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是醫(yī)師不是法師
毫無疑問,厲銘昨晚又沒睡好,眼下烏青較前一天更加明顯,一臉疲態(tài)。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得天獨厚的魅力,還是那么冷峻不凡。
因嚴(yán)重失眠,面對桌前早餐毫無食欲。
若水想,該到時候現(xiàn)身了,于是退至一旁,閉上雙眼,陷入冥想。
就這樣,厲銘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不合理的景象。
本想視而不見,夾起一顆剝了殼的雞蛋,結(jié)果還沒放到碗里,便察覺到一道火紅身影跳躍上桌。
且正在試圖攻擊他,條件反射扔掉筷子抬手反擊。
出乎意料的,這次他居然碰觸到了它。
但對方招式古怪刁鉆,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輕易就將他的拳頭給避開了。
緊接著喉嚨一緊,一只利爪箍在他頸子上,這才抬眼去看對方面貌。
當(dāng)瞧清對方真面目的瞬間,瞳孔驀地縮緊,似全然沒想到對方竟是這副模樣。
和其他人不同,未被其容顏所驚艷,所有驚訝都來自于對方的穿著打扮。
古裝……新娘子?
有別于傳統(tǒng)的鳳冠霞帔,也看不出是來自哪個朝代的服飾,若加上個鳳冠,或許能接近漢朝。
但她沒有,前額青絲全數(shù)梳至腦后,以紅綢綁束。
在這個新時代社會,他還沒見哪個女人的頭發(fā)能長至腿彎,還如此烏黑直順過。
兩縷墨發(fā)自腦后垂落胸前,紅寶石耳墜點綴得細(xì)長頸子尤為漂亮。
五官俏麗,眉目精致,眼尾小黑痣如畫龍點睛,增添無限風(fēng)情。
艷紅羅裙外罩一件透明薄紗,腹部一條紅綢緊束,完美的勾勒得纖纖蠻腰不盈一握。
這是一個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屬上上乘的傾國佳人,何以非要纏著他不放呢?
這才是千年前的太叔若水,是她被困于墓穴之時的模樣。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身穿嫁衣赴黃泉,但那段記憶肯定不美好。
操控著幻境,將男人一點點提起。
“你……是誰?”厲銘眼眸驟瞇,迸射出足以震懾人心的鋒芒。
哪怕已經(jīng)因?qū)Ψ嚼煲舷?,依然沒有半絲畏懼,大手幾欲將其揮開,對方卻總是能瞬時躲過。
最終選擇抓到對方手腕上,剛要直接扭斷,可令他煩悶的是,那看似纖細(xì)的小臂,居然比鐵還剛硬。
所以這個不是人!
身穿紅衣的若水冰眸暗沉,殺意盡顯,咬牙狠聲道:“你人生的終結(jié)者!”
殺了他,對,就這樣殺了他。
仿若有個聲音在耳邊瘋狂叫囂,若水非常配合的收緊力道。
好像只要掐死他后,一切都能結(jié)束一樣,完全忘記手不能沾血的忠告。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無端闖入的聲音喚醒了若水的神智,想都不想,隱身到窗簾后。
而摁在晶石上的拇指不曾松開,嘴角揚起個弧度,煞是邪佞。
洪秀英走近餐廳,望著厲銘的樣子就跟見了鬼一樣。
厲銘還被紅衣女鬼掐著脖子,怎么掙都掙不開。
眼見女鬼將惱恨的目光轉(zhuǎn)向母親,趕緊向后揮手,艱難催促:“快……快走!”
“兒子……”老太太猛吞下口水,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在她看來,厲銘就跟中邪一樣,自己掐著自己脖子往上提。
連揮手讓她離開時,左手還不忘在頸子上用力收縮,現(xiàn)在又變成雙手并用了。
一張臉因血液無法流通而漲紅,額頭青筋暴突,煞是嚇人。
顧不得別的,把包包一扔,哭喊著上前用力去拉他的胳膊:“啊啊啊,厲銘你在干什么?你想掐死自己嗎?”
若水鄙夷一笑,拇指移開,看你這次還怎么強撐下去。
以前怎么就沒想到讓他在人前出盡洋相這招呢?
有趣!
像是桎梏解除,厲銘手臂一松,任由母親緊緊抓著。
脖頸上的疼痛告訴他那東西是可以殺死他的,想起老太太方才的話,自己掐自己?
邊抬起雙手查看邊愕然落座,想到什么,又揚起俊臉,冰魄一樣冷凝的眸子開始在屋中掃視,后問向母親:“你沒看到那個女人嗎?”
“女人?”洪秀英放下快撥出去的電話,大略看了看四周,后憤怒地拍打起男人肩膀:“什么女人,什么女人,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這里發(fā)瘋,我的天哪,不行,你肯定是精神失常了,我得趕緊讓你爹弄個精神科醫(yī)生過來!”
說完后,哆哆嗦嗦的雙手就又開始擺弄起手機。
“不用了!”厲銘一把摁住她,努力調(diào)整下呼吸,不耐煩的道:“我精神狀態(tài)好的很!”
“那你剛才?”自從前天晚上開始,她就在想這個問題。
厲銘從小一直都很優(yōu)秀,從來不讓家長擔(dān)心,為人謹(jǐn)慎自律,絕不會跟她亂開玩笑。
今天也是因為太擔(dān)心,順便過來看看,果然,這小子出事了。
某男不知道該怎么說,可不講明白,今天恐怕別想再出門。
煩躁地抿抿唇,終于松口如實道:“一只小鬼而已,無傷大雅,你走吧,我也該去公司了!”
“什么?”洪秀英暴呵。
厲銘懶得跟她再啰嗦,站起身,從上至下俯視老太太,面無表情道:“我說不用你管,而且醫(yī)生只負(fù)責(zé)治病,不負(fù)責(zé)抓鬼!”
傻愣愣地目送兒子離開,老太太雙腿一軟,差點背過氣去,扶著桌子快速撫摸胸口。
不行了不行了,她要被這一家給活活氣死了。
“喂?你是那個厲銘見過的精神科專家嗎?
我是他媽媽,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個情況?”邊客客氣氣請教,邊把車門拉開坐進去。
女司機從后視鏡平靜的看了眼,默默啟動引擎向山下行駛。
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精神科?還專家?少爺精神出問題了?
‘您別擔(dān)心,厲先生只是精神疲累,壓力過大,才會不斷產(chǎn)生幻覺,
我也問了他很多問題,但他并不配合,更拒絕治療,所以恕我無能為力!’
洪秀英感覺自己整張老臉都在抽筋,‘不斷’產(chǎn)生幻覺?大叫:“可他剛才自己死命掐自己脖子,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就自殺了,你還跟我說什么‘只是’精神疲累?對了對了,他剛才還說看到了個女鬼,這些也不要緊嗎?”
那邊沉默了會才回應(yīng):“那他要掐自己脖子我能有什么辦法?而且我是個醫(yī)師,不是法師!”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若不是在車?yán)?,老太太非跳起來不可,沖傳聲筒一頓猛噴:“別忘了你是個醫(yī)生,職業(yè)道德丟哪里去了?世上哪來的鬼?我兒子只是精神上出了點問題,你居然跟我講什么鬼啊法師的,你不信不信我真讓人去給你辦場法事?”
可惡的混球,他就是這么糊弄病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