!?p> “哦?”張奐卻是一愣,手中動作也是停了下來。
高開舉手數(shù)道:“我出界阻敵,隔離羌胡,此所謂出其不意,此我一勝也;我劍弩精良,遠勝胡虜,此我二勝也;都尉果決堅毅,此我三勝也?!?p> 張奐哈哈一笑,繼續(xù)問道:“那三敗呢?”
“自中興以來,南匈奴單于未嘗反叛。今叛者,必是匈奴別部。其心不一,此其一敗也;匈奴身居漢地,方一反叛,四面合圍,此其二敗也;匈奴世受漢恩,反心不堅,遇挫輒降,此其三敗也。”
張奐雙手一合,喝道:“不錯,我有三勝,敵有三敗,此戰(zhàn)必勝!”
高開正欲舉拳應和,卻聽身后傳來高呼:“必勝!必勝!”引得響應無數(shù)。
他不由暗罵盧路一聲,緊跟著呼喊。
一時間,高呼之聲此起彼伏,激得高開自己都有些熱血沸騰。
待呼聲漸弱,一軍吏上前道:“時辰已到?!?p> 高開立是告退,卻聽張奐道:“你不必回去,站到我身邊來?!?p> 高開從命。他原地一躍,輕松跳上土臺,又是收獲一片叫好。
張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神情一肅,下令點名。
不一會兒,結(jié)果就報了上來。吏卒全到,應募少了二人。
張奐頓是厲聲喝道:“盧路,你將那二人擒來!”
盧路出列應喏,率人轉(zhuǎn)身入城。
高開站在土臺之上,居高臨下,將臺下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聞得張奐命令,吏卒肅然無聲,而應募卻是交頭接耳,嘻嘻哈哈。高開在臺上都能聽到他們嘲諷那二人貪生怕死。
站在高開身前的張奐恍若未聞,全神貫注地看著城門口。
不到一刻,盧路就押著兩人來到臺下,身后還跟著幾名哭哭啼啼的老婦幼童。
那二人方一見張奐,便叩首急道:“我愿出戰(zhàn),我愿出戰(zhàn)?!?p> 不過一會兒便頭皮壞破,血流下鼻。
張奐不去看他們,只道:“違時不至,何罪?”
又是方才那位軍吏出列答道:“當斬?!?p> 張奐這才轉(zhuǎn)向盧路,喝道:“還不快行軍法!”
驚得應募一片驚呼。他們再也沒了之前的閑情,皆是面面相覷,惶惑不安。
盧路雙目圓睜看著地上那二人,緊握劍柄的左手不停地抖動。稍作猶豫,卻是猛地伏地請道:“我素知這二人并非貪生怕死。此番誤期,或有他由,愿其待罪立功?!?p> 一名老婦亦是涕泗橫流,抱著其中一人哭到:“是我拖住了我兒,是我不好,不關他的事?!?p> 被抱住的那人見老母如此,也是淚流下地,不停顫抖。
高開見了,不由心生惻隱。
那應募之中亦是有人出列,請求饒了同鄉(xiāng)一命。
卻見張奐橫眉怒道:“軍法不行,何以勝敵!”
他轉(zhuǎn)頭看向高開,道:“你去斬了這二人!”
高開登時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