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酸苦老爹

　　“來來來，試試爹的手藝?！彼瓮ńo宋念舀了一碗雞湯。

　　從城門口接到宋念，看宋念風(fēng)塵仆仆的疲倦樣子，宋通就心疼的不行，拉著宋念跟楚河告了假，就直接回到宋宅。

　　讓宋念驚喜的是，父親居然早早就燉了一鍋雞湯，等著她回來。

　　“爹，我正餓著肚子呢？”宋念美滋滋端起碗就要大喝一口，這幾天盡跟著黑甲軍那幫臭老爺們吃大鍋飯了，今天也該享受一下。

　　不過，她鼻子微微一動，就疑惑說道：“爹，這雞湯怎么有點酸有點苦??？”

　　宋通臉色一變：“我聞聞。”

　　宋念急忙說道：“沒事沒事，爹，應(yīng)該沒壞，可以吃的?！?p>　　嗨，望聞問切技能高了，五官敏銳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這雞湯不過是略微有些酸苦味道，放這個時代也是正常。

　　宋通卻不由分說，拿過宋念的碗，仔仔細(xì)細(xì)的聞了半天，才臉色一板：“雞湯放壞了，別喝了?！?p>　　“沒事吧……爹你放了幾天啊？”宋念忍不住問道。

　　“也沒放幾天，就是你走的那天晚上燉好的，等你回來喝。”宋通隨口說道。

　　宋念捂了捂額頭，那就起碼五六天了，這雞湯肯定壞了……

　　“你歇著，我來倒吧?！彼瓮ㄕ酒饋碚f道，隨即就走出房門。

　　很快，宋念就聽到外面一陣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得，老爹看來面子上掛不住了，好不容易做碗雞湯給乖女兒喝，結(jié)果還餿掉了，不過這樣也不用摔鍋摔碗吧。

　　很快，宋通就回來，拎著幾份熟食和饅頭遞給宋念：“今天就吃這個好了，能吃的慣不？”

　　宋念笑吟吟的接過來：“爹，只要你買的，女兒都喜歡。”

　　宋通眼眶一下子紅了紅，轉(zhuǎn)身說道：“你慢慢吃，爹去收拾……再買口鍋回來。”

　　宋通去收拾殘局，宋念閑來無事，干脆掏出路上那本帛書開始繼續(xù)鉆研。

　　胡文雖然不懂，但是……這帛書上畫的有些東西，她似乎有些熟悉。

　　有些是石塊礦物，有些是奇異的晶體，還有些花草樹木，最后……則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抽象圖案。

　　別的不太懂，但是那些花草樹木，她對其中幾種還是十分熟悉的。

　　都是……常見的中藥材。

　　所以宋念猜想，這，應(yīng)該就是胡醫(yī)康命傳承的塞外醫(yī)術(shù)了。

　　想不到，塞外的胡人，都能出醫(yī)書了？

　　既然是醫(yī)書的話，宋念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學(xué)習(xí)的，關(guān)鍵時刻，她可以轉(zhuǎn)行當(dāng)個蒙古大夫嘛，總比仵作強多了。

　　只是，怎么找人學(xué)胡文呢？

　　正好老爹回來，宋念就問老爹，縣城里誰懂得胡文？

　　結(jié)果……被老爹用很鄙夷的眼光瞪了好一會兒：“這里最懂胡文的人，就在黑甲軍里?！?p>　　宋念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宋通氣的搖頭：“我的好女兒，如果楚大人身邊沒有幾個精通胡文的人，怎么會大老遠(yuǎn)跑到云中榷場去？這語言不通，去那邊又能做什么？”

　　宋念一拍腦門，知道自己犯了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

　　她可以隨便找個老頭幫自己翻譯，楚河卻不行，楚河身邊必須有人精通胡文才行。

　　否則，被人騙一下，那就是那數(shù)千黑甲軍士卒的命開玩笑了。

　　再說楚河身份那么尊貴，身邊有個懂胡文的人，這才正常嘛。

　　說干就干，宋念吃飽喝足擦干抹凈，帶著那卷胡文醫(yī)書，就直接去找楚河了。

　　黑甲軍在城外駐扎，楚河此時卻在城里視察軍糧。

　　宋念心虛了……籌備軍糧是她份內(nèi)的事，不該讓楚河操心的。

　　“宋主簿，可是享完了天倫之樂？”楚河背對著宋念，淡淡問道。

　　宋念急忙說道：“這是回家吃頓便飯而已。對了，楚大人，我們何時開拔去九原府？”

　　黑甲軍在廣丘縣城只是暫時停留，這一行的主要目的，還是押送薛虎去九原府聽審。即便以楚河的身份，邊關(guān)出了這種大事，也要去九原府走一趟，將人證和罪犯都交由九原府處置。

　　用林老的話說，殺了也就是殺了，但是事后最好給各方留個面子，花花轎子人人抬，能不得罪的地方，還是不得罪的好。

　　對這個想法，宋念也是支持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我方才查看了一番，這幾日剛好塞外傳過來的牛羊多了許多——正好充作軍糧，制作軍糧的時間，士卒們也正好休整一下?！?p>　　楚河這樣說，宋念便連連點頭，盤算道：“路上我便算過了，大約三日就可以準(zhǔn)備充足，其余的可以讓劉嫂他們繼續(xù)制作，若是大軍沒有按時回到此地，她們也可將制好的軍糧售于來往商隊。嗯，我家在本低有些人脈，此事可以幫忙?！?p>　　“嗯，宋主簿能如此上心就好?！背硬幌滩坏恼f著，讓宋念有點難受。

　　這個……怎么開口呢？

　　最后，宋念一咬牙：“楚大人，屬下有一事相求?！?p>　　楚河站起來，回頭看宋念：“何事？”

　　“屬下……屬下在云中榷場時，得到一冊胡人醫(yī)術(shù)，只是苦于不懂胡文……”宋念硬著頭皮說道。她總覺得和楚河開口不太好。

　　“終于肯說了？”楚河淡淡說道：“你以為此事你可以瞞很久？”

　　“瞞？”宋念愣了，難道……這玩意不是我自己的私有物么？瞞什么瞞！

　　“既然你肯說，我便既往不咎，林老?！背臃愿赖溃骸斑@幾日你便和宋主簿一起，將那胡人醫(yī)書譯為大永文字。也許將來……頗有用處。”

　　“是大人?！绷掷显谝慌悦C然說道。

　　“嗨，怎么我拿本醫(yī)書，就還既往不咎了？”宋念嘀咕。

　　“宋主簿，你方才說什么？”楚河回頭。

　　“楚大人，我的意思是說，這胡人醫(yī)書雖然粗糙，遠(yuǎn)不如我大永國醫(yī)術(shù)精湛，但將來我大軍身入大漠，身處草原大漠之間，想要踏破者陰山，就必須懂得這胡人醫(yī)術(shù)，方能就地取材，醫(yī)治士卒！”宋念義正言辭說道。

　　“嗯，好了，去吧?！背訐]手趕人。

　　得，明明我大功一件拿到醫(yī)書，怎么就變成既往不咎了？算了，反正這醫(yī)書自己也看不懂，能白嫖一個翻譯，還是我賺了對不對？

　　宋念反復(fù)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