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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嗎先生

第4章 我是秦葟

你有事嗎先生 念刀刀 2040 2020-04-14 19:08:47

  他只接受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

  因此,上官不想明目張膽或者夸大其詞地炫耀什么,只說:“他可能快結(jié)婚了,所以想低調(diào)點,不會帶我過去。還有,我可能,快被他分手了?!?p>  “分手?”竹茹擰起秀眉,隨即又舒展開來,游刃有余地說:“不至于。秦葟重情重義,不會那么輕易丟下你的。”

  正在愜意分茶的林騰“哈哈”笑了兩聲,但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問她:“你要多少分手費?”

  “十萬。”上官脫口而出。

  “嘖嘖嘖!”竹茹咋舌,“你真的想到絕境了?不過我告訴你,如果秦葟沒主動提出來,你先說了或者暗示了,那你就是找死!”

  “找死不也是她自找的,好學(xué)不學(xué),學(xué)人傍大款?!绷烛v云淡風(fēng)輕地數(shù)落一句,轉(zhuǎn)頭又瞪了竹茹一眼,“還有你,你以為你是專業(yè)拉皮條的嗎?沒老鴇潛質(zhì)還瞎介紹!”

  竹茹姣美的面容浮現(xiàn)一絲憤怒,用力跺一跺腳,說:“是我主動介紹的嗎?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見了一次面,他倆就私相授受了!賴我?”

  上官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她第一次看見秦葟是在一個活動晚宴上。

  美術(shù)行家、商人、藝人觥籌交錯、談笑風(fēng)生,上官那一抹潔白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微渺。她那時剛來蓉城不久,吃不了辣,喝不了酒,因為早已規(guī)劃好的未來和現(xiàn)實大相徑庭,她融入這樣的場合中,還會自怨自艾,會想家、想父母。

  她和千玫都是鵬城傳媒大學(xué)的美術(shù)生,去年畢業(yè),她們雙雙被學(xué)校引薦到蓉城,入了林騰的師門。但來之前的想象,和來了之后是完全不一樣的。

  林騰佛系,從來不說要怎么捧紅她們,只一心給她們灌輸傳統(tǒng)的藝術(shù)觀念,讓她們多加學(xué)習(xí)。于是千玫不依了,從大學(xué)開始只一心撈錢的她索性放棄了這個溫水煮青蛙的職業(yè),改行站奢侈品專柜,盼著有天能遇貴人。

  但千玫不敢對父母坦白,她對上官說的原因是:“你的期望值高,父母的期望值更高。我不想他們傷心?!?p>  上官當(dāng)時覺得很有道理。選擇了堅守之余,她還相信了自己一定會有出頭之日的!

  盡管她心中的失落和不甘總會翻云覆雨、不罷不休。

  宴會里的人太多、太悶了。喝了兩口洋酒的上官感覺喉嚨火辣辣的,心中也悶得慌,便偷偷溜了出來,在酒店花園的一座小橋上,挨著欄桿想事情。

  腳下是潺潺的流水,身后是富麗堂皇的晚宴大堂,耳畔不時有微風(fēng)掠過,她忽而聽到一句:“在這干什么?”

  像大人問小孩的語氣。

  上官回過頭,只見一個身材高挑、干凈斯文的男人。12月的天,蓉城很冷,這個男人一件黑色羊絨長款大衣加身,里頭的馬甲、襯衫、領(lǐng)帶整整齊齊,也像極了他給別人的感覺——一本正經(jīng)。

  這是一個處于金字塔頂端的成功人士。

  上官不認(rèn)識他,但有膽多看了幾眼,長相英俊、鼻梁高挺,眉宇之間皆是沉著冷靜,雖然低調(diào),但氣勢磅礴。猶如HK社會電影,深夜的小巷正在進(jìn)行挾持、交涉,隨著鏡頭一轉(zhuǎn),不遠(yuǎn)處一身黑衣、信步走來的威武人物。

  他走過來,高大的身影擋去了她面前的光線,居高臨下地問:“有事?”

  上官在他籠罩下的陰影里略顯緊張,像回答訓(xùn)導(dǎo)主任一般,“沒事。我,就是出來轉(zhuǎn)轉(zhuǎn)?!?p>  男人微頷首,表示知道了,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叫什么名字,幾歲了?”

  “我叫上官。快,22歲了?!?p>  “上官?這是你的姓氏?名字呢?”

  “名字,愛卿。愛情的愛,莞莞類卿的卿?!?p>  他突然笑了笑,兩指夾了一張私人名片遞給她,“我是秦葟?!?p>  上官仰頭看他一眼,還是不認(rèn)識。但出于禮貌,她雙手接過。

  因為冬天,女孩子的手并不白,被凌冽的風(fēng)刮得通紅通紅的,也只有手指的纖長、原指甲的漂亮,入了他的眼。他又問:“是畫畫的?”

  上官低眉頷首,兩手碰到名片的時候,他手還沒放開,和她僵持了兩秒后,他才說:“缺錢就來找我?!?p>  她的一聲“啊”,結(jié)束了這場對話。

  *

  畫廊工作并不忙,上官今天心不在焉的,一直想著昨晚他手機(jī)里的“容嫣”。下午四點的時候,她給秦葟編輯了一條微信:“等你結(jié)婚了,你還要我嗎?”

  不對,不能這樣問,太有卑微小三的感覺了。

  而且如果他說“要”,那她豈不是真的罪過了?

  她刪掉,重新編輯:“等你結(jié)婚了,我們會分手嗎?”

  ……好像,也不太行。

  她反復(fù)斟酌著,最終發(fā)了一句:“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

  秦葟從來不會秒回她信息。他日理萬機(jī),電話和微信一直響不停,回復(fù)的概率也是看事情的輕重緩急。像上官,她就經(jīng)常得不到回應(yīng)。

  他屬于“見面三分情”的那種人。沒見著面的時候,你可以在心里發(fā)揮自己無限的想象力,去刻畫他的高冷、他的不可一世,但是見了面,你會發(fā)現(xiàn):他待人接物還挺周全的。

  算不得太溫和,但會讓你有一種“他人站在那,就等于可靠”的感覺。

  下午六點,他依然沒回。上官無能挨到七點畫廊關(guān)門了,便小心翼翼地問林騰:“老師,我有事,可以先走嗎?”

  林騰瞥了她一眼,態(tài)度算不上惡劣,“去吧。好好跟他掰扯清楚,如果他結(jié)婚了,我勸你分手。你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應(yīng)該不能接受這種行為?!?p>  上官的表情突然變得陰郁。她有時候也能理解林騰那種老父親的深淵凝視,他脾氣不好,但待她不薄,或許他也是擔(dān)心她一個小姑娘家,落入了大資本家的鼓掌,怕是會落個尸骨殘骸的地步。

  這個道理上官也懂得,這條路不會長久,她心里也比誰都清楚。

  所以當(dāng)她接到一個鵬城的電話時,她就知道,這條路到頭了——

  “我是鵬城過來的秦太太。你在哪?我想跟你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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