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由急躁的在書房中走來走去,素玄臉上雖也滿是焦慮之情,但也只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去安慰陳書由,“前輩,會不會是這法器出什么錯漏?緩緩不一定就出事了?!?p> 桌面上一把小巧的匕首閃爍著紅光,陳書由道:“她的劍是我親自打造的,這把匕首是我特意在劍成型前分離出來打造的,匕首和劍原本就一體,它們之間能夠互相感應(yīng)。緩緩不是嗜殺這人,怎么會一晚上殺這么多人?一定是遇到危險還受傷了?!?p> 小薄荷是陳書由打造給葉緩緩的仙劍,只要吸收了大量的鮮血,就會發(fā)出紅光以示警惕。
素玄看著匕首上的紅光也覺得心里特別不踏實,尤其連遇螢都突然離開了,怕是遇螢察覺到葉緩緩出事了去找葉緩緩。
陳惜之和趙梓旭被陳書由連夜遣去尋找葉緩緩。
葉緩緩已經(jīng)離開了一個多月,他們也已經(jīng)找了一個多月,但世界之大,找一個有意藏匿起來的人實在太難。
盅雕和長發(fā)女妖的出現(xiàn)讓整個鳳凰山都震驚起來。
鳳凰山掌門李天元、各院的前輩,以及這次事件的主要參與者李清笙、李清簫、祁櫻仙三人,都坐在正廳中商討著此事。
李天元說道:“這種級別的妖怪,已經(jīng)幾百年沒出現(xiàn)過了。連同上次在西江出現(xiàn)的犬妖、三眼蜘蛛,無聲無息的生存數(shù)百年卻沒有被任何發(fā)現(xiàn),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照看著他們?!?p> 帶葉緩緩回到鳳凰山已經(jīng)是后半夜,沒多久就天亮,李天元一整晚沒睡,若不是父親的召見,他會繼續(xù)守在葉緩緩身邊,“我上次就快查到大境山,在大境山外也受到不明妖獸的襲擊。這些大型妖獸似乎都聚集在大鏡山一帶。”
李天元道:“那女妖能從大鏡山追來鳳凰山,說明她有追蹤的能力。我更好奇那位姑娘,這女妖至少有上萬年的功力,她是怎么知道制服這妖怪的方法?”
李清笙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知道他要是說出陰陽五行術(shù),葉緩緩就要成為眾矢之的。
李天元道:“阿簫,你盡快調(diào)查清楚那只鷹臉豹身的妖獸的去向,不要讓它危害百姓?!?p> 李清簫道:“是,爹。”
李天元手中拿著木頭小人,思考著要怎么處置這個女妖,有人提議道:“門主,這女妖妖力強(qiáng)大,還是盡早解決,以免后患無窮。不如就火燒了這個木頭小人?”
另一人提醒道:“萬萬不可。家父曾遇到類似的情況,將木頭小人燒掉后,被封印在內(nèi)的妖怪魂魄反而被釋放出來,再去找個容器仍能為非作歹?!?p> 李天元覺得有理,便說道:“阿笙,這個女妖就關(guān)進(jìn)鎖妖塔吧。”
對于劍士而言,遇到強(qiáng)大無法徹底消滅的妖怪,關(guān)進(jìn)鎖妖塔是最好的選擇,讓妖怪們自相殘殺。
這時有童子來報,“掌門,昨晚重傷的那位姑娘醒過來了,她說那個手鐲萬萬不能取下來?!?p> 李天元當(dāng)然明白那個手鐲是拴住女妖的器物,但他驚訝的不是這個,“肋骨斷了五根、肩膀失血過多幾乎廢了,還有各種內(nèi)傷出血,你是說,她這就醒過來了?”
弟子回答道:“是的?!?p> 李天元當(dāng)然不關(guān)心這位陌生姑娘的安危,只是出于道義,已經(jīng)讓人給葉緩緩準(zhǔn)備了一副棺材。
李清笙疲憊的面容突然變得“容光煥發(fā)”起來,連忙說道:“爹,我先過去看看她?!?p> 李天元應(yīng)允了,李清笙幾乎是全程跑著過去的。
在場的眾人看著李清笙這么大反應(yīng),都猜測著李清笙和那位重傷的姑娘頗有淵源。
葉緩緩將那身“血衣”換了下來,此刻已穿戴整潔的抱著一盆雪蓮花在院子中曬太陽。
葉緩緩對著雪蓮花說道:“生氣了?我向你認(rèn)錯還不行嗎?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和你們開口。你和十月安心的在山上修煉不好嗎,我可能接下來會經(jīng)常發(fā)生這種事,你救得了我這次,可能就救不了我下次。行行行,我收回剛剛說的話,我再重說一遍。好遇螢,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以前我是嬰兒時你就救過我,現(xiàn)在我這么大了也總是要你救。你說我要怎么報答你阿?想不想吃冰鎮(zhèn)葡萄?”
葉緩緩話還沒說完,雪蓮花把花瓣全部收起來,一改往日綻放的狀態(tài)。
葉緩緩無言以對,“好好好,你不想聽我說話,那我就不說,我們就一起曬曬太陽,安安靜靜的,誰都不說話?!?p> 李清笙趕過來,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葉緩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葉姑娘,你醒了?!薄?p> 葉緩緩看到李清笙,也笑了起來,“李公子,沒想到我們還活著,真是可喜可賀啊?!?p> 李清笙有種想沖上去抱住葉緩緩的沖動,但看到她的肩膀聯(lián)系到她鮮血淋漓的傷口,又擔(dān)心的問道:“你的肩膀沒事了嗎?”
多虧遇螢的治愈能力,葉緩緩其實已經(jīng)痊愈了。但是為了避免引起大家的懷疑,她自己又綁了基層紗布,她笑道:“你猜猜,我這都包扎了多少層紗布,看起來我好像胖了。”
李清笙將她輕輕擁進(jìn)懷里,避免弄疼她的傷口,“你知道你昨晚傷得多重,很多大夫都說你活不過今晚。”
聽完這話,葉緩緩尋思著她是不是應(yīng)該回房間躺著,畢竟重傷人士應(yīng)該要有重傷人士的樣子。
葉緩緩說道:“那李公子也以為我活不過今晚嗎?要是我真的死了,你打算把我安葬在哪?你會給我燒紙錢嗎?”
雖然知道燒紙錢沒有用,但她也挺想知道以他們這數(shù)日來半熟半生的交情,李清笙會不會替她厚葬?
見李清笙沉默不語,葉緩緩不滿道:“不是吧?李公子,難道你壓根沒打算替我安葬?好歹相識一場,哪怕是亂葬崗也好......”
李清笙打斷葉緩緩的話,“一個姑娘家不要整天把死啊、亂葬崗這些字眼掛在嘴邊。讓我看看你的傷,還有你手上的詛咒印記?!?p> 葉緩緩向后退,不讓李清笙看她的手臂,“我已經(jīng)后悔跟你說詛咒的事情了,但既然說都說了,你得替我保密。對了,我準(zhǔn)備待會就走了。你昨晚也看見了,那些妖怪都是沖著我來的,要是我留在鳳凰山,我的詛咒又把昨天那只妖獸引來怎么辦,它吸食了我的血,妖力又增強(qiáng)了。我還沒想到方法怎么對付它。要是它真追上了鳳凰山,你們這里得死多少人???”
李清笙不顧葉緩緩的連連后退,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詛咒印記和契約印記,說道:“正因為這樣你才要抓緊時間養(yǎng)傷。以后這些和邪祟打交道的事情還是別做了?!?p> 葉緩緩看著李清笙認(rèn)真的臉,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都不習(xí)慣了。放心吧,我沒事了,我真的要走了?!?p> 這時祁櫻仙也過來看看這位大難不死的重傷人士,她其實是想問昨晚她手上出現(xiàn)符咒的事,葉緩緩看到祁櫻仙的一瞬間嚇得連忙轉(zhuǎn)身背對著她,因為祁櫻仙認(rèn)得她。
但為時已晚,祁櫻仙見到葉緩緩驚訝得停住腳步,隨即興奮的走向葉緩緩,“緩緩?你怎么在這啊?”
葉緩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祁櫻仙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原來昨天是你啊,緩緩。你怎么樣了?大夫都說你昨晚傷得很嚴(yán)重?”
李清笙問道:“你叫她什么?”
祁櫻仙說道:“緩緩啊,上次……”
葉緩緩連忙打斷祁櫻仙的花,“櫻仙,你上次不是說,要是我來鳳凰山,你帶我去玩嗎?”
祁櫻仙說道:“對啊對啊,那你先養(yǎng)好傷,我再帶你去。我聽大夫說了,你的肩膀傷的很嚴(yán)重,肋骨還斷了五根,你怎么這就出來了,快回去躺著好些休息?!?p> 這時候李清簫也過來了,他看到葉緩緩也很是驚訝,“葉緩緩?”
葉緩緩呆住了,這又是誰啊,問道:“你是?我們認(rèn)識?”
李清笙也問道:“你認(rèn)識她?”
李清簫笑瞇瞇的說道:“她不就是葉緩緩嗎,說起來都見過兩次了?!?p> 葉緩緩問道:“?。磕膬纱??”
李清簫道:“西江三眼蜘蛛那次,還有天后山春獵時出現(xiàn)巨蟒那次?!?p> 李清笙也震驚于李清簫的記憶力,“你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明明那兩次都忙著對付邪祟,還大晚上的......”
李清簫自豪的說道:“但凡是女孩子,只要看過一次我就能記住她的臉。兄長大人啊,這方面你得向我這個做弟弟的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姑娘都希望被男人惦記著。葉姑娘,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了,幸會幸會,你傷得這么重要不要回去歇歇?”
葉緩緩這才知道身旁的“李升”就是“李清笙”,的確他們?nèi)硕季冗^她,只是氣氛略顯尷尬,“不、不好意思,這次我又給你們添麻煩了。謝謝你們,西江那次,還有天后山那次,當(dāng)然還有這次。”
祁櫻仙不屑的瞪了李清簫一眼,拉起葉緩緩的手,“緩緩,我們是朋友,說什么謝謝呢,我們進(jìn)去坐著說。”
李清笙走道葉緩緩面前,意味深長的說道:“原來是天后山陳書由的弟子葉緩緩啊,你師父和師兄我都認(rèn)識,沒想到我們這么有緣分啊?!?p> 葉緩緩也客氣的說道:“能夠認(rèn)識李公子是我的榮幸才是,真是命運使然啊?!?p> 李清笙和葉緩緩兩人都回對方一個“爽朗”的笑容。
李清簫看著他們兩人,敏銳的捕捉到他們兩人肯定有故事。
葉緩緩正準(zhǔn)備給他們?nèi)黄悴?,李清簫連忙制止,搶過茶壺給大家沏茶,“葉姑娘,你千萬別亂動,注意傷口?!?p> 葉緩緩只好坐著,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是重傷之人,“昨晚出現(xiàn)的那個女妖,她是來自很久遠(yuǎn)的朝代。那時候的天下分為很多個國家,由皇帝來統(tǒng)治。這個女妖是從西邊作為和親公主,在船上漂了一個月,被獻(xiàn)給當(dāng)時的皇帝。因她不同于本土女子的長相而深受皇帝的寵愛。她的頭發(fā)是金色的,皇帝很喜歡她的頭發(fā)。后來他們兩國關(guān)系惡化,開始交戰(zhàn),皇帝不再寵幸她,只喜歡其他妃子,她就被皇帝打入冷宮。因為在冷宮備受欺凌,再加上孩子夭折等意外受到打擊,她就崩潰了。
身體和情緒狀態(tài)的不佳,讓頭發(fā)都變得枯黃。她認(rèn)為皇帝是不喜歡她枯黃的頭發(fā),于是把其他也在冷宮的妃子殺死,拔了她們的頭發(fā)作為自己的頭發(fā)。后來見到來送飯的年輕宮女頭發(fā)特別烏黑柔順,把宮女也殺了。她只要見到好的頭發(fā),就黏在木頭小人身上。死了后,帶著怨氣的靈魂便附在這個木頭小人身上?!?p> 聽完這個故事,大家倒吸一口冷氣。
祁櫻仙說道:“怪不得,昨晚她抓住了我的頭發(fā),說喜歡我的頭發(fā),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頭皮發(fā)滿?!?p> 李清簫也說道:“我本來也很喜歡姑娘的長發(fā),自從昨晚見到這女妖,我現(xiàn)在看到頭發(fā)都犯惡心,現(xiàn)在我連我自己的頭發(fā)都嫌棄了。葉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祁櫻仙難得的附和了李清簫的話,“對啊,你怎么知道這個故事的?”
葉緩緩心虛的喝了一口茶水,李清笙突然把她的茶杯拿走,嚇了她一大跳,李清笙說道:“大夫說了,不能喝茶,解藥?!?p> 祁櫻仙責(zé)怪的推了李清簫一下,“你看你,倒什么茶,不會倒水嗎?”
葉緩緩連忙說:“沒事,我也不是很渴,我不喝也行?!?p> 李清簫說道:“待會我就叫人再送些熱水來,來到我們鳳凰山連水都沒得喝傳出去像什么話啊。來,葉姑娘,您繼續(xù)說?!?p> 三人又看向了葉緩緩。
葉緩緩只好說道:“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那個女妖現(xiàn)在被封印住了,那個困住她的手鐲絕對不能取下來,不能讓她沾染到人血。她會吸收人的怨氣,所以千萬不能把她放進(jìn)鎖妖塔?!?p> 祁櫻仙問道:“那怎么樣才能讓她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