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帝城的黃昏是一道出名的景觀。
“如果你帶著女孩來到大教堂后山的塔樓之上,俯瞰著被涂上一層金色的全景,送上一枚鑲著珠寶的戒指,然后向女孩表達愛意,相信沒有哪個女孩不會深陷其中。”
一個非常有名的吟游詩人啟風(fēng)的這句話影響了很多年輕人。
因此每到黃昏時分,塔樓上便有男男女女上演這一幕幕熟悉的場景。
然而,今天塔樓之上大多都是來自各地看風(fēng)景的城外人。
而本地的年輕男女大都準備在騎士大會期間大賺一筆。
如果利用好這次機會,他們足以掙上一大筆金幣。
“你們這些人給我快點,把這邊的酒都搬進庫里去。”
酒館的老板插著腰,看著忙碌的仆人和成桶的美酒,他很是興奮。
前年,酒館的原老板生病而死,而原老板的兒子不想繼承酒館而是想要加入騎士團。
他貸了一筆錢加上大半輩子跑商道攢下的錢買下了這個酒館。
雖然沒有那個開在繁華地段的酒館生意好,但生意也還不錯,他去年就已經(jīng)還完了所有債務(wù)。
“這次要好好賺上一筆?!?p> 想到這里,他嘿嘿地傻笑了起來。
突然,路邊的人群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哦?”
酒館老板也將視線投了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獸皮的老人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著十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們有的光著身子,有的也穿著獸皮,隊伍兩邊跟著幾個帝國的士兵。
“塞外部族人?”
“他們來干嘛?!”
作為天神信仰的中心城市,他們對除了瓦達人以外的人都充滿了厭惡。
“滾回西境去!”一個小伙歷聲叫了一聲。
“看樣子不是吉斯人,是五神部族的吧....”
旁邊的帝國士兵并沒有阻止,他們懶散地帶著路,并不想理會這些愚民。
‘這些愚民....真是太閑了,雖然我也不喜歡部族人。’
一名士兵,斜眼看了一眼人群便不再搭理。
“殺了他們!”
“不不,我聽說五神部族是我們的盟友,他們在西境協(xié)助我們對抗西吉斯?!?p> “不,他們不信天神!”
“殺了他們!”
人群躁動了起來,但卻沒人上前一步。
一些小孩爬上土墻,看著熱鬧,路邊的乞丐看著地面,等待著有人想要向他們擲一些能吃下去的東西。
而這些異邦人只是默默地走著,并沒有理會人群。
只有當一些看熱鬧的被人群擠出人群,并擋住前進的道路時,兩旁的帝國士兵才會掄起手中的木棒狠狠地向他們的肩膀上招呼。
“哈,五神部族的人。”
看到西境來的人,酒館老板還是感到很親切的。
畢竟他年輕時走了十幾年的商道,就是來往北境西域與西境,跟著有名的大商倒賣一些東西。
這些部族人最前方的老者路過他身邊時把嚇了一跳。
老人身上的肌肉并不比他身后的漢子們少,一看就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之人。
左眼帶著一個眼罩,臉上一個寬大的刀疤從額頭直過鼻梁,看上去很是嚇人。
“哎,雖說懷念跑商道的日子,但再也不想回去了?!?p> 想想西境的惡劣環(huán)境和他幾次險些喪命的遭遇,酒館老板現(xiàn)在感得很幸福。
現(xiàn)在他還完了債務(wù),酒館也紅火的不行,他打算等騎士大會結(jié)束后就再多討幾個老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好日子不過非要加入什么騎士團?!?p> 老板在心中嘲笑了一聲,隨即回過頭去,再次招呼著手下的仆人。
“快干快干,誰的區(qū)域先搬完,今天的工錢加一成?!?p> ‘嗨,這才是人上人的生活啊?!?p> 酒館老板一邊命令著搬貨物的工人,一邊松了松衣領(lǐng),拍了拍價值不菲的衣服上的塵土。
看著因為他剛剛的一句話而更加賣力的工人,他感覺自己的就是這里的神。
空氣中飄香的酒味,未喝他便已經(jīng)醉了。
龍帝城外殿內(nèi)。
“你們就先住在這里吧,你們的事情等到騎士大會之后,龍帝城會議的人會見你們的。”
帝國士兵將五神部族的人帶到宮殿的西南角,一個獨立的房子面前。
“每天會有人送來吃的,有什么事情就讓他傳達給宮殿的區(qū)管吧?!?p> 士兵指了指門口站崗的侍從,便離去了。
“好了,各位休息休息吧,騎士大會最快估計也要持續(xù)一周吧。”帶著眼罩的老頭向身后的人說道。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這些東西在他的國家很難看到。
“哎。。?!?p> 隊伍中的一個光頭小伙嘆著氣,他一屁股坐在老頭對面的石凳上。
打開睡袋大口的喝著水。
“怎么,小子,嘆什么氣???”
老頭看著光頭少年,笑了笑,絲毫沒有之前走在街道上那么可怕的氣場。
“這些瓦達人真是仇視我們啊?!?p> 他第一次隨族長來龍帝城,他聽說這里的每個人都腰纏萬貫,連衣服都是鑲著金邊的綢緞做成,甚至連街道兩邊的物資都是用金磚修建而成。
他同樣也聽說了,這里的人們見到不信天神的人就像見了仇人一樣。
很明顯,除了最后一條其他的都不是真的。
龍帝城的市民并沒有什么見識,他們很多人都將外邦人和吉斯人畫等號。
“我搞不懂,為什么信奉天神的家伙和部族里信奉翎天的家伙都那么仇視其他信仰的人?!?p> 他默默的將族里那些信奉翎天的人處死冒犯他們的五神信徒時的場景和今天在街道上見到的場景對比了一下。
“感覺還是信奉翎天的人更可怕一些。”
“那可不一定?!?p> 老頭也打開水壺,不顧他的壺里裝的是家鄉(xiāng)烈酒,他看了看門口收拾東西的帝國侍從,大口地了灌幾口。
“你是沒看到信奉天神的人燒死其他部族人的場景,面對冒犯他們的人都是一樣的。”
“唉...”
光頭將包裹放在石桌上,他突然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其實,過去我們對待那些傷害我們族人和冒犯五神的外人不也一樣么,只不過方式是將他們推下山崖而已。雖然現(xiàn)在五神部族里不同信仰的人之間也不像以前那樣了..”
他想著剛剛?cè)巳褐心莻€高喊殺死他們的年輕人,臉上興奮而又狂熱的表情,他表示不能理解。
“誰知道呢,可能他們的天神不是我們五神中那慈悲的天神吧。”老頭脫掉獸皮衣服,曬起了太陽。
天神也是五神信仰的五個神之一。
“我們這些小部落的人啊,無論是哪一個神都惹不起,神的追隨者更惹不起。”
老頭看了一樣偷偷打量他們的侍從,撇了撇嘴。
“我們還是別操心著些有的沒的,好好休息吧?!?p> 龍帝城圣耀騎士團議事廳中。
“陛下,名單已經(jīng)收到了,我們什么時候行動?”一個黑甲騎士問道。
圣耀騎士團的議事廳中,谷梁慎坐在黑石椅上,身旁的通風(fēng)窗是一個巨大的十字劍盾的形狀。
墻壁也是由黑石筑成,由于谷梁慎命令熄滅了火把,廳中顯得格外黑暗,月光透過通風(fēng)窗在地上映出了十字劍盾的形狀。
谷梁慎身著銀色盔甲靠在正中間的龍晶座上,一手托腮一手隨意地拿著手中的龍晶劍,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等著吧,騎士大會之后?!?p> 黑暗中的慎淡淡地說了一句,還是盔甲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人心安。
黑甲騎士從黑暗中說道:“我聽說陛下身著盔甲來到了議事廳,我以為...”
他不知道團長為什么不點火把,但顯然,他不可能去問這種沒必要的問題。
“喔,不急不急。騎士大會可是有一周時間呢,那些家族的人也會在這里待一周的時間...”
谷梁慎用它那慣用的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好久沒穿這一身行頭了?!?p> 他將劍收回劍鞘橫放在腿上,對黑暗中的其實說道:“你哥哥從懸峰城的來信,你要第一時間交給我?!?p> “明白?!?p> 黑甲騎士知道,哥哥帶著谷梁慎的妹妹前往了懸峰城,并且還負責(zé)協(xié)助谷梁小姐接管懸峰城的權(quán)力。
再想一想,昨天陛下交給他的需要鏟除的各家族人員名單,他知道,這是自己立下大功的好機會。
“恩,這里沒什么事了,我一個人坐一會兒?!?p> 黑暗中,突然無數(shù)的腳步聲嗒嗒地響起,從廳門處漸漸遠去。
谷梁慎向后靠著石椅,低頭看著地上十字劍盾形狀的陰影,楠楠道:“到底是誰向我谷梁本家下的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雖然他調(diào)查了很久,也掌握了大量的信息,但依舊是混亂一團。
他眼神空洞,半晌,又自語道:“弟弟們,騎士大會之后,我讓他們?nèi)枷氯ヅ阍?,誰讓你們那么不小心,被人殺死了呢?”
“雖然我這么做不完全是為了你們,但接下來的歷史就由我這個分家之人來替你們書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