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思齊見柳歆已被九囊飯袋的掌風(fēng)攜卷的越來越遠(yuǎn),心中愈是焦躁不安,出掌收掌之間錯亂頻出,高手過招,最忌走神,才拆不過數(shù)招,鐘思齊已全身多處受傷,漸漸不敵。
柳歆雖仗著風(fēng)劍在手,單任憑他使出全身的筋力,但也撕不破這五位九囊飯袋織出的大網(wǎng)。更何況,她與鐘思齊不一樣,面前的這五位高手是鐵定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體力逐漸不支,柳歆由原來的揮灑進(jìn)攻慢慢轉(zhuǎn)為消極的防守,一招失策,步步失策,頻繁的掌風(fēng)如若決堤的洪水肆意侵吞著自己小心編織的脆弱防線!
“呼!”一掌正中當(dāng)胸!柳歆直覺得自己全身的筋脈瞬間酥麻一顫,手中的風(fēng)劍應(yīng)聲脫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子如同飄搖飛絮一般退卻三尺之外!
一招降龍十八掌,誰人能受得了,柳歆趴在地上滿臉的塵土,也不知此時是余暉太暗還是自己模糊了雙眼,奮力支起頭,想要看一眼鐘思齊,眼前卻是血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鐘思齊……”
柳歆努力的呼喚著,怎奈聲音卻小若蚊嗡,無力地癱在地上,絲絲呼吸,吹起面前地上的黃塵輕揚(yáng),想咳嗽,卻又沒多余的力氣,就那般拼命掙扎著喘息……
鐘思齊一直留意著柳歆的狀態(tài),哪怕自己挨了不少的招數(shù)。此刻見她伏地不起,定知她是出了大事,焦急而又悲憫的情緒如同奔騰的潮水,化作決堤的眼淚,迸涌而出“小妖女——”
“諸位前輩——!”鐘思齊甘心接過面前的九囊飯袋一掌,聲調(diào)夾雜著哀求“前輩,我們不打了,柳姑娘她受了傷,我要去救她!”
“小子,恁別傻了!俺們也是為了恁好!”面前的九囊飯袋故意壓低了聲音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想想我丐幫這么些年打架斗毆次數(shù)無數(shù),何曾取過他人性命一次?”
“此次誰指使你們的?張幫主?不會!他不是這樣的人!”鐘思齊聲嘶力竭“不論是誰,都不能殺她!”
“你小子聽俺把話說完!”九囊飯袋湊近鐘思齊耳邊道“若是你師父之命呢!”
“我?guī)煾浮??”一語如同醍醐灌頂,瞬間讓鐘思齊怔了神,看著不遠(yuǎn)處的柳歆被那五名不解心中仇恨的九囊飯袋拳打腳踢著,暗自咬了咬牙,呼出一掌,虎口張開,一把拽過面前的那名九囊飯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大喊道“都住手!”
其余的九囊飯袋一見有人成了人質(zhì),頓時都住了手,嘩啦一下把鐘思齊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子,恁也是偃旗君之子,南海隱佬之徒,怎能使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是你們逼得!”鐘思齊眼睛通紅著“我同小妖女一路江湖,只為去趟華山完成師命,中途本不愿同諸位江湖前輩引起絲毫紛爭,諸位前輩請捫心自問,此事究竟緣誰而起?當(dāng)年只怪我爹爹瞎了眼,竟然同你們稱兄道弟!”
“住口!”九囊飯袋聽聞鐘思齊一席話,各個竟也氣憤紅了雙眼“混小子,恁爹爹同俺們有過救命之恩,俺們怎么會害你,殺了那北國煞姑,都是為了你好!”
“晚輩消受不起,我要你們饒過柳姑娘一條性命,就算我做兒子的敬承一下先父的恩澤!諸位前輩——!”
“嗚——”九囊飯袋竟嗚啦一聲抱頭痛哭了起來“你這混小子,恁知道恁爹娘是咋冤死嘞不,那都是北國煞姑他們干了事兒啊,嗚——恁這樣護(hù)著殺恁爹嘞兇手,咋能對得起恁爹娘嘞在天之靈嘞,你個混小子——”
“對不對得起我爹娘,爹娘自會泉下有知,我也知道,男兒立世,理應(yīng)對得起江湖道義!,對得起天地良知,對得起她柳姑娘——”
“恁混小子……攔住他,弄走他!”九囊飯袋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各個哭喪著花臉,由于擔(dān)心鐘思齊手中的人質(zhì),也不敢逼得太緊。
“讓開,都讓開!”鐘思齊的虎口崩的緊緊的,懷中那名九囊飯袋已被他掐的張著大嘴,泛著白眼,口中仍舊嘟囔著“俺都是為恁好……恁想清楚……”
“北國煞姑中了降龍十八掌,她今日必死無疑,你也算報了父母之仇,恁混賬個啥?”
九囊飯袋依舊同鐘思齊耗著,鐘思齊看著不遠(yuǎn)處奄奄一息的柳歆,一時間除了歇斯底里的嘶吼,竟也無計可施“小妖女——你站起來,我們說好了一起去華山的,我吃了你那么多烙餅,你還有好多條件沒有對我說呢,你起來啊——”
“鐘思齊……”柳歆喃喃自語,嘴角眼角溢出著鮮血,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聽得見“好……喜歡你為我……師父……徒兒不孝……”
柳歆輕輕閉上了雙眼,既然看不見,就不必睜眼,不如省些力氣,多聽兩句他呼喚自己的聲音,刻在心里,等,靜靜等著自己呼出最后一縷喘息……
“敢傷我靈狐圣女者,死——”一襲渾厚之聲突然劃破天際而來!眾人不由大吃一驚。
“金刀門!”九囊飯袋神情緊張的“呼啦”一聲把鐘思齊護(hù)在垓心,各個如臨大敵般凝神警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