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玉笙的短板暴露
白蘇和玉笙在園子里發(fā)生的一切早就有人稟報給了白夫人和寧夫人。二位夫人聽見下人的稟報，樂得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看來這兩孩子對對方都是有意思的，只是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睂幏蛉诵χf道，玉笙和白蘇之間有情就好，白家家世簡單清貴，玉笙嫁過去日子也過得舒心。無論怎樣，玉笙背后有寧家撐腰，在白家也不會受氣，加之白夫人對玉笙極為滿意，玉笙嫁過去，想來也是極好的選擇?？粗耋虾桶滋K兩情相悅的樣子，寧夫人尋思著玉笙的問題解決了，寧馨的問題可還沒解決。依著寧馨的性格，選一門將門就不錯。李將軍的小公子和寧馨倒是挺般配的，就是年紀(jì)稍長了一些。又或是將寧馨低嫁到一些人家，寧家在背后撐腰，還怕寧馨以后的日子過得不好了不成。
“笙兒是女子，臉皮薄，阿蘇是個不通風(fēng)花雪月的，也不知道主動些?！卑追蛉擞行┖掼F不成鋼，當(dāng)年白老爺準(zhǔn)備向她提親的時候可沒白蘇這么矜持，真不知白蘇這性子是隨了誰。
“你也別怪阿蘇，他是個穩(wěn)重的，自不會像其他人那般輕浮。笙兒是個沉靜的，若是阿蘇太主動怕是要把笙兒嚇跑?！笨上幏蛉瞬恢?dāng)年玉笙可是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和玉絕塵翻出府找傅辰玩的。
“也是，笙兒性子沉穩(wěn)，行事有度，阿蘇太主動怕是會把笙兒嚇跑?！?p> “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只消替他們把其他事安排好就行。”
夜里，寧如海回府后寧夫人就將此事告訴寧如海。
“夫人此舉甚好，這倆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是啊，只是我還想多留笙兒幾年，讓馨兒多跟笙兒學(xué)學(xué)，馨兒太毛躁了?！?p> “那就多留幾年，和白家這事不急，笙兒嫁過去算下嫁，年齡又比較小，晚幾年也是應(yīng)該的。若是我們一開始事事都順著白家，將來苦的也是笙兒。”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寧如海已經(jīng)將玉笙當(dāng)作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乖巧懂事，知書達(dá)禮的玉笙在寧如海心里的分量已經(jīng)和寧馨一樣重了。
“嗯，笙兒的嫁妝我決定和馨兒的一樣，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笙兒的地位和馨兒一樣?！睂幏蛉藫芘l(fā)簪上渾圓的珍珠說道。后宅里的事她最清楚不過，玉笙的嫁妝豐富些也免得日后被人看低了去。
這一夜玉笙又夢見了那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夢里，那男子與她騎在馬上，踏碎撒下的夕陽，幾聲鴻雁的聲音傳來，樹葉輕輕搖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玉笙努力看清那名男子的臉，但夕陽的光刺得她看不清那男子的臉，只知道這是一位她極為熟悉的人，也是她極其喜歡的人。
“小姐，起來了，今日您還要去學(xué)堂，萬萬不可遲到了?！痹苾狠p聲喊著玉笙起床，但玉笙還依舊沉浸在夢里。
半夢半醒間，玉笙似乎聽見那人說了一句你又要走了嗎？
“小姐，小姐，您醒醒?！?p> 玉笙極不情愿地睜開眼睛，只看見在一旁的云兒，任由云兒擺弄著梳妝打扮。
“云兒，剛剛你喚我起身時有說什么嗎？”玉笙的心思還在那個夢上，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和白蘇見面就能夢見那名黑衣男子，那男子究竟是誰，為什么每回夢醒自己總會不舍。
傅辰也夢見了玉笙，夢里他帶著玉笙去騎馬，二人在夕陽下漫步，一切都是如此安寧。“笙，我想你了，你究竟在哪？”
云兒發(fā)現(xiàn)給玉笙梳妝時玉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小姐，您是在想什么，是擔(dān)心今日書這一課嗎？”云兒知道玉笙的字不好，以為玉笙在擔(dān)心今日的書法課，便在一旁勸慰。
“今日的課是書？還有什么？”玉笙被云兒的話驚醒，書法課是她最害怕的。也不是為了出風(fēng)頭，玉笙害怕的是被夫子訓(xùn)斥和打手板，在她的印象中打手板是件很可怕的事。玉笙也不知為什么自己會有這樣的印象，就像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還有一門畫。小姐的畫作極好，想來不用擔(dān)心。”
“你又沒見過我的畫作，怎知我的畫極好?！?p> “奴婢就是知道，長得好看的人畫作都是好的?！痹苾嚎粗~鏡中的玉笙，淺笑著說道。在她心里，玉笙就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別人都說字如其人，所以我其實長得也是如無鹽一般?！?p> “小姐不知，長得好看的人字都不好看。小姐您就是太好看了所以字才一般。”
“就屬你嘴嘴甜，說吧，想要什么。”
“小姐，奴婢想吃您做的糕點，那是奴婢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p> “好，一會兒下了學(xué)我就做，順便也給母親送去一些。”
梳完妝，玉笙便帶著云兒去往學(xué)堂，輔一進(jìn)門便聽見寧芳在那指桑罵槐。
“賤坯子就是賤坯子，打馬球還不忘勾引男人。”
此話一出，學(xué)堂內(nèi)的眾人無不側(cè)目看著寧芳和玉笙，那日寧芳未曾去馬球會，怎知其中原委。玉笙勾引男人，這要是讓寧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打斷她的腿？寧家家風(fēng)最是嚴(yán)謹(jǐn)，萬萬不能容忍此類事情的出現(xiàn)。
“芳兒妹妹好靈通的消息，我記得母親可是禁了你的足，怎的也知那日馬球會上的事?！庇耋洗嗽捯怀觯娙私钥聪?qū)幏?，一個被禁足的人怎么得知馬球會上的事，還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么說你是認(rèn)了你勾引男人？”這段日子寧芳在自己姨娘的調(diào)教下嘴上功夫漸長，甚會找對方話中的錯處。
“你從哪里聽出我說我去做那些齷齪事了。莫不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心中有佛看萬物皆是佛，心中是何物看萬物便是何物。”玉笙說得輕巧，不過幾句話便說寧芳心思齷齪。不過想來也是，能將這種話掛在嘴邊的人心思總有點不干凈。
學(xué)堂里的各位都掩唇輕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姐姐，今日是書這一課，你來和我一起坐，不要理她?！睂庈吧锨皩⒂耋侠阶约荷砼宰?，這幾日在寧夫人和玉笙的熏陶下寧馨學(xué)會了安安靜靜在一旁看戲，適時替自己的好友出個聲。
“好?！庇耋喜辉俸蛯幏技m纏，走到寧馨身旁坐下。
“姐姐，書這一課你一定沒問題的。”在寧馨眼里，玉笙無論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呵呵?！庇耋蠈擂蔚匦α诵Γ慌麓龝簩庈耙?。
夫子進(jìn)來，環(huán)視了一圈便開始講課。教授書這一課的夫子為人方正，不茍言笑，向來是不管這些小姐間的明爭暗斗。他的原則就是你斗可以，但不能在他的課堂上斗。
“上課了，今日繼續(xù)臨柳體。”只說了一句，夫子便自顧自地在臺上看起了書，不顧底下了。
玉笙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著桌上的字帖和筆墨紙硯，臨柳體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慢慢磨慢慢磨，一節(jié)課下來，玉笙僅臨了十幾個字，廢了幾十張紙。
“這節(jié)課已畢，大家把自己臨的字都交上來?！狈蜃臃畔率种械臅恚氐?。
玉笙看著手中的字，猶豫著要不要交上去。
“姐姐，交練習(xí)了。”寧馨輕聲喚著玉笙，“我和你一起去?！?p> 玉笙猶豫著要不要交，寧馨看了看玉笙手里的字，笑道：“原來這世上也有姐姐不擅長的東西啊?！?p> “能不能不交?！庇耋习欀碱^，她怕被夫子打手心，不敢交。
“沒事，夫子雖然為人方正古板了些，但絕不會為難人。走吧，去交了吧。”
玉笙硬著頭皮將字交了上去，交完立馬快步回到位置上。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來不過如此啊。不愧是小門小戶的出身，連字都寫不好?！睂幏己貌蝗菀鬃ブ耋系娜觞c，不反擊才怪。
“長得好看的字都丑。”還未等玉笙出聲，寧馨便開口。
“馨兒。”玉笙握了握寧馨的手，她突然有些害怕。
寧馨沖著玉笙俏皮一笑，“姐姐字不好又如何，又不是靠著代書吃飯?！币恢庇X得玉笙是個仙人的寧馨今日發(fā)現(xiàn)原來玉笙也不是完美的心里反而更親近玉笙幾分，她覺得這樣的姐姐才真實。
“笙姐姐日后也是要當(dāng)當(dāng)家主母的人，這樣一手字拿出去平白惹人笑話?！睂幏挤创较嘧I，這樣的當(dāng)家主母只怕是有點丟人。
“那又如何？也不曾見哪家的當(dāng)家主母是靠著一手好字治理好后院和出門交際的，靠的不還是學(xué)識和禮儀嗎?！?p> “好了，要吵下了學(xué)后再吵，老夫還要上課?！狈蜃硬粣偟乜戳艘谎塾耋?，寧馨和寧芳，不再多話，默默拿起字來看。
“寧芳的字實屬上乘，看得出來下了功夫。寧馨的字不錯，仍需多練，至于寧笙，你的字實在是需要多練，以后你每日練半個時辰的字，上課的時候帶給我檢查?！狈蜃佑贮c評了其余眾人的字，夾著書出了學(xué)堂，絲毫不理會在學(xué)堂里準(zhǔn)備打起來的寧馨和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