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假參半
“嗚嚶……”
胎盤鬼虛弱的叫聲響起，周樂猛然回神。
他大口的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從心悸的感覺里掙脫。
他剛才陷入了胎盤鬼給他看的情景里，意識差點無法脫離。
這個胎盤鬼大概能使人經(jīng)歷一些過往發(fā)生的事情，就像剛才那一幕，他便是以一只人面食人魚的視角看見的。
“所以說，祭祀還差最后一步?jīng)]有完成?！?p> 讓村上累的尸骨在河流深處與其他人的尸骨融合。
但現(xiàn)在河流里只有他一個人，難道要他自己去死才能完成儀式嗎？
這樣的話完成了儀式還有什么意義？！
周樂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
此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分鐘的時間，他只有兩分鐘去思考對策。
“嗚嚶……嗚嚶……”
胎盤鬼咬著周樂的袖子，不斷嘗試推著村上小姐往水里鉆。
周樂的臉色變了。
“你想說，你來和她融合，然后完成儀式？”
“嗚嚶！”
胎盤鬼將自己的臉貼在村上小姐的臉旁，一層如之前一般在樹上包裹了它身軀的污垢在此時又再度慢慢浮現(xiàn)。
“我的孩子，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為什么他們會讓我這么痛苦呢……我一直在思考，我該如何排解我的痛苦，我嘗試了很多方式，最后我發(fā)現(xiàn)，只有詛咒這個世界才能讓我變得好受一點?！?p> 胎盤鬼突然出聲，將周樂嚇了一跳。
胎盤鬼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的復(fù)述村上累的心聲：“所以我要持續(xù)不斷的詛咒下去，讓世界感受到和我同樣的痛苦，我想要毀掉它，毀掉這個世界的一切，毀掉，毀掉，毀掉……”
“如果我不完成儀式，村上小姐不變成河神的話就會變成鬼，然后離開這里毀掉世界？”
周樂感覺有些驚悚之余，還感覺有些荒謬。
“這里不是過去的幻覺嗎？”
雖然搞不清楚為什么在村民們明明盡數(shù)死亡的情況下現(xiàn)在河神村依然存在，但他非常清楚這里不可能是過去。
穿越過去的力量超越了這個世界容許的鬼怪的限度，連復(fù)活A(yù)PP這種能聯(lián)通各個鬼怪世界的強大軟件在這個世界都會受到制約，更何況村上小姐只是一個由怨念形成的河神了。
連貞子這種怨念不消不散的女人，他的發(fā)絲所為周樂形成的技能·貞子的念寫，使用機會都被壓制為了一次。
周樂并不是覺得村上小姐的怨念不可能超過貞子，而是覺得她的能力不可能幾倍的超過她，達到能夠穿梭時空改變過去的程度。
果然，胎盤鬼搖了搖頭。
“不是……過去……也不是幻覺……”
惡心的粘液在胎盤鬼的身上越來越多，他撐著最后的理智道：
“這里是母親的……內(nèi)心世界……一旦祭祀失敗，她的就會暴走……祭祀的人會被吞噬……再吞噬最后一個……她就能徹底掙脫枷鎖……毀滅世界……”
“可是這個世界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甚至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順利出生吧？”
話音剛落地，周樂便后悔了。
太沖動了。
雖然這確實是他想問的問題，但直接就這么說出來，萬一胎盤鬼真的不干了，那他豈不是間接的當了毀滅世界的幫兇？
雖然他對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但順手能救一把的時候，他也不至于刻意去毀啊。
好在胎盤鬼是個可愛善良的好鬼，它沒有被周樂的靈魂發(fā)問勸退。
“世界其實無所謂……但我想母親……不會被怨恨永遠纏繞……不會再和那個男人的尸骨……永遠糾纏……”
“幫幫我……讓祭祀順利完成……殺了河神……或者讓河神毀滅……河神村的所有人……這樣才能拯救她……”
這個選擇和復(fù)活A(yù)PP給出的選擇相同，要么殺死河神，要么拯救河神。
但胎盤鬼卻對拯救河神的方式細化了一下。
屠村。
周樂對這個村子沒有絲毫的好感，但他卻有個懷疑。
屠村之后村上小姐即使從怨恨里脫離，沾染了血腥的她也必然會是個不理智的硬茬子，到時候的她真的會放過這個世界嗎？
如果周樂要是活下去了，他是打死也不能讓村上小姐去毀滅世界的。
否則他哪還有平靜愉快的時間去看番？
不過說到底，如果村上小姐的真身是河神的話，那他家公寓樓上的又是什么？
影分身嗎？
想不通。
但想不通現(xiàn)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想了，于是周樂道：“到時候我會做出選擇，讓河神死或者解脫的?！?p> “那就好……”
胎盤鬼說完這句話，粘液徹底包裹了它。
它蜷縮在粘液里，就宛若呆在母親的腹中。
此時距離周樂使用健康值后的無敵時間只剩下了半分鐘。
他趕緊撈過胎盤鬼和村上小姐，一頭扎進水里。
這條河水面非常平靜，但水下的阻力卻很大，周樂拼盡全力往下游，就連嗆水了也根本不去理會。
若不是使用健康值三分鐘后的無敵時間太過于bug，恐怕周樂此時已經(jīng)嗆死八百回了。
快點，再快點！
一定要在時間過去前趕上?。?p> “唔呃！”
大量的水涌入周樂的口鼻，他的表情痛苦的扭曲了一瞬。
但是沒關(guān)系，他還活著，他還有機會！
不要停下，只差一點點了！
絕對不能失??！
被擺在祭臺上的蠟燭所點亮的最后一絲火光即將熄滅。
……
……
成功了。
在千鈞一發(fā)的最后一刻，胎盤鬼的尸體與村上累的臉身上共同閃耀出了紅光。
半人半鬼的美人臉在河底浮現(xiàn)。
她緩緩的睜開美目，所有聚集在周樂身邊的人面食人魚都停下了攻擊。
它們?nèi)绯彼阃嗜ィ由窨粗杳灾闹軜?，露出了一個極美與極丑并存的微笑。
“祭祀成功了，我的孩子。”
“是啊，母親，您的靈魂終于得到解放了?！?p> “你的預(yù)言與展現(xiàn)過去的力量非常的美妙，雖然你不知道解放我的人到底什么時候出現(xiàn)，但你知道他一定會是那間房子的租客。”
“沒錯，為此我化作您的樣子，在那附近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索性，我還是成功了?！?p> “不過他居然敢于選擇探索下去，并擁有力量活到現(xiàn)在，真令我吃驚，不過也多虧如此，我們也才能瞞過村上北那個男人的眼睛，順利融合了。”
“但他也真是好騙?！?p> “并不是好騙哦，我的小菊，而是大多數(shù)都真話里摻雜進來的假話，總是不那么容易發(fā)覺的?！?p> 胚胎鬼……小菊想要拯救母親的愛是真的。
只是讓周樂殺死河神這個選項，一次也沒有在她的心里出現(xiàn)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