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快看,那個就是女國王嗎?”
“不是國王,是域主,我們東域的域主?!?p> 一個壯實的漢子抱著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他看著廣場上那個新任風崖城主教帶著南門家一眾人從廣場高臺后的屋中走了出來。
他看著十七歲域主身邊那個身著銀色盔甲,頭戴狼盔的騎士,又想起了自己之前身著金獅騎士團盔甲的時光,眼中流露著懷念的目光。
一切都是歷史了。。
在自己還是金獅騎士團一員的時候,在東北處的軍營期盼著十月一次的假期。一年中也只有這一個月的假期能夠陪家家人身邊,那時才感覺自己像真的活著。
而現(xiàn)在,自己可以一天天陪在家人和孩子身邊時,竟然又感覺在騎士團的日子是如此的讓人懷念。
被踩爛的馬糞,有些發(fā)燥的野葡萄酒,每早的鐵銹的腥味和在擺擂時被打的眉骨破裂的同伴。。。
難道自己應(yīng)該做的不是離開而是繼續(xù)成為銀狼騎士團的一員嗎?
“怎么了?”
身邊的妻子拉住了他的左臂,他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妻子。
或許沒有什么對錯之分吧,賣魚也是不錯的。
“沒事,想起了以前金獅騎士團的事?!?p> 當自己說出金獅騎士團這幾個字時,他能看到不遠處又幾個一直在掃視人群而不是廣場的人向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隨即又轉(zhuǎn)向了其他地方。
那幾個人看上去魁梧而干練。
他知道,這些人很可能是現(xiàn)在銀狼騎士團的一員,或者是南門家族護衛(wèi)隊中的人,畢竟,這樣重要的場合,不可能只有廣場邊那而是幾個守衛(wèi)而已,在人群中的每一個區(qū)域,都有大量裝作平民的侍衛(wèi)吧。
“爸爸,你殺過吉斯人嗎?”
“殺過”
“殺過多少啊。爸爸”
“不記得了,爸爸并沒怎么參加戰(zhàn)役,就在兩年前運送物資的路上碰到過一次東吉斯得伏擊,其他時間都沒碰到過。爸爸主要是負責運送物資?!?p> “那,,那次爸爸殺死了幾個東吉斯人啊?”
“那次一個也沒殺死,當時情況緊急,我們所有其實團的重騎士下馬,將非戰(zhàn)人員圍在中間和那些吉斯人對峙,他們也只是騎在馬和駱駝上用弓弩射我們,雖然他們?nèi)藬?shù)大概是我們的五倍,我們的步兵在我們身后用弓箭還擊,他們只沖擊了我們一次,但我們扛住了,后來我們堅持到了援軍到來?!?p> “現(xiàn)在是不是,要和那些異教徒做朋友?。俊?p> “哦?”
聽到‘異教徒’這三個字,漢子將抱得高高的女孩放了下來,他一臉慈愛的看著孩子,饒有興趣的說:“你從哪學(xué)到的這些詞?聽誰說的?!?p> “是門口的那些灰袍的老爺爺,他們總是在那里講故事?!?p> “啊。”
那些灰袍的人是那次懲治腐敗教職人員之后出現(xiàn)的組織,據(jù)說現(xiàn)在有好多人都加入了他們,他們自稱是‘救世教會’,有的人在宣傳天神的福音,有的人還在說世上并不是一個神,有的說神是虛構(gòu)的,就算天神也是。
他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散亂的組織,他們存在的意義在哪里。
“以后出去玩要和媽媽一起,知道嗎?不要聽他們說的?!?p> 對他來說無所謂了,他現(xiàn)在只在乎他的家人。
“你說,之前和東吉斯打了那么久,現(xiàn)在又不打了。”
妻子也加入了話題,在她的眼里,東吉斯人與那些粘毛飲血的蠻族無異。
“是啊,和東吉斯打仗死了很多人?!?p> 漢子說道:“如果從此以后都不打了的話,那么就是對的,否則,不如一鼓作氣?!?p> 本來一年前的那場大勝后,如果繼續(xù)的話,東吉斯或許真的能就此被消滅。不過,以東吉斯人的風格,幸存下來的人必定還是會報復(fù),但至少對于整個東域來講,東吉斯就不再是威脅了。
“是啊,為什么不消滅那些蠻子呢?”
“其實,東吉斯人也有他們的文明,也和我們很像,不過他們信奉別的神。”
“話說,我們和他們打仗是不是也是想讓他們皈依天神啊?”
“不,是因為他們總是侵占和掠奪我們的土地?!?p> 突然,人群爆發(fā)出陣陣的掌聲。
“爸爸,快看,是那個王冠?!?p> 女孩指著已經(jīng)戴在南門緋月頭上發(fā)著光的王冠嚷嚷著,周圍的人也發(fā)出了感嘆的語氣。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了?!?p> 旁邊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神氣地對身邊的人說道,他衣著不凡,看上去是一個有錢人。
南門家族的這個王冠可以說是公認的獨一無二的寶物,傳說是南門家族還是九國皇室之時,在‘五龍臨空’的大陸最黑暗的時候,他們聯(lián)合各個家族甚至是其他信仰的部族為人類生存而戰(zhàn)。
‘屠龍者’南門奕霜在擊敗赤炎巨龍之后,得到了這個王冠,也有說是南門奕霜得到了巨龍的寶物,經(jīng)過‘傳奇鐵匠’皇甫嵩的打造才有這了這個王冠。
總之,這個王冠無論在哪里,即使是完全封閉的室內(nèi)也能發(fā)出照亮周圍的紅光,很是神奇。
“感謝東域子民們的到來?!?p> 廣場上17歲的女孩端莊大氣,和她的年齡絲毫不符。
“自南門家族來到東域成為東域守護者已經(jīng)三百多年了,那時,域內(nèi)物資匱乏,處處饑荒,人們食不果腹;東部戰(zhàn)亂不止,東域人被北域和南域拒之門外,毫無希望。
而這三百年間,東域已經(jīng)是九國最富足的界域之一,這要歸功于每一個人,如果沒有最開始的那一批敢于險中求富的商人,沒有那些不甘于貧苦的勤勞的農(nóng)民,那就不可能有現(xiàn)在的風崖城,更不可能有這眼前被呈現(xiàn)出的繁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東域人值得驕傲的成就。”
少女的聲音并不響亮,借助擺放在面前這兩個巨大的特制牛角將生硬潰散到整個會場。
下面的人群很是安靜,在南門家族每次的新域主加冕慶典上,提及東域的種種成就仿佛都已成為慣例。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那些本應(yīng)為東域人民樹立榜樣的人卻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他們手握權(quán)力和財富,想著的卻是以權(quán)謀私,欺壓人民,他們仗著自己是教廷的人員就目無法規(guī),腐敗墮落。”
人們沒想到這位域主話鋒一轉(zhuǎn)竟轉(zhuǎn)到了風崖城教會的腐敗問題,之前他們都聽說了‘救世教會’法外處決腐敗教職人員的事,有的人甚至還在現(xiàn)場,他們沒想到這樣的事竟能被她在這樣的場合毫無保留的提起,人群眾出現(xiàn)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其實對于這些風崖城的普通居民來說,他們并不知道教會人員是如何貪腐的,畢竟他們沒事也不會去關(guān)注那些教職人員是如何工作的。
雖然天神常在嘴邊,但那些自稱是天神代言人的人,他們卻很是陌生。
緋月轉(zhuǎn)頭向高臺上一眾人中的一位灰袍老人點了點頭,老人來到緋月的面前看著臺下的人,顯得很淡定。
“那是‘救世教會’人。”
“他是那個處決瀆職教士的那天,在這演講的人,我記得!”
緋月并不著急,他等待著人群再次安靜下來,說:“法制,在東域應(yīng)該是至高無上的信條。然而,有一些人,他們可能富甲一方,也可能大權(quán)在握,或者自認為自己有個貴族姓氏就為非作歹。我告訴你們,接下來的一年,我將會制裁掉所有的被證實有罪的人,無論是貴族,平民,富豪還是所謂的天神教徒。那些嘴中贊頌天神,而暗地卻做著決疣潰癰之事的不會上天堂;而那些不信天神但卻博施濟眾,為東域和東域的人民貢獻財富的人絕不可能該下地獄?!?p> 緋月轉(zhuǎn)過身去,從懷中拿出一個龍晶胸章,戴在了灰袍老人的胸前:“我任命你為東域的‘護民官’你的職責是站在民眾的立場,去揭發(fā)那些擁權(quán)自重的人。”
老者單膝跪地向緋月行了一禮。
緋月看了看已經(jīng)準備好進場的侍從,對臺下的人說:“一直以來,各域的人民效忠于龍帝城的執(zhí)政家族,而領(lǐng)導(dǎo)執(zhí)政家族的人就是各域的領(lǐng)導(dǎo)者,對于這一點我認為事實并非如此?!?p> 說著,緋月對侍從揮了揮手,一名侍從將一個白色狼頭紫底的旗幟豎了起來,將南門家族的牛頭旗幟放倒。
“東域,并不是只是屬于我南門家族一家的,而是由東域每一個人匯集而成的,三百年來,在這里的每個人都做出了自身的貢獻,而并不只是南門家族一家的功勞,從今以后,我將代表整個東域的利益行事?!?p> “無論是在東吉斯問題上還是在九國的問題上,這面旗幟就是我們東域的旗幟,這是屬于東域每個人的旗幟?!?p> “旅途的商人可以懸掛在車頭,因為在他們的背后是整個強大的東域;商鋪的櫥柜可以懸掛,因為你們代表的是東域貨品的質(zhì)量;小孩子也可以手握此旗,在原野嬉戲,因為他們是東域的未來…”
“這面旗幟,屬于東域,屬于東域的每一個人。而南門家族不再需要什么家族旗幟,因為我的家族中每個人和你們一樣?!?p> “我們都是東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