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潯歡趴下身子,在尸體身上深深的嗅了嗅。
這一舉動驚呆了一旁的孫乾和蕭衍。
“師父你…”這動作,太猥瑣了吧。
淡定起身拍了拍沾滿了黑灰的雙手:“是油,尸體上被潑了油”。
潯歡示意孫乾記錄:“記,死者燒傷嚴重,全身炭化,四肢呈屈曲狀,眼角褶皺處有炭沫,睫毛尖端被燒焦,內睫毛殘留,全身無衣物殘片都被燒光了,把尸體帶回去,還需詳細解剖”。
解剖!
孫乾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可以不學驗尸了嗎?
“是,師父”。
驗尸房內,潯歡取出工具準備開始解剖:“記,死者口,鼻,咽喉,氣管等處有煙灰和炭沫沉淀,氣管黏膜壞死,肺部水腫充血明顯,右心房充滿紅色流動性液體,血液呈櫻紅色,顱骨凹陷性骨折,疑似鈍器擊打所致,腸胃內留有炭沫,說明著火的時候她是活著的”。
“她是被活活燒死的?”孫乾背對著潯歡問道,他可沒蕭將軍那么膽大,實在是不敢看啊。
“嗯,所有的一切都證明她被燒的時候確實是活著的,走吧,去看看現場查驗的怎么樣了”。
潯歡與蕭衍,孫乾一起前往醉春樓,經老鴇說,她們趕來救火的時候翠鶯確實還活著,慘叫著在火場里跑來跑去沒過一會兒就倒地不起了。
潯歡等人坐于一旁聽王大人審問醉春樓眾人,王大人朝老鴇問道:“翠鶯生前人際關系如何?”
“人際關系一般吧,大人您也知道,這頭牌嘛,難免傲了些有些脾氣也實屬正常,脾氣不好就難免會打罵一些下人啊非要和小姐妹吵吵嘴爭個高下什么的,至于說那種深仇大恨的也不至于有”。
王大人不耐的朝老鴇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傳下一位”。
大門打開,只見一身著火紅輕紗的女子姿態(tài)婀娜的朝眾人走來,孫乾看了看來人一身名貴衣料又看了看自家?guī)煾敢簧聿家拢€偏偏撞了顏色,悄聲道:“師父你千萬別在意,她雖然穿的好看但你長得好看啊,趕明兒我就去給你買最好看最名貴的衣服去,保準你艷壓整個流光城的女子,不,整個錦云大陸的女子”。
“無聊”潯歡表示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孫乾。
蕭衍聞言看向潯歡,這般長相確實是上乘之資,性子也好,這流光城怕是無別的女子可與她比擬吧。
“紅紗拜見各位大人~”聲音嬌媚勾人,一舉一動盡顯嫵媚。
“紅紗,本大人問你,翠鶯生前人際關系如何?”
紅紗輕咬下唇似是在思考:“翠鶯姐姐她脾氣不太好,經常會發(fā)火,我們平時與她一言不合她就要跟我們吵架,不過比起柳娘那丫頭我們算是幸運多了,平日里都是柳娘負責照顧翠鶯姐姐的,翠鶯姐姐一有不順,輕則罵柳娘來出氣,重則直接上手,這不柳娘手臂上的那條疤痕就是拜她所賜”。
詢問了整整一日幾乎一無所獲,醉春樓眾人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小到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到肆意打罵別人,零零碎碎的都不知道從何拼起,不過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翠鶯脾氣非常不好,平時還真是拉了不少仇恨。
入夜,潯歡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她總是會這樣,但凡有什么事情沒完成她就會總是記掛著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松下來。
“莫不是仇殺?”
哐!
“誰!”潯歡急忙翻身坐起,只見一白衣男子正站在屋子正中,月光撒下朦朦朧朧的,雖看不清容貌,但就憑這周身氣質而言他也絕非一般人。
白衣男子長袍一揮,屋內蠟燭瞬間點燃照亮了整個屋子,潯歡這才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劍眉星目,儀表堂堂,他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你是誰?為何要擅闖我的房間?”
男人眼眸含笑,薄唇輕啟:“在下楚南榕,因被人追殺不慎來到此處,失禮之處還望姑娘莫怪”。
“追殺?你全身上下并無半點狼狽,你說你被追殺,是看我是個姑娘好騙嗎?”
楚南榕微愣,都是太急著來見她把這個給忘了,施展術法背在身后的右手鮮血順著手臂瞬間流出,強忍疼痛,不讓自己痛哼出聲來。
“在下真的受傷并非是故意欺騙”楚南榕將滿是鮮血的右手拿出:“方才之所以背在身后是怕這鮮血和猙獰的傷口嚇到姑娘”。
潯歡看向楚南榕右手手臂,果然受傷了,整個袖子被鮮血浸濕不斷滴落在地。
“這你大可放心,我是仵作,一般東西還真嚇不到我,既然你是真的受傷那就留下吧”潯歡指向一旁凳子示意他坐下,后又打了盆清水來為他上藥。
掀開楚南榕右手衣袖,果然有一條長長的猙獰刀傷,傷口很深皮肉都翻起來了。
潯歡眉頭微皺:“看來得給你縫合一下,你忍著點疼一會兒就好”。
“好,有勞姑娘了”楚南榕雙目溫柔的看向認真為自己縫合的潯歡,心中如蜜糖般的甜。
今日醉春樓楚南榕于暗處見蕭衍對潯歡生出了不尋常的心思,一氣之下直接去了月老處,原來是那老頭將蕭衍與這丫頭的紅線牽到了一處,紅線已出自是無法收回,萬般無奈之下他就只能親自到凡間來破壞他二人的姻緣了,也好趁機與這丫頭在凡間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好了”潯歡放下手中藥物:“傷口記得不要沾水”。
楚南榕舉起右手手臂細細觀賞,不得不說潯歡真的很會包扎,誰能告訴他這手臂上這個大大的蝴蝶結是怎么回事。
毒舌模式開啟:“你不是仵作嗎,應該也懂些醫(yī)理,怎么說也算是半個大夫吧,怎么包扎之術這么丑”。
丑!大哥,爺給你包扎就不錯了好吧,還敢嫌棄!
深呼吸,一把拍向桌子:“不會包扎怎么地!有本事你自己包呀!”
楚南榕輕笑,這怎么來到凡間脾氣見長啊。
補救:“雖然不怎么好看,但這份心意本尊收下了”。
“隨你的便,小爺現在要睡覺了,請你出去”潯歡沒好氣道,自己好心給他包扎,不道謝也就算了,還嫌東嫌西的,什么人啊,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楚南榕不解,自己剛才明明都說好話了她怎么還在生氣?
試探開口:“姑娘…”
眼神殺:“給我閉嘴!”
一口答應:“好”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第二日一早,潯歡睡得正香,突然被敲門聲驚醒,只聽:“師父不好了!醉春樓又死人了!”
“什么!”潯歡只得強行支配著自己從親愛的床上爬起,快速洗漱穿衣朝門外沖去。
醉春樓內,潯歡跟著孫乾朝案發(fā)現場走去,一路上還不忘和同僚們打個招呼。
紅紗房間…
只見紅紗皮膚蒼白,身上滿是白霜僵硬的躺在地上。
“?。∥业募t紗哎!你怎么死的這么慘??!我的搖錢樹哎!你走了讓媽媽我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