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志向如何?”
下至中盤,蕭何突然出聲問道。
凌逍捏棋的手一頓,思索了片刻。
“封王非我意,但愿四海平!”
凌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頭正視著蕭何說道。
這話雖說是根據(jù)戚繼光的名言改編而成,但也是凌逍此刻的真實感受。
來自那個思想自由,人民當(dāng)家做主的偉大時代,凌逍沒有古人那么重的權(quán)利欲望,他所做的這些,只為華夏兒女今后不被異族屠戮,能夠傲立在世界之巔。
當(dāng)然,他也不否認(rèn)自己有爭霸之心。
在這個時代,終歸需要一位王者統(tǒng)領(lǐng)中原,凌逍自信能夠給天下百姓帶來繁榮安定的生活,那么自己當(dāng)那個王又何妨?
蕭何眼瞼微抬,看了凌逍一眼,接著低頭放下一枚黑子,緩緩道:“不夠!”
“請先生直言。”
凌逍面色不變,淡定落子。
蕭何沒有說話,仍低頭看著棋盤,只是右手抬起,向上指了指。
“先生是要我與天斗?”
凌逍微微皺眉,出言問道。
“非也,對主公而言,奪得天下易如反掌,但主公可想過坐上那個位置之后,又該如何呢?”
作為被凌逍召喚而出的文臣,多多少少對凌逍的底牌有些了解。在他看來,擁有能夠從時間長河中復(fù)活歷史人物的偉力,成為天下之主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蕭何沒有停頓,緊接著說道:“在下和主公都需要一個答案,不是嗎?”
蕭何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凌逍說道。
這一刻,蕭何的眼中似涌起無邊狂潮,那是對真相的執(zhí)著追尋。
凌逍知道,蕭何的意思是想探尋世界的真相,想知道究竟是何種力量,竟能從時間長河中拉人,這已然成為了他的執(zhí)念。
說實話,蕭何說的不錯,凌逍的確想知道這一切的緣由。
自己為何會重生?
《天下》又為何要入侵世界?
所謂的《諸天召喚系統(tǒng)》來自何方?出自誰手?又為何認(rèn)自己為主?
可以說,凌逍的疑惑比之蕭何要多得多。只不過他天性豁達(dá),說不好聽點叫沒心沒肺,所以并沒有在這上面過多糾結(jié)罷了。
深知系統(tǒng)偉力的他,自然明白以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不可能探究到真相,兩者根本不在一個位面。
用句時髦的話來說:我也想了解真相,但實力它不允許?。?p> “對于先生所言,我又何嘗不想呢,只是如今的我,還沒有資格去探究背后的真相?!?p> 凌逍搖了搖頭,嘆聲道。
“在下不才,愿與主公一同踏往那條或許沒有盡頭之路!”
蕭何起身,鄭重向凌逍一拜。
不同于武將的直率,文臣的心思要更為復(fù)雜,即便有系統(tǒng)的潛意識指引,想要收服文臣也不容易。
即便是此刻,蕭何也只是初步認(rèn)可了凌逍,想要徹底收服還要看凌逍以后的表現(xiàn)了。
【叮!新紀(jì)元開啟,玩家開始降臨!】
不待凌逍與蕭何多交交心,一道系統(tǒng)聲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凌逍猛地抬頭看向城池的中央,那里正有一座巨大的光門浮現(xiàn),高達(dá)百丈,比之雁門關(guān)城墻還要高出兩倍有余。
只是如此雄偉的景象,除了凌逍卻無人能看見。
不過,與前世不同的是,因為凌逍的緣故,導(dǎo)致一位老怪物提前出世了,原本不會被世人知曉的玩家降臨事件,卻因此被那位感知到。
這是一處山谷,上百丈高的瀑布砸在底下的水潭中央,濺起十?dāng)?shù)丈的浪花。
水潭約莫百丈方圓,中央有一圓形磐石,能有三丈之地,因長年受瀑布的沖刷,磐石表面光滑如鏡,山川草木皆映照其上。
水潭邊,一位老者正架起枯枝爛木,點燃了一堆篝火,一根枯枝正穿著一大坨不知名的獸肉。
“也不知道這上古異種好不好吃!當(dāng)個坐騎還勉強(qiáng)湊合,但誰讓老頭子我突然饞了,你不要怪我啊,下輩子投個好胎吧?!?p> 老者一邊轉(zhuǎn)動著獸肉,嘴里還嘟囔個不停。
“嗯?最近這是怎么了,天機(jī)頻繁變動?!?p> 老者停下手中的動作,掐指算了算。
噗~
一口老血噴出老遠(yuǎn),老者猛地睜開雙眼。
“靠,早知道就不推演了,這世界意志咋變這么霸道了,罷了罷了,安心吃我的肉吧,管那么多干嘛,還吐了這么多血,真是虧大發(fā)了!”
老者起身將沾染了血跡的土塊挖了出來,一股腦放到火堆上,瞬間升起陣陣濃煙。
老者滿頭黑線……
“玩家降臨了么,看來計劃可以正式開始了!”
凌逍看著那座巨大光門,心中千思百緒。擺了擺手,一道黑影從旁邊浮現(xiàn)。
“通知下去,可以開始了。”
“是!”
黑影沉聲說道,隨后便消失地?zé)o影無蹤。
一刻鐘后,五騎自城門而出,向五個方向奔去,細(xì)細(xì)看去,馬背兩邊還馱著一些東西。
除了留在軍中的程咬金和花榮,保護(hù)欣兒的花木蘭與楊志,以及坐鎮(zhèn)雁門關(guān)《易天閣》總部的兩名武將,其他的凌逍全都給派出去了。
他們只有一個目標(biāo),那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趕到最近的城池。若非魂鬼之月,凌逍的這一步計劃早該形成了,好在如今也不算太晚。
“徒兒,師父我要離開雁門關(guān)了?!?p> 翌日,凌逍正同師父站在院內(nèi),老人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師父你要走?”
乍聞此言,凌逍心中一驚。
“不必驚訝,我本就是游歷至此,若非魂鬼之月將至,我可能不會在雁門關(guān)中停這么久。”
“不過,能遇到你和欣兒那丫頭,這一趟來得值!”
“如今你在鑄造一途也算登堂入室了,這本《鑄造篇》你拿著,為師該教的已經(jīng)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咱們師徒倆有緣再見!”
“我就不跟欣兒丫頭打招呼了,免得到時候走不掉了!”
說完便背上行囊向院外走去,剛踏出一步又定在了原地。
“記住,鑄造一道,不可盡信書,行萬里路,觀萬物生!”
“只有親身體會到天地造化的玄奇,方能真正領(lǐng)悟《天工造物決》的真諦!”
“為師等你出師的那一天!”
最后一句話說出,老者聲音也越來越遠(yuǎn)。
凌逍沒有追出,不是因為他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而是……
“師父,你可甩不掉我!”
他已經(jīng)猜到師父會在何處落腳,自然不會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