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木？”
鐘思齊愣了，腦瓜飛速運轉(zhuǎn)著，心想，這靈狐圣女的姓氏還真是稀少，這可怎么往柳歆身上編呢？
“靈狐圣女說她自幼生長在雪山，無父無母，是鄰家阿婆每日去雪山靈狐廟中求來些雪山靈狐的奶水把她養(yǎng)大，所以她身上有靈狐的氣息，靈狐對它都很親近！”
“喔，原來如此！”鐘思齊暗暗心想，這小妖女該不會也是喝靈狐的奶水長大的吧，為何靈狐對她也如此親近？
“小齊爺，我這……故事也講完了，你該告訴我這位靈狐圣女的名諱了吧……！”
“怎么能叫講完呢？”鐘思齊想著能拖一刻是一刻“講故事要有開頭結(jié)尾，有始有終，你這橫在半腰，怎么能叫講完呢，得續(xù)到今日之事，那才叫結(jié)束呢？”
“那……靈狐圣女后來之事我們也不大清楚??！”
“靈狐圣女后來之事你知道多少就講多少??！”鐘思齊靈機一動道“先和你們透漏一下，這靈狐圣女的名字中確實是有木字！”
“哈！果然是恩人！”眾人長舒了一口氣，神情無比的歡快“我就說嘛，看她模樣，就和當年的靈狐圣女一模一樣！”
“那好，我接著講！”假二來了精神，繼續(xù)道“我們身在恩公的軍營，差不多半月有余，我們便升任了百夫長，可是我們來趟中原，學(xué)無所成，畢竟心有不甘，靈狐圣女看穿了我們的心思，給了我們些錢糧，對我們說，天下武學(xué)，絕非中原一家，西域雪山亦可臥虎藏龍，并替我們給雪山迷谷谷主寫了一封信，讓我們拜師在雪山金刀門門下！”
“怪不得你們手持彎刀，原來你們本是金刀門的弟子！”鐘思齊恍然大悟。
“金刀門，算是吧，畢竟那是過去的事兒了！”假二撕了一塊肉，塞到嘴里，嚼了嚼道“我們拜在金刀門門下僅僅兩年，老谷主就駕鶴西去了，隨后整個金刀門就是你來我往無休止的內(nèi)斗，我們的大師兄二師兄見金刀門敗跡已顯，便帶著我們兄弟九人出了雪山迷谷，入中原江湖尋得安身立命的機會！”
“后來……”假二咽下口中的馬肉，喝了口水道“后來我們被前江湖盟主余少志招至余恩堂，替他做些見不得人的江湖勾當，賣賣命，拿些賞銀過活！”
“姓余的不是好東西！”空十六忿聲道“此次若是蒼天有眼，讓我再見狗賊，我必親手砍了他！”
“姓余的欺師滅祖，費盡心機得到盟主之位！”假二顯得很平淡“到頭來，還不是萬人唾罵，還被鐘小盟主廢了一條胳膊！哼哼，世間因果，惡人終有惡報！”
“你們竟然是那些西域人！”鐘思齊大吃一驚，自己當年在玄幽谷，還真沒注意他們的長相。
“他用風雨劍殺了我們大師兄，二師兄呢，這筆帳理應(yīng)算在姓余的頭上！”空十六仿佛沒有聽到鐘思齊的感慨，目露兇光，咬牙切齒著。
“大師兄？二師兄？雖說他們對我們兄弟還算照顧有加，但當初他們帶我們投靠在姓余的門下之時，已是大錯特錯，我們無辜殺害了那么多中原江湖豪杰，哎！”
假二嘆了一口氣道“玄幽谷一戰(zhàn)之后，中原江湖同元廷達成和解，江湖人士自廢宗號，每年向元廷奉上供銀十萬兩勞軍，元廷對江湖人士既往不咎，并重新劃定江湖門宗勢力范圍，限制門宗門徒人數(shù)！”
“怪不得想要入宗門弟子，首先要花高價買的一柄假冒的風雨劍拜師，都是要銀子向元廷納貢啊！”鐘思齊冷冷一笑，心想，“如此說來，那造假風雨劍的鍛劍張還真是有些通天的本領(lǐng)！”
“玄幽谷一戰(zhàn)之后呢？你們?nèi)チ四睦?？”鐘思齊問道。
“玄幽谷一戰(zhàn)之后，我們想，全真教派也覆滅了，我們在金刀門也習(xí)得些上乘的功夫，這天下之大，中原江湖總應(yīng)該有容我們落腳的地方，哼哼，可現(xiàn)實總是那么殘酷！”假二道“中原江湖對我們這些西域人成見之深已深入骨髓，處處對我們設(shè)計陷害，一心想置我們于死地，誰也不是天生的畜生，不被逼到死地，誰會濫殺無辜！”
假二的眼中泛著瑩瑩淚光“好人做不成，那只能做壞人，做爛人，做江湖公敵，人人得而誅之！中原江湖呆不下去，我們就逃到了北域，然后逃到東海，最后還是逃回了雪山！呵呵！”
“雪山是個圣潔的地方！”假二偷偷摸了一把眼淚，喝了一口清水潤了嗓音道“我等本是喝著雪山之水長大，就應(yīng)該死在雪山，用血滋養(yǎng)這雪山萬物，那里是我們的根！呵呵……逃回雪山，也是最正確的選擇，不僅擺脫了江湖人無休止的追殺，還拜在了現(xiàn)在尊師的座下，修身養(yǎng)性，功夫造詣再造一乘！”
鐘思齊不禁心想，這些人真的挺不容易，關(guān)鍵是慘，投靠全真，全真覆滅，投靠金刀門，金刀門滅門，投靠余少志，弄的江湖公敵，一腔熱血在江湖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還是灰溜溜的逃回了雪山，看他們的眼神，說是慘，不如說是心有不甘！
鐘思齊拍了拍假二的肩膀道“不容易??！”
“小齊爺見笑了！”假二道“我們兄弟如今也看的明白，江湖嘛，本就如此，人生嘛，都是命數(shù)！”
“既然在雪山是最好的選擇，那你們此次為何還要下山??？”
“師尊之命……呵呵，這個不能和你說！”假二嘿嘿一笑道“反正我們此番下山不是為禍江湖的，我們一是受人之托，二是報恩！”
“尋著靈狐圣女報恩？”鐘思齊問道。
“靈狐圣女是我們的恩人，不過……在十多年前都不在人世了……我們此番下山是為了當年的玄幽谷里的那位恩人，現(xiàn)在得知他落了難，我們誓死也要相幫，余生不能再有知恩不得報的遺憾！”
“你們的恩人既然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可你們?yōu)槭裁磳Α辩娝箭R心中不由一驚。
“靈狐圣女雖然不在人世，可雪山靈狐仍在，見靈狐就如同遇見恩人，這位小姑娘同靈狐圣女真的有些神似，更何況小靈狐對她甚是親昵，她，也許是靈狐圣女的孩子！”假二拍了怕鐘思齊的肩膀，呵呵一笑道“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們靈狐圣女叫什么名字了吧！”
“額……”鐘思齊也很想揭開柳歆的身世，輕聲道“她叫柳歆！”
“柳？果真含有木字！不過不姓木，也不姓新？”假二道“哪個歆？能寫出來讓我們認認么？”
“當然！”鐘思齊折來一截樹枝，工工整整在地上寫下一“歆”字。
大家呼啦一下圍過來，凝神托腮仔細同自己印象中軍旗的篆體“歆”字細對比著，越看越不像，不由遺憾嘆聲道“不是！看來這姑娘不是恩人的孩子……不過，只要靈狐喜歡親近的女子，定是心靈純潔的女子，小齊爺，你好福氣呦！”
“呵呵呵！”鐘思齊也不知應(yīng)答什么，想說多謝，卻又總覺得自作多情，不如呵呵一聲作罷，此番雖然沒了解到柳歆的身世，卻也了解了不同人眼中的江湖，和這幾位大叔在一起，也算是收獲滿滿了“剛才，您們說的玄幽谷的恩人……是誰？”
“這個——恕難奉告！”假二道“恩人如今在江湖正遭非難，江湖上人越少有人知道恩人同我們的關(guān)系就越好！”
鐘思齊心想，也不知當年在玄幽谷何人有此福氣，能有幸成為他們這般重情重義的好漢，自己時運不濟，看來日后在江湖是與他們無緣再見了！
“原來是為了你們的恩人著想啊，你們真是重情重義之人，晚輩佩服！”鐘思齊端起水杯道“晚輩以水代酒，敬諸位前輩一杯！”
“叫一聲前輩，真是折煞我們了！江湖若有緣再見，小齊爺若有難處，我九兄弟定當全力相幫！”眾人開懷一笑，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喲！肉羹好了！”十六湊近小心聞了聞“雪蓮的味道已經(jīng)出來了！”
“小齊爺，調(diào)些咸味，給柳姑娘送去吧，趁熱，讓她多喝些，驅(qū)驅(qū)寒氣，補補身子！”
“多謝諸位前輩！”鐘思齊接過瓦罐，聞著撲鼻的香氣，一股莫名的暖流突然襲遍全身，這種感覺，像極了往日里師父對自己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