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哇!”欣瀅風(fēng)一樣的撲過來,一頭撞進了泠染的懷中,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將她從無盡的回憶中帶了出來,她撞的生猛,泠染本來就身子軟的沒力氣,差點當(dāng)場就撲倒在地上,欣瀅察覺到泠染身體的不適,連忙從她懷中抬起頭,看到那張慘白如紙的臉時,頓時嚇得連哭都忘了哭了。
隨后又是“哇”的一聲,聲音較之前提高了好幾分貝,一股腦的眼淚鼻涕蹭了泠染一身,哭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泠染收回思路,無奈,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乖,別哭了,你看我這不好好的么。”說完又給她擦了擦眼淚。
“好什么好啊?”欣瀅哽咽著道:“長青說姐姐差點就死了,嗚嗚……都是瀅兒不好……嗚嗚,是瀅兒沒有保護好姐姐……嗚嗚……”
“傻丫頭”泠染摸著她的頭發(fā),又拍了拍她哭的一抖一抖的后背,輕笑道:“我真的沒事,長青那家伙的話你也信???你不想想,以我的靈力,誰能傷的了我呢是不是?”
“可是……可是長青說姐姐差點就死在了那個該死的夢魔使的夢境中了,”欣瀅吸了吸鼻子,雙手環(huán)著泠染纖細的腰身不放,算是止住了哭聲,道:“要不是彥宸煊不要命的救了姐姐,瀅兒現(xiàn)在肯定就見不到姐姐了?!?p> 說起彥宸煊,泠染突然想起他離開已經(jīng)有些時間了,當(dāng)時走到匆忙,她都沒來得及問他那天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一記焰火的攻擊,后來傷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于是問道:“彥宸煊,他很忙嗎?”
“姐姐你都不知道,你自從夢境出來已經(jīng)昏睡了十一天了,彥宸煊一直在這照顧你,任何人都不許靠近,我一直想要來看姐姐,但他的臉色冷的嚇人,說不能打擾姐姐休息,然后那個死長青也不告訴我姐姐在哪里?!闭f起這個,欣瀅就一臉痛恨的模樣,隨后又道:“然后這些天,那個叫什么風(fēng)離越的不知發(fā)什么瘋,帶了人不要命的襲擊黑湮玄,短短幾天之內(nèi)就死了好多人?!毙罏]心有余悸的吞了口口水,顯然是沒想到這凡人之間屠殺起來,場面也是如此的血腥。
欣瀅說著又湊到泠染耳邊,小聲說道:“姐姐你都不知道,那個風(fēng)離越一直讓彥宸煊交出姐姐,說如果不把姐姐交給他,他就屠盡黑湮玄所有的人?!?p> 想必是風(fēng)離越的突然襲擊,長青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所以才不得不請彥宸煊回去,不然黑湮玄可能就真的要被發(fā)了瘋的風(fēng)離越屠殺殆盡了。
泠染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她跟那個風(fēng)離越也算是相識一場,但也談不上什么交情啊,他以這樣血腥的方式找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即使不因為她,風(fēng)離越的火煞影譚和彥宸煊的黑湮玄也遲早會有一場血腥決戰(zhàn),因為一山難容二虎,在這世間,除了認輸主動退出這場較量,不然就只能服從弱肉強食這個萬古不變的原則了,只是認輸,于他二人來說,又怎么可能呢?
顯然這次,他們兩派明爭暗斗了幾十年,風(fēng)離越終于再也忍不住主動撕破了臉皮,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要么,他亡,要么,彥宸煊死,就是這么簡單。而這珀陽,黑湮玄和火煞影譚,只能存在一個。
而她,或許就是風(fēng)離越拿來利用的一個借口吧。
“姐姐,彥宸煊他……”見泠染陷入了沉思中,欣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了半天。
她一提到彥宸煊,也不知怎的,泠染只覺得心弦一緊繃,連忙追問道:“彥宸煊怎么了?”
“他好像受傷了,”欣瀅猶豫了半天,還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道:“那日從夢境中出來,彥宸煊像發(fā)瘋的野獸一般,血紅的眸子特別嚇人,也不讓我靠近姐姐,他抱著姐姐一路奔到一處萬年寒潭,將姐姐放在岸邊,然后脫下外衣就跳了下去,待了會兒后上來就緊緊的抱著姐姐,然后又跳下去,我嚇傻了,想過去看看姐姐怎么樣了,但在長青的拉扯中不知被誰打暈了,然后醒來時就在黑湮玄內(nèi)了,任我怎么鬧,長青都不愿意告訴我姐姐在哪兒,只是說有他家主上照顧姐姐,讓我放心。”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姐姐你都不知道你當(dāng)時差點嚇?biāo)牢伊?,你那時候的模樣就像死掉了一樣……”
泠染呆呆的聽著,也不待欣瀅說完,一把拉住她急迫的問道:“那彥宸煊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欣瀅被泠染反常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還是將自己知道的老老實實交代了:“那會兒我看見他回去,臉色很不好,長青說讓人帶我來找姐姐,然后,我一回頭就看見彥宸煊吐血了,他……好像傷的很重。”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去觀察泠染的臉色,長青臨走時交代,讓她什么也別跟泠染說,也不知道自己一嘴長全兜露出來究竟是好是壞,但她是真的不想隱瞞姐姐什么?。?p> 彥宸煊,他傷的很重。
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泠染勉強支撐起軟弱的身子就往外跑,她這才知道自己竟然虛弱到了這種地步,連最基本的飛行幻化之術(shù)都使不出來,可她又不認識路,外面也天黑了,她這樣出去根本就找不到他,于是急急忙忙讓欣瀅帶她回去,欣瀅被泠染嚇得不知所措,只能按照她所說的,使用法術(shù)將泠染帶回了黑湮玄。
站在彥宸煊房外,看著緊閉的房門,泠染還是覺得心里難受無比,她醒來時他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而且他偽裝的很好,連她都成功的騙過了,想必他那時急匆匆的離開,并不是因為風(fēng)離越吧,是他的傷勢發(fā)作了嗎?他是害怕在她面前露餡才忍心扔下她離開的嗎?所以剛一回到黑湮玄就再也沒支撐住吐了血。
泠染只覺得心里一陣抽痛,隨后推開門走了進去,屋里頂上依舊漂浮著那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原本昏暗的房間亮如白晝,她那次走的匆忙沒來得及收回去,他竟然也沒有再摘下來。彥宸煊坐在案前,看見她似乎沒有一點驚訝,放下手中的書信笑的十分好看,隨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她過來坐。
泠染也沒有遲疑,走過去徑自挨著他坐下,還不待她開口,彥宸煊修長的手指已伸到她額頭,輕輕拭干她額頭的冷汗,心疼又略帶責(zé)備道:“身體這么弱,怎么不乖乖待在冰洞好好修養(yǎng)?”
泠染看著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彥宸煊,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天?哪天?”彥宸煊笑眼極其好看,眼見著泠染就要暴走,連忙改口問道:“你是說那天在夢境中的事?”
“嗯?!便鋈军c了點頭,看著他含笑的眼眸大半天,實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只得作罷,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
彥宸煊接過,抿了一口,笑道:“染兒真是貼心,其實那天最后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在大火中是被銀空救出夢境的,剛出來就發(fā)現(xiàn)你躺在那里了。那火,是魔界心魔使的煉心魔火,染兒,你以后若是再遇到,一定要小心點?!?p> 泠染看著他略顯關(guān)心的俊美臉頰,一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傳聞心魔使心闕的煉心魔火,極其惡毒兇殘,能煉化所有身含修為之人的魂魄,使其永世不得超生,想起消失在煉心魔火中的南冥,心便隱隱作痛。自她昏迷之后的事情他一句帶過,說的卻似乎一點把柄都沒有,讓人想去懷疑都難以下手。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那日那人雖是從心闕的煉心魔火中走出來的,但怎么可能會是彥宸煊呢?他明明只是一個身有修為的凡人而已。
“心魔使的煉心魔火,你是怎么知道的?”泠染看著他一具凡人之軀,還是忍不住懷疑地問道。
“銀空說的,我相信他?!睆╁缝语L(fēng)輕云淡道。
“那個銀空到底是什么人?”泠染繼續(xù)追問。
“你怎么還是這么好奇他的身份?”彥宸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泠染微微低下頭,也不再多問這件事,想起那個白衣白發(fā)的銀空,臉上總是帶著半塊雪白色面具,很是神秘,她看不透他的法力,自是也猜不透他的身份,彥宸煊只說他是他的一個下屬,只是不知道,那個銀空,是不是和救她的那個黑衣男子有關(guān)聯(lián),畢竟他二人都帶著面具,那么神秘莫測。盡管心里還是感覺有什么事怪怪的,但她又說不上來是什么,只得將那個神秘男子的影子壓下,又看向笑的一臉無辜的彥宸煊,他故意瞞他受傷的事,想必是不想讓她擔(dān)心,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去揭穿他的傷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如實相告。
“彥宸煊……”
“你是想問我如何救你的對吧?”還不待泠染問出口,彥宸煊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語氣淡淡道:“我發(fā)現(xiàn)你時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知覺了,全身滾燙的厲害,所以我便抱你去了咱們初次見面的那處寒潭,用潭水的極寒之氣驅(qū)散了你體內(nèi)的余熱,你的小命才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