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懷瑾來過柳府以后,季孟玉來的次數(shù)少了很多。
季言玉出征以后,季孟玉沒少往柳姜離家里跑,有一次是季言玉托人從邊疆送回來些當?shù)氐奶禺a(chǎn),除了季府外,還專門給柳家一些。季孟玉除了把給柳父柳母的手工藝品送上,交給了柳姜離一串手串,那手串紅紅的,顏色極好看,季孟玉告訴她是紅珊瑚的,常戴對身體很好。柳姜離便日日帶在了手上。
又一次是幫季祖青傳遞個消息,約柳家夫妻過來賞畫。其實最后都是柳成年和季祖青下棋,柳母和季母坐在一起談話,柳姜離和季孟玉吃飽了飯,不是投壺,就是放風箏。有此柳姜離在的時候,正好蘇嬌嬌來將軍府上,季孟玉聽到稟報,人還沒來得及跑,蘇嬌嬌就進來了。一身紅衣的小姑娘,臉色紅紅地看著季孟玉,季孟玉黑著臉瞧著她。柳姜離夾在中間,陪著這倆人鬧騰,著實有些累。
有時候過來吃個飯,柳成年和柳母都極其喜歡季孟玉,按他們的話說就是季孟玉人機靈嘴巴也甜,特別討人喜歡,他們有認他作義子的想法,就等著下次和季伯父季伯母商量。
有時候就找柳姜離聊聊天,不管她在干什么,不厭其煩地追著她聊天,問問她都干什么了,見了什么人,活像一只跟在身后的小尾巴狗。
有的時候來了又不怎么想搭理柳姜離的樣子,踢踢木頭,敲敲桌子,看起來待在這里極其無聊,但就是賴著不走。
不過柳姜離覺得季孟玉可能是為了躲人。
柳姜離的荷包繡了一半,突然想起來如果是要送給季孟玉的話,那么偷偷地問問他的喜好是不是更好,季言玉什么都沒有告訴她。
那一天,季孟玉又在晚飯前來了,柳姜離正站在院子澆她種下的花,柳姜離看見他來了,還有些欣慰,就跟看自己家跑丟的小狗又回來了一樣。她看見他悶著腦袋,耷拉著臉進來了,自己假裝沒看見他,繼續(xù)澆水,現(xiàn)在她的花已經(jīng)發(fā)了芽,露出來一個小小尖腦袋。
季孟玉上次來都不知道這地底下種著東西,他還是踩著這塊回家的。當然這可不能告訴柳姜離,她還是挺兇的。
“你這么澆,這草都要被你澆死了?!奔久嫌翊е鴥芍桓觳?,站在旁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土。
柳姜離想揍他。
柳姜離:“誰告訴你這是草啦,這是我種的千日紅,小孩子啥也不懂?!?p> “這有什么不懂的,我母親最喜歡在家種花了,這么大的時候,你用水灑濕地面就行了,你這么潑,它指定活不了。”季孟玉一臉認真。
柳姜離猶豫了下,決定按照他的方法,畢竟他不一定靠譜,但是季伯母肯定有經(jīng)驗。
“哎,柳姐姐,你今天白天干嘛去了,我來送東西的時候,沒看到你啊。”季孟玉背著手走到旁邊看柳姜離慢慢地灑水。那小苗好似很歡快地搖搖晃晃起來。
“我本來想去找孟姑娘的,但是看到她上了馬車出去了,你猜她去哪兒了?”
季孟玉:“去哪兒?”
柳姜離猶豫了下說:“我看著像宰相府的馬車,而且也是同一個方向?!?p> 季孟玉:“那肯定是去找張懷瑾的”。
“你怎么知道?”
“張公子現(xiàn)在是京城紅人,孟思凡又是來儀閣的頭牌,他們來往不是很正常的嗎?!奔久嫌裼檬謸芾艘幌滦』?。
“可是張懷瑾不是那種喜歡結交紅顏的人啊?!绷x覺得不同意他的說法,她沒聽他們兩個提起過。
切~~季孟玉不屑地哼了一聲。
“張懷瑾是個正常男人,哪個男人不喜歡美人,何況是孟思凡那樣的,你以為誰都跟我哥一樣啊?!?p> 柳姜離:”你哥不喜歡孟思凡那樣的美人么?“
季孟玉抬起頭看了眼蹲在地上,后邊的裙子被踩在腳下的柳姜離,點了點頭。
柳姜離聽著這話有點奇怪。
季言玉不是個正常的男人嗎?
竟然還有不喜歡孟思凡的男人?
”對了,孟玉,你是不是喜歡黑色?“
一臉疑惑的季孟玉:”啊?“
”你不是喜歡燕子嗎?那你是不是也喜歡黑色?“
更加一臉疑惑的季孟玉:”誰告訴你我喜歡燕子?“
”你哥說的。“
一臉了然的季孟玉:”哦,那我不只是喜歡黑色,還喜歡姜黃色,還有青綠色,有時候還有白色,有時候紫色。取決于那天穿的衣服?!?p> 柳姜離覺得問他這個問題實在是個愚蠢的想法。
終于把所有的小苗都澆好了,柳姜離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看了眼還蹲在一邊的季孟玉。
”你為什么現(xiàn)在過來了?“柳姜離突然反應過來他在這里的原因。
季孟玉:”不關你的事,伯母說我可以隨時過來吃飯?!?p> ”蘇姑娘人挺可愛的,長得也美,為什么她去你家,你就跑呢?“
季孟玉站了起來,”我最討厭嬌滴滴的大小姐了,脾氣又臭,又不講道理。就因為我說了她一句,天天找我麻煩。我又不能動手,只能跑了?!?p> 柳姜離看他一臉憤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季孟玉看她笑的開心,更生氣了,“你笑什么,再笑我就不理你了?!?p> “你還小,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她天天來找你哪里是為了找你麻煩,明明是喜歡你?!?p> 季孟玉的眼睛瞪得溜溜的圓,嘴巴也長大了,他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然后他注意到柳姜離臉上帶著的笑,突然拉下來臉,“哼,你就知道拿我開心,你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不理你了?!闭f完轉身走了,速度很快,經(jīng)過他們家門的時候,跳著就出去了。
柳姜離看著他慌張的背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真是少年郎啊,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一個女孩子家肯放下自己的矜持天天去找他,見到他就羞紅的臉,這個季孟玉真是個反應遲鈍的悶葫蘆。
季孟玉果然是隨季伯父的,帶著習武之人的奔放,少了些細膩,也不知道怎么追到季家伯母的?
季言玉嘛,以前覺得他是隨他母親的,整個人溫婉了很多。但是,現(xiàn)在那么優(yōu)雅的人主動請纓,帶兵打仗,真的是很不講道理的行為啊。
看來不只是男子看不懂女子的心思,女子什么時候又能看懂男子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