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艷陽高照,春雪從華宣堂涼亭中醒來,身上蓋著陌生的風衣。
昨夜她跟著主子來到華宣堂,想問她住哪兒,誰知還沒開口就被關在門外。沒多久就聽到里面發(fā)出聲音,聽起來有點
——慘!
以前春雪認為成親是好事,經過昨晚,她覺得還是一個人好。
不用受苦,還不會多一個人來搶吃的。
春雪伸了伸懶腰,這時候,華宣堂正屋被打開,沈降臉上洋溢著喜悅,步伐輕快走出。
春雪趕緊上去行禮,“將軍,夏姐姐可醒了?”
昨晚他們回來已經很晚了,女使都睡下了,沈降忙著滿足自己,忘了安置春雪。
要不是春雪冒出來,他都忘了府里還有這號人。
“還沒,今天你別去打擾她。你把靜林居的東西搬到這里來,待會兒讓冬陽安置你住處。”
“是?!?p> …
屋內,夏霜癱瘓似的躺在床上,眼皮重的打架。
昨晚被他折騰快死了,昏睡過去沒多久,又被弄醒。
她懷疑沈降是泰迪轉世,不然怎會如此折騰。
身上全是紅印子,連脖子上都沒有幸免。
這樣下去,不想懷孕都難。
夏霜用最后一絲力氣扯過一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四肢像是被大卡車碾過、揉碎又組合在一起,酸軟無力。
本以為當妾不用守規(guī)矩,清靜又自在,誰知夜晚日子是這樣。
這都怪沈降納妾太少,不然她也不用天天這么勞累。
要不……有時間給他納妾?
可這是正妻才做的事,她做這事會被人說越俎代庖。
夏霜半瞇著眼,側躺看著屋外明媚的陽光,腦海里想事情,伴隨著窗外鳥叫蟲鳴聲,腦袋昏昏沉沉,沒多久便睡去。
這一睡直接睡到下午,以為她是自然醒。
天真,當然不是,她是被春雪搖醒。
夏霜疲憊睜開雙眼,她還沒有緩過來,不想起床。
煩躁扯過被子,翻身背對著她繼睡。
春雪耐著性子,在她耳邊說:“夏姐姐,將軍要拆靜林居,你再不醒的話,我們以后都要住這兒。”
以后一直住這兒!
這話讓夏霜瞬間清醒,一直住這兒,那怎么能行,她會被沈降折磨死。
她還這么年輕,可不想就這樣死了。
夏霜坐起來,震驚質問道:“真的?”
春雪認真點點頭,“千真萬確,工匠都來了,帶上家伙準備拆房子?!?p> 夏霜睡意全無,起身找衣服穿。瞎找一圈,想起衣服在昨晚被沈降撕了。
“春雪,快去拿我的衣服。”
春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奔向屋外,不一會兒抱著一疊衣服進來,趕緊幫夏霜穿衣。
春雪也不想留在這兒,因為她覺得夏霜慘,不想夏霜受苦。
主仆倆很快穿好衣服,隨便弄了個發(fā)髻,夏霜讓春雪收拾屋子,一個人匆匆出門。
她火急火燎趕到現(xiàn)場,靜林居已經被拆了兩間房,沈降手里拿著一張圖,站在中央,秋雨指揮工匠做事。
“?!?p> 夏霜這一聲吼,讓所由忙碌的人都停下來看她。
沈降:“睡醒了?”
夏霜悶頭走到沈降面前,小聲說:“你昨晚不是答應過我,不拆靜林居,為何出爾反爾?”
沈降把圖紙收起來,他拆靜林居原因很簡單,就是純粹沒事做。
眼下是李慕沅掌管軍營,他不想看見那人。這段時間不去軍營,既然沒事做,那就給自己找點事做。
“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鄙蚪档靡庋笱笳f。
“你怎么能這么不講理,昨晚你明明答應過我,我自己院子我自己做主?!?p> 昨晚她頭腦風暴一下,還是決定先留在這里,畢竟到了原文劇情她會自動回到劇情上。要是現(xiàn)在出逃,等過段時間又回來,那這樣也太累了。
萬一自己逃到其他國家去,和別人喝著酒聊著天突然消失,會不會把別人嚇慘。
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性,夏霜暫時決定就在沈府。
昨晚是他自己說的,只要討好他就不可以不動靜林居,沒想到他說話不算數(shù)。
果然,男人的話只能聽聽而已。
她之所以不讓沈降動靜林居,是因為她把靜林業(yè)當成自己的家。她知道不該如此貪心,這里的一切都是沈家的。
可她醒來第一眼就在這里,心里自然而然把它當成家雖然她也嫌棄過這里破舊、荒敗,幽靜,但后來她喜歡上這種感覺。
外面一切都是很煩躁,只有這里才能讓她躁亂的心安靜下來。
不知為何,夏霜眼淚不爭氣留下來。她想有一個家,又怕?lián)碛幸粋€家,她很矛盾。
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這讓得意忘形的沈降慌了,他不是那種分不清的人。夏霜每次假哭,他都看出來了,可這次好像是真的哭了。
這是從內心深處蔓延而出的淚水,是害怕和渴望,這種滋味他曾經體會過。
“你別哭,我不拆就是了?!鄙蚪瞪焓帜ㄈニ樕系臏I水,語氣溫柔對夏霜說。
夏霜別過臉,語氣生硬,“這是你的家,你想怎么拆就怎么拆?!?p> 說完后,夏霜獨自走開。
在心里質問自己,為什么要攔著他。這是沈府,她只是生活在這屋檐下的飛燕而已,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
沈降讓工匠先回去,等明日通知,然后快步跟上夏霜。
夏霜孤零零走到青石板上,明明是頭上驕陽似火,她卻感覺到冷。
仿佛回到當初那段難熬的日子,這茫茫人海,一望無際的大地竟沒有屬于她的容身之地。
兩側鮮花似海,在她眼里卻是滿目瘡痍,枯枝敗葉。她就是點綴繁花的泥土而已,連枝葉上的葉子都算不上。
黑暗如影隨形,孤寂從未離而去。她錯別把短暫離別當做永遠,等孤寂重新包裹她時,她已經喘不過來氣。
夏霜自嘲般笑了笑,虧她還教導林思朝,自己都沒有好,有什資格教導別人。
真是可笑、可嘆、可悲……
不知走了多久,夏霜停了下來,看著被陽光倒影在石板路上的影子,是如此蕭條。就像她的人生那樣,黑白分明,蕭瑟凄涼。
夏霜嘴角揚起一絲嘲諷,自言自語說:“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我是懦弱無能者,保護不了你。”
“女子本弱,你是被保護的一方,不是保護別人的那方。”
這是沈降的聲音。
夏霜詫異轉過頭,沈降正對著她笑,如沐春風,似那夏季酷熱中涼風,沁透于心。
“你怎么在我身后?”
沈降負手而立,眉眼帶笑,“我一直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