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上官輕就只有這么一句話,顯然是敷衍太后來的。
太后也不介意,見她不想提,便全然當(dāng)做自己沒有問過。
兩人相處融洽,即便是在不說話的情況下都沒有一絲尷尬。
太后對(duì)上官輕的模樣,倒是像是對(duì)待多年老友一般,兩人情分不淺,不過京城中甚少有人知道。
“既然你不愿說,那便算了,但要記得我始終都是向著你的?!?p> 上官輕點(diǎn)頭:“太后娘娘格外關(guān)照臣妾?!?p> 本天色已晚,誰想兩人在屋子里就這么干坐著也覺得十分有意思。
“你若是不想回宮,便在這里安心住下便是?!?p> 太后畢竟年紀(jì)大了,比不得年輕人那么熬得住,就將將不過午夜時(shí)分便睡下了,雖然對(duì)于太后來說算是晚睡了。
唯有上官輕還坐在廂房,目光清幽的盯著那杯茶。
春兒此時(shí)也在門口,她嘆了口氣,讓春兒幫她褪去釵環(huán),也睡去了。
這寺廟之中就是安靜,熱鬧之時(shí)唯有清晨。
一陣陣頌經(jīng)的聲音傳進(jìn)上官輕的耳朵里的時(shí)候,她還未全部清醒。
原本也是在這寺廟里呆過兩年的,就是因?yàn)闆]有人管束,性子才越發(fā)的懶散,后來便始終沒有改回來。
難得起一大早,上官輕便去了寺廟主持無苦大師處,世人皆傳他神之又神,以前上官輕還有些不信,誰想一朝重生,她也想知道這是為何。
無苦大師好似知道她要來一般,就提前等著她了,上官輕原本都做好了今日見不到無苦大師的準(zhǔn)備了,畢竟想要見無苦大師,都是要緣分的。
“女施主不知見貧僧有何貴干啊?”
無苦盤腿坐在佛像前,一手拿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面容慈和,總感覺和那佛像并無二般。
“有些不解之處想請(qǐng)教大師罷了?!?p> 她就坐在蒲團(tuán)上,并不跪拜,對(duì)無苦的態(tài)度也隨意的很。
“為何不拜一拜這佛呢?”
無苦敲了一下木魚,清脆的聲音響徹大殿。
“心中無佛,為何要拜,我還怕因?yàn)樾牟徽\降罪于我呢?!?p> “女施主好通透的心,既然如此,還有什么不解之處呢?”
上官輕看了看這面容慈悲的佛,問到:“我想知道我為何會(huì)回來罷了?!?p> “自然是天意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重活一次,想必女施主能夠救贖眾生?!?p> 上官輕心里只有果然二字,她本就在猜想這無苦會(huì)不會(huì)知道她的底細(xì),誰想他竟然就這么直言不諱。
“救贖?”
“時(shí)機(jī)到了就參悟了,貧僧不必說太多,若是有空可以常來貧僧這里,受上天偏愛的人,總是有格外的機(jī)緣。”
上官輕聽了聽這些玄之又玄的話,懶得再說什么,直接離開了。
也不知道這和尚冷不冷,就穿一件僧袍,看起來就冷極了,上官輕在那里也坐不住。
“小姐,你竟然能見到無苦大師?!?p> 上官輕見夏兒驚喜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誰知道這無苦大師故意要見她就是為了她這重生者的身份呢。
“太后娘娘?!?p> 上官輕見太后在門口站著,便提起裙子跑了過去。
太后見到上官輕跑過來也是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今日怎么穿的這么素淡?”
的確,上官輕改變了以往艷麗的紅色,反而穿了一件淺藍(lán)的裙子,連披風(fēng)都是白色的,比之往日的確素凈。
“清靜的地方自然要穿的素淡一些,否則讓他們認(rèn)為我是那桃花妖怎么辦?!?p> 夏兒聽此都笑了,打趣道:“那這桃花妖也著實(shí)艷麗了一些?!?p> “見你有些眼光,本宮便賞你黃金千兩,良田百畝?!?p> 太后也跟著打趣:“看來咱們貴妃娘娘在宮里貪墨不少啊?!?p> “太后娘娘你真不會(huì)說話,那叫貪墨嗎,是賞賜?!?p> 上官輕一手扶著太后往屋子里走去,裙擺被沾上了未化開的雪,進(jìn)了屋暖和起來便成了水漬,顏色稍深。
她用手捏了捏顏色深的地方,嘆了口氣:“我是最喜歡熱鬧的性子了,誰想要來這深山老林里啊,也太清靜了些。”
太后在一旁坐著,拿著一本書,上官輕只好一人坐在那里喝茶,閑下來就覺得無聊了。
“是你自己要來的。”
上官輕眼神一轉(zhuǎn):“把寧妃妹妹也喊來吧?!?p> 太后眼神微動(dòng),問:“寧妃是誰?”
她常年呆在寺廟里,不知道也是正常。
“我的好友,就是人冷了些,話說和您同姓呢?!?p> 不過在皇宮里,同姓不管怎么算都是拐著彎的親戚,上官輕也不打聽這個(gè),雖然知道姓寧,可是卻不知道是太后的什么小輩。
“恐怕是我家侄女……為何進(jìn)宮了?”
上官輕聽此便笑了:“您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這寧妃進(jìn)宮都很久了,您就沒問家里人嗎?”
太后總算舍得放下書了,奇怪的問道:“我為何要問他們,總歸不熟。”
上官輕和太后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和家里關(guān)系不好,直到上輩子她最后一次見太后時(shí)才說,因?yàn)榧依镆诉M(jìn)宮,這一來二去便鬧掰了,最后先皇還是沒有把人收進(jìn)后宮就是了。
“不過寧妃妹妹很是好玩,不如我讓她也過來吧?!?p> 上官輕征求她的意見,畢竟寧妃和太后是一家人,她也不好就這么冒然的把人喊過來。
“不好吧,就怕他們一家不待見我?!?p> 太后淡淡說到,反正她和寧家都鬧成這樣了,言語間自然對(duì)寧家沒有什么好語氣。
“既然您不待見她,那便罷了,若是日后有回宮的機(jī)會(huì),看在我的面子上,對(duì)人家和善點(diǎn),別嚇到人家小姑娘?!?p> 太后聽言含笑點(diǎn)頭,上官輕這一句句的,就是在給寧妃撐腰啊。
“這說的,就好似我是一個(gè)壞人一般,我有那么兇嗎?”
上官輕煞有介事的點(diǎn)頭:“我們認(rèn)識(shí)多少年頭了,我還不了解你嗎,在后宮之中,那脾氣,那威嚴(yán),果然是太后娘娘不假?!?p> 她說完還不忘上下打量太后一眼,這樣完全沒有畏懼感甚至是把太后當(dāng)成朋友的上官輕,才是太后心中最難能可貴的,畢竟很少有人能夠用這樣的平常心對(duì)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