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發(fā)誓

　　“身死道消，形魂俱滅么...”

　　周良根本沒有去考慮答不答應(yīng)的問題，很明顯，自己如果拒絕，可能當(dāng)場就達(dá)成身死道消，形魂俱滅的成就了。

　　比起這個，“此生及彼生，過去與未來，四方寰宇中，六道五行外”這些描述更讓周良覺得意外。

　　雖然可能可以理解為這是一些絕對性的措辭，但是從蛇先生鄭重其事的表情看來，這些恐怕具有實(shí)際的含義。

　　此生及彼生...周良從小到大也聽過不少生死輪回的故事，喝孟婆湯，過奈何橋，陰曹地府判人死后該往何處投生這些在許多典籍上都有記載，盡管可能有些描述上的差別。

　　這是說我即便死了投胎，不管變成什么鳥獸蟲魚，都不能做出任何傷害這顆蛋的事情？

　　這蛋對他就這么重要？蛇先生感覺也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東西了，莫非還能有私生子？

　　周良的心中，蛇先生的形象成功從惡劣的奸商變?yōu)轱L(fēng)流的浪子。

　　而且聽蛇先生這么說，生死輪回看來是真的存在。

　　過去與未來...未來沒什么可奇怪的，過去？

　　過去我可比現(xiàn)在更弱，而且也不認(rèn)得他，更不可能知道這顆蛋，怎么可能去破壞它？

　　莫非這等大人物還能回到過去不成？

　　唔...看這蛋上的青紫條紋，和蛇先生驅(qū)使的那些蛇身上的紋路很相似，但是那些蛇的紋理沒有這顆蛋上的這么玄妙，看一眼都有點(diǎn)暈眩感。

　　姑且當(dāng)它是一個蛇蛋好了，估計孵出來是條蛇中之王。

　　周良腦補(bǔ)的是在《大周兇獸超全圖鑒》上看到的大蟒蛇。

　　四方寰宇中，六道五行外？

　　世間萬事萬物不是都由五行之氣所化所生嗎？

　　還有什么東西是在五行外的嗎？

　　周良突然想到蛇先生使用的青紫二氣，妖異無比，自己根本感受不出它們有屬于五行哪一行的氣息。

　　難怪說不饞我的極陰之水與極陽之木...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嘿，我還沒做過這么虧的生意，這蛇蛋送給你，對你反而大有好處。”

　　果然是蛇蛋！周良反問：

　　“什么好處？”

　　“這蛇蛋的檔次可不低，留著它，要是你什么時候控制不好極陰之水和極陽之木了，你就明白它是個寶貝了。”

　　“這么好的東西你送給我？”周良一百個不信。

　　“愛拿拿，不拿趕緊爬開，你這人咋這么多問題？”蛇先生邊說邊指著周野等人，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周良一邊伸手去拿那張古樸滄桑的天道契約，一邊回嘴道：

　　“我尋思爬好像是蛇才會做的事。”

　　他已經(jīng)看明白了，蛇先生顯然很喜歡這種言談中的譏諷。

　　我好像被他傳染了些...周良悲哀想到。

　　那契約剛一入手，周良就渾身顫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物。

　　一條紫紋青皮蛇從蛇先生褲子里掉出，爬到周良身上，圍在他脖子上，幫他恢復(fù)了正常。

　　“天道契約位格很高。而你的本質(zhì)還被天道遮掩著，還沒有覺醒，自然難以承受。若不是你的身體被高品質(zhì)的靈氣滋潤過多次，又帶有極陰之水與極陽之木的一點(diǎn)氣息，可能當(dāng)場就崩潰了?！?p>　　周良“嘶”了一聲，心有余悸，剛剛他的感覺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被放在了老虎面前。

　　“我該怎么用它發(fā)誓？”

　　周良翻來覆去地端詳這張紙，卻沒從上面看到一個任何一個字。

　　“很容易，一只手放在蛇蛋上，然后把意念集中在契約上，念出你的誓詞，然后把靈氣集中在指尖，然后咬破指尖，用血在契約上畫一個簡單的圓圈就行了。”

　　“你可小心點(diǎn)，現(xiàn)存于世的天道契約恐怕不過五指之?dāng)?shù)。我拿到它這么久，都沒能參悟它是怎么制作的?！?p>　　“圓圈？”周良沒想到畫的是這么簡單。

　　“圓是萬物之始，萬物之末，代表永恒，代表輪回，也代表不變的約定，永遠(yuǎn)的守護(hù)?！?p>　　正如周良明白了蛇先生又賤又奸的屬性，蛇先生也無奈明白了周良是個問題寶寶。

　　周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顆蛇蛋，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顆蛇蛋輕輕搖晃起來，仿佛在回應(yīng)他。

　　“發(fā)誓之后，咱倆可就綁死了?！敝芰甲猿耙宦?。

　　“以天道誓約為證，周良在此立下誓言！”

　　“此生及彼生，過去與未來，在四方寰宇中，在六道五行外！”

　　“周良會盡心盡力保護(hù)此刻所觸碰地蛇蛋以及它孵化而出的事物，絕不會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若有違背，當(dāng)身死道消，神魂俱滅！”

　　說完，周良只覺和天道契約還有蛇蛋多了一份說不明道不清的聯(lián)系。

　　集中靈氣，咬破指尖畫圓時，周良仿佛在觸摸這天地里最基本的規(guī)則，好像指尖下有什么神圣，恢弘的東西順著靈性和血脈流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以至于周良畫得很慢。

　　當(dāng)畫完最后一點(diǎn)，圓圈徹底成型時，天道契約無聲消散了，化成點(diǎn)點(diǎn)白光，鉆入周良的靈臺中。

　　周良眨了眨眼睛，他剛剛看到無數(shù)的鏈條遍布在周圍的整片天地中。

　　這些鏈條緩緩移動著，訴說著天地運(yùn)行的規(guī)則，還有幾根巨大粗壯的鏈條從無名處來，都連在自己的身，心，魂上。

　　“好！好！”蛇先生撫掌大笑，很是開心。

　　周良知道問不出什么，只能說：

　　“你打算如何收尾，出了這么大的事？”

　　“呵呵，你還是太年輕了?！?p>　　蛇先生搖搖頭，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手一揚(yáng)，就甩出數(shù)條紫紋綠皮蛇，這些蛇化成道道虛影，鉆入了周圍其他人的身上。

　　“死的只是一個小商隊(duì)的頭子，還是內(nèi)部矛盾，還有姚家?guī)兔φ谘??！?p>　　“寧郡那幫人最多也只是警告柳虎，并且給予一定的處罰，收點(diǎn)罰金?！?p>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況且柳虎又覺醒了火脈中較為奇特的熔脈，還能繼續(xù)將商隊(duì)的貿(mào)易持續(xù)下去，沒什么可深究的地方。”

　　“而被我占了身體而死的這個人，從他修煉的功法來看，應(yīng)該是寧郡的大世家蘇家的人。”

　　“他死在這里，必然會有很多人來你們家調(diào)查。我會把他的死因偽造成和妖狐搏斗而死?！?p>　　“而且為了避免你遇到太多麻煩，我直接在他們的記憶里抹去了我的存在，也就是他們會以為他們是在這個蘇家小伙子和妖狐搏斗時暈過去的?！?p>　　“暈過去之前，他們也恰好看見趕過來，且同樣受到牽連暈過去的你?！?p>　　“而柳虎他們會認(rèn)為我是南荒來的一位御獸師，雖然強(qiáng)大，也只是正好夠限制住柳乘?！?p>　　周良默默聽完，沒有反駁。

　　弱者的生存就是強(qiáng)者言談之間決定的事嗎？他的內(nèi)心有些沉重。

　　“那柳月姑娘呢？”周良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