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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皇后

第44章幾世修來的福

花房皇后 囍慶 4014 2021-04-25 16:58:14

  將這些難民趕到此處,著實(shí)是一出“妙計(jì)”,梁景驍單手微微握拳,心下決定:勢必要將此事查個(gè)水落石出!

  江珩或許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憑著從前在電影電視劇里看到的情節(jié),她也能猜出個(gè)大概,雖不明白這事件的始末,卻也深知這些難民背后,或許并不簡單。

  “要先停下來查一查嗎?”江珩問道。

  梁景驍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江珩也看出了此事的不尋常。

  “不必了,先走吧,我心中有數(shù)?!彼读顺俄\繩,雙腿一夾,身下的馬便提了速。

  江珩見他此刻嚴(yán)肅的神態(tài),心里也更加確定這件事情定然沒有那么簡單,張了張口,卻也沒有多問。

  接下來的行程由于難民的插曲,變得有些沉郁,雖大家都在極力提起興致,但那難以言明的氛圍卻久久揮散不去。

  到達(dá)龍佛寺的時(shí)間比預(yù)計(jì)提早了半天有余,到達(dá)之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擦黑,住持親自為梁景驍一行人安排了住房。

  “天色已晚,王爺王妃早些歇息,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弊〕蛛p手合十,低頭道。

  梁景驍客氣地回禮,送走了住持。

  江珩看梁景驍一言不發(fā),熟練地在床邊打著地鋪,內(nèi)心五味雜陳。

  他在見到那些難民后明顯話少了許多,明明內(nèi)心被這件事情困擾著,卻未向她吐露半個(gè)字,這讓江珩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今天那些難民,沒那么簡單,對吧?”她試探性地開口道,希望能成為梁景驍?shù)膽?zhàn)友,為他分擔(dān)一點(diǎn)。

  梁景驍聽后鋪床地手先是微微頓了頓,又轉(zhuǎn)身對她道:“你無需裹進(jìn)這些是非中,早些休息吧。”

  聽了他的話,江珩心中酸澀,她越發(fā)感受到了梁景驍身為皇子所面對的來自各方的壓力與算計(jì),她想為他做些什么,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竟什么都做不了。

  她走近梁景驍身邊,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景驍頓了頓,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嘴角揚(yáng)起了好看的弧度。

  第二日江珩早早醒來,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好了她喜歡吃的包子,而梁景驍早已收拾好了地鋪,不知去向。

  “王妃,您醒了?”朱雀將江珩掛在床頭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手上,站在床旁侯著。

  “梁景驍呢?”江珩接過衣服,問道。

  “回王妃,王爺一早便同阿川阿季去了后山,囑婢子為您備好了早餐?!敝烊复鸬?。

  “王妃,今日天晴,用過早膳后婢子陪您在這寺中轉(zhuǎn)一轉(zhuǎn)吧?!敝烊笟g喜道。

  “啊呀,朱雀,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你別總是婢子婢子的,我聽著怪別扭的,也別叫我王妃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得了?!苯癫涣?xí)慣朱雀伺候她梳妝,自己為自己盤了個(gè)日常的發(fā)髻。

  “這……不太好吧……”朱雀猶豫道。

  “沒什么不好,就這樣叫,不用整那一套。”

  “婢子……我知道了?!敝烊父牧丝凇?p>  “你吃了嗎?咱倆一起吃唄?”江珩拉著朱雀坐在桌前,在她百般邀請下,朱雀也只好從命。

  用餐過后朱雀為江珩整理蓋被,道:“王妃……阿珩,昨夜沒有凍著您吧?”

  “沒有啊,我就說嘛,不用拿那么多被子,我蓋一床都不覺得冷的?!?p>  “不是啊,您這是兩床被子啊?!?p>  “是嗎?”江珩疑惑,昨天睡前她明明記得自己和梁景驍一人一床。

  她走到床邊:“還真是兩床……”

  江珩模模糊糊回憶起昨夜似乎有人給自己輕輕蓋了件東西,本以為是在做夢,她還呢喃著叫著姑姑,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是梁景驍把他自己的被子給了她。

  思及此,對梁景驍那不知如何形容的復(fù)雜情緒又涌上了心頭……

  “阿珩你看,這個(gè)季節(jié)還有花開哎!”朱雀走到一處花壇旁,揚(yáng)起手示意江珩。

  江珩小跑過去看,她不認(rèn)得這個(gè)花種,可已經(jīng)這個(gè)季節(jié)花還開的這樣好,的確讓人稱奇。

  正欣賞之際,江珩覺得自己的裙角被人拽了拽。

  “朱雀你拽我裙子干嘛?”她用手撥了撥裙身,轉(zhuǎn)頭問道。

  “我沒有拽你裙子呀?”朱雀伸出自己空蕩蕩的雙手,也疑惑著。

  二人齊齊低頭看向江珩的裙角,一個(gè)滿臉臟兮兮,衣衫破舊的小孩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只手拽著江珩墨綠色的裙角,另一只手垂在身側(cè)。

  那小孩的年齡約摸十來歲,雖然臉上臟兮兮的,卻也依稀能辨認(rèn)出是個(gè)女孩。

  見她二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小孩又立即松開了手,雙手扣在一起,卻未移開與她對視的眼睛。

  “小朋友,你是誰???”江珩雙手撐在膝蓋上,低頭柔聲問道。

  那小孩未予回答,仍舊直直地站在那里。

  江珩見狀與朱雀對視一眼,接著問道:“你住在哪里呀?”

  那小孩抬手向大門外指去,江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處草垛,再無可以容身的地方。

  她皺了皺眉,即便是住在屋子里夜里都得要兩床被子才行,何況住在透風(fēng)的草垛上呢?

  她開始心疼這個(gè)瘦弱的小孩:“你爹娘呢?”

  小孩搖了搖頭。

  江珩大概是明白了,看他的穿著與路上遇到的流民無異,父母也不在了,這么小的一個(gè)孩子,實(shí)在很可憐。

  朱雀,給她帶回我屋里,再給她找點(diǎn)吃的吧。

  起初她看著桌子上地飯菜不敢動,只是緊緊盯住咽口水,小拳頭藏在身側(cè),悄悄握緊。

  “吃吧,不用怕,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江珩將碗筷推到她的身前,又抬手試圖摸一摸她的頭以示安撫。

  豈料那小女孩驚醒般地躲開了她的手,大口地呼吸,顯然被嚇到了。

  江珩收回了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心中越發(fā)心疼起她來,這是遭受了什么對待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我不動你,吃吧,吃吧。”

  或許是餓急了,亦或許是看江珩她們沒有惡意,小女孩也不再僅僅是看著,她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期間她數(shù)次被噎到,卻怎么也不肯暫時(shí)放下碗筷,生怕被搶走一般,將其死死握在手里。

  在她吃到第三碗米飯時(shí)朱雀怕她撐壞,想要提醒她休息會再吃,可話還沒說出口,小女孩好似感應(yīng)到了一般,吃的更急了,這讓朱雀將自己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等到碟子干凈地反了光,小女孩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碗筷,她這一頓,吃了江珩一整天的飯量。

  吃完后,小女孩便立即從椅子上跳下,站起身,卻未再動作。

  “你是有什么話要對我們說嗎?”

  那小女孩點(diǎn)點(diǎn)頭,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塊玉佩,雙手遞給江珩。

  江珩接過,是出嫁那天秦將軍送給自己的,她隨身裝著,竟沒注意到何時(shí)掉了。

  一個(gè)連飯都吃不飽的孩子撿到了這么一個(gè)不算便宜的物件,還能想著還給失主,想來也是受過良好家教的。

  “謝謝你啊,小朋友,這個(gè)玉佩對我很重要?!苯竦溃S后打開自己的錢袋,將其中的錢倒了一部分在手心,數(shù)了數(shù)覺得不夠,干脆全數(shù)放了回去,扎緊口袋,連同錢袋一起給了小女孩。

  誰知小女孩連連后退擺手,搖搖頭不肯收。

  “你不要錢?”江珩問。

  她搖了搖頭,隨后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去。

  江珩與朱雀見狀連忙將她扶起來,可她個(gè)子雖小力氣卻很大,無論如何也不愿起身。

  “兩位貴人,小女名叫小昭,黃河水患淹了村子,無處可去才來到了這,父母在逃難中不幸去世了,和弟弟妹妹也走散了,今日見二位貴人,知道你們是好人,想懇請二位收留小昭,小昭不要工錢,洗衣做飯都會做,只求一日三餐讓小昭吃飽便可?!彼呎f著,豆大的淚珠便簌簌掉了下來,見江珩二人不言,又重重磕了幾個(gè)頭,終于在江珩連連幾個(gè)“好好好”中站起了身。

  即便她自己不說,江珩也沒有打算就讓她這么走了。

  朱雀為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三人聊了起來。

  “小昭,我是江珩姐姐,她是朱雀姐姐,以后我們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記住啦?”江珩摸著她的頭道。

  小昭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江珩舒展了一個(gè)大大的笑,江珩這才注意到,她生的很好看,眼神明媚,笑起來有一個(gè)大大的梨渦。

  “小昭啊,你是怎么來了這呢?”

  “村子被淹了以后,我們本來是去了鄞都城內(nèi),但到了以后聽官兵說,在這玉龍山下設(shè)了粥棚,想要喝粥,只能來這里,我們就來了這?!彼貞浿?。

  “可誰知來了以后非但沒有粥喝,竟連走也走不得,數(shù)百個(gè)官兵守在這,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爹娘說,他們是想將我們生生耗死在這荒郊野嶺,有些大人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便上前與他們理論,誰知官兵全然不顧我們老百姓的性命,只要有人上前,便是死路一條,我的父母,就是在那時(shí)候被殺了?!?p>  講著講著,她便止不住地啜泣起來,江珩溫柔地輕撫她的后背,片刻后小昭整理好了情緒,接著道:“可人餓急了,什么都做得出來,我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沖出去,人死了一大半,可終于是能出去了,我們想去城內(nèi),將這些官兵的不恥之事昭告天下,奈何他們官官相護(hù),去了的人還沒等到城內(nèi),不是被打死了便是癡傻了,大家都有家里人要照顧,漸漸的,都不敢再去了,只能在這郊外吃些野草野菜為生,日后入了冬,怕是連這些也吃不成了。我與弟弟妹妹走散了,想去尋他們,走著走著,便來到了這寺廟,偶爾有小和尚會給我一個(gè)饅頭,才撐到了現(xiàn)在?!?p>  “太過分了,拿著國家的餉銀,竟然做這些敗壞德行的事情,他們的心不會痛嗎?”江珩聽后氣急了,拍桌而起。

  “就是啊,視生命為草芥,豈有此理!”朱雀也是憤憤不平,巴不得親手解決了那些昏官。

  待梁景驍午時(shí)回來后,江珩將此事講給了他,他看著小昭微微思忖,表示自己知曉了,同時(shí)叮囑江珩千萬不要參與進(jìn)來,水很深,他一個(gè)人去趟足矣。

  江珩不想做梁景驍?shù)呢?fù)累,也深知此事是自己遠(yuǎn)不能及的,點(diǎn)頭表示讓他放心。

  梁景驍聽后放了心,走到小昭面前,蹲下同她講話:“聽阿珩說,你叫小昭是嗎?”

  她起初對梁景驍有些怕,但見他和善的模樣,便收起了最初那份不安,她點(diǎn)點(diǎn)頭:“是?!?p>  “除了官兵,你還見到過什么人嗎?或者那些官兵口中,有時(shí)常提到某位大人嗎?”梁景驍問道。

  小昭回憶著,驀地想起了什么,揚(yáng)起眉道:“沒有見到什么大人,但他們口中經(jīng)常提到一位左大人?!?p>  梁景驍皺了皺眉。

  左大人?朝中有巡察御史左冬青與防御使左元培,與黃河水患一事有關(guān)的,便是這位巡察御史。

  梁景驍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p>  他站起身對江珩道:“昨晚睡得可還安穩(wěn)?”

  朱雀見二人有事要聊,便領(lǐng)著小昭出了門去。

  “我睡的挺好的,倒是你,凍壞了吧?”江珩道。

  “我不妨事的,見你昨夜凍得像一只貓,縮成一團(tuán),為夫?qū)嵲谟谛牟蝗?,只好委屈一下我自己了。?p>  見剛才還一臉嚴(yán)肅的梁景驍突然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江珩哭笑不得,只好連連道:“一點(diǎn)正形都沒有?!?p>  “感動嗎?夫人有沒有覺得嫁給我,是幾世修來的福?”梁景驍見她這幅樣子,更是玩心大起,調(diào)侃道。

  江珩哪里聽過這種話,以前看電視劇不覺得這種話有什么,怎么到了自己身上,竟覺得臉上灼燒的厲害。

  見她這副模樣,梁景驍滿意極了,連連發(fā)笑,似乎見她的窘態(tài),讓他極為愉悅。

  “對了,你今天起大早去后山,去做什么了?”江珩忙轉(zhuǎn)移話題。

  “想知道?”梁景驍挑眉道。

  “嗯,想知道。”

  “偏不告訴你?!?p>  ……

  江珩早該想到,他從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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