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一葉走了,他是揣著心滿意足走的。
莫友千哭了,他是掩面欲哭無淚哭的。
挨千刀的聶一葉,你給我等著,今天老爺我有事,不跟你計較了,等下次,下次我要你連本帶帳全給我還回來。
“唉西!”
惡狠狠的吐了一口氣,在心里又肆意謾罵了一遍聶一葉后,莫友千立馬又換上了一副迫不及待的笑容,屁顛屁顛的跑進了雜貨鋪,順手還把那扇只能擋雨不能遮風(fēng)的破爛木門給鎖上了。
......
回家的路上,聶一葉掂量著手上的這兩本書,一想到又省了四十塊錢,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簡直都樂開了花。
只是沒想到啊,莫有錢這個老家伙一大把年紀(jì)了,還這么有雅興。
嘖嘖,難得,看在你今天這么主動降價的份上,我也就不去拆穿你了。
聶一葉在心里暗自給自己標(biāo)榜了一個“關(guān)懷備至”的標(biāo)簽。
至于是不是真的關(guān)懷備至,那就只有莫友千這個實實在在經(jīng)歷過的人才感受得到。
一天沒有回家見著自己小姨,聶一葉這心里很不是感覺,現(xiàn)在他正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趕去,只希望能夠早點見著她。
相互依存的兩人最懂得親人之間感情的珍貴,更何況還是在這么一片末世廢土景象的時代。
斷壁殘垣形容的是廢墟,比這個好點,起碼聶一葉的家還算抵擋的住普通的風(fēng)雨,但也絲毫好不到哪去。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房子,正面開了兩個孔,一個長方形,一個正方形,兩個孔都用一塊灰褐色的木板遮掩著。
墻壁整體灰黑,像是被什么東西燒過了一樣,條條寬如拇指大小的裂縫在上面穿插而過,稍稍一數(shù),就有不下五條,這還是在剛?cè)胍沟臅r候,這要是白天,看到的怕是更多。
房子旁邊還矗立著一根筆直干枯的樹干,最上面有一根細(xì)線與不遠處同樣的一根樹干相連。
只是不同的是,不遠處旁邊的是一棟像模像樣的石磚房,遠不是聶一葉這個殘破的四方盒子所能比的。
回到家門前,瞧見了從木板縫里射出來的幾縷昏黃的光線,聶一葉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笑容,緊接著他便朝房子里面喊道:“何老二,你小爺我回來了,一天沒見有沒有想我?。课医o你......”
但還沒等聶一葉把話說完,只見一聲虛弱中卻透露著幾分倔強的怒吼女聲從里面涌了出來。
“滾!!還敢叫何老二,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聶一葉臉上非但沒有被別人怒吼后的尷尬,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沒有去理會這道聲音,聶一葉移開遮掩著那個長方形的木板后,跟竄煙似的就溜進了房子里。
“噔噔?。 ?p> “看我今天給你帶回了啥東西?”
一進門,聶一葉首先就把手上的書本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準(zhǔn)備隨時去迎接自己小姨的驚呼。
但過了一小會,驚呼聲還是沒有傳來,按理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驚呼的時候了啊,怎么今天沒有了呢?
這讓聶一葉好奇的挪開了擋在自己眼前的那兩本書,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面色蒼白,毫無精神氣的臉,看樣子,年紀(jì)似乎跟聶一葉差不多,應(yīng)該也就稍稍比他大幾歲。
小姨何心雪長得并不是多么漂亮,多么傾國傾城,但也不算太差,很耐看,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
只是穿在她身上的那件干凈衣服像是一個大麻袋一樣套在她身上,讓人看了覺得心疼,這都是營養(yǎng)不良的結(jié)果,哪怕在這方面聶一葉做出了極大的努力,但依舊不太管作用。
何心雪臉上唯一充滿精神氣的就數(shù)那雙鑲嵌在臉上熠熠生輝的眸子了,看一眼,似乎都能攝人心魄一樣。
但是現(xiàn)在,這雙明亮眸子上卻被一層霧水給覆蓋了起來,也不曾留下,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這讓看到的聶一葉心里不由的一痛,感覺像是被人拿刀子在心窩里扎了一刀然后拽出的時候還特意扭轉(zhuǎn)了一下一樣。
“怎......怎么了?是不喜歡我給你準(zhǔn)備的驚喜嗎?”聶一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何心雪一改剛剛那女漢子般的怒吼氣勢,搖了搖頭,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快速接過聶一葉手上的書本后,露出了一個還算有生機的微笑說道:“沒......沒有,我很喜歡。”
自己這侄兒一天不回來吃飯,加班加點的工作,就是為了多買兩本書讓自己高興,這讓何心雪心里不由得感動萬分。
但又因為她那倔強的性格,哭又哭不出來,只好這樣讓霧水彌漫了她的整雙眼睛。
緊接著,何心雪又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不希望讓聶一葉的注意力過多的放在自己的情緒上,說道:“一天沒吃飯餓了吧,快,菜還熱乎著呢,吃了飯再聊。”
聽了何心雪的這句話,聶一葉心里非但沒有感到欣慰,反而還多出了些許擔(dān)憂。
聶一葉擔(dān)憂的質(zhì)問道:“又做飯了?不是說不讓你做了嗎?你怎么又做上了,你自己什么身體狀況你不知道嗎?”
“沒有沒有,這不是我做的,是我拜托嬸子幫忙把中午的飯菜熱了一下,正好趕巧你也回來了?!焙涡难┻B忙解釋道,生怕聶一葉過多的擔(dān)心自己。
“中午的飯菜?你中午沒吃完嗎?”
得,這話一說完,聶一葉心里就明白了,這人鐵定是又沒吃,而是在晚上等著他回來一起吃了。
果然,何心雪睜著她那雙明亮的眸子躲閃了一下,接著又很誠實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他的話。
得到了何心雪的確認(rèn),聶一葉無奈的嘆了口氣后,輕輕點頭說道:“行吧,先吃飯,吃了飯再說?!?p> 本來聶一葉還想問她為什么不吃中飯的,雖然他之前也特意強調(diào)過,要是他加班的話,可以不用等他回來吃飯,但現(xiàn)在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答案了,肯定是因為她“倔”。
不愧是一家人啊,就連這脾性都是一樣的,聶一葉心里是即無奈又苦惱。
飯菜并不是多可口,甚至有點難以下咽,一盤菜里全是野菜,除了那幾塊黑乎乎,不知是何物身上的肉以外,別的再沒有其他的了。
哦,稍微還有點鹽巴,這倒是一個值得一提的“美味”。
因為何心雪身體虛弱的原因,再加之聶一葉他自己每天也要去工廠上班,所以他們倆一天的伙食基本上都是拜托給了涂狼他們家的。
而菜里那些黑肉塊也是聶一葉特意要求涂狼家加的,目的是能夠給何心雪提供較多的營養(yǎng)來養(yǎng)護身體。
為此,聶一葉還支付了給了涂狼家一大筆錢,不然以往連這肉塊都沒有,而他也不會在外面表現(xiàn)的那么“摳摳搜搜”。
至于為什么何心雪的身體會這么虛弱,其實這就要打她小時候說起了,什么原因一直都不清楚,就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醫(yī)術(shù)和醫(yī)價,別病沒找出來,反而還把全家人的性命搭了進去。
倒也不是說他們不想治好何心雪的病,但奈何生活太過于窘迫,也只好過一天算一天了,萬一哪天它自己好了呢。
聶一葉他們家,除了父親聶柏山以外,再沒有其他旁支,而母親何心慧來到他們家時也只是帶了當(dāng)時候還是小孩子的何心雪一個人。
現(xiàn)在聶柏山和何心慧因為獸潮的原因沒能夠安全逃脫,剩下的也就聶一葉和何心雪兩人了,除此之外,他們這家應(yīng)該是沒人還存活在這個世上了。
“何......”
第一個字聶一葉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眼神向他射來,嚇得他趕忙止住了后面的字。
把嘴里的飯菜吞咽下去之后,聶一葉又轉(zhuǎn)而微笑的說道:“小姨,你把手伸出來,再給你一個好東西。”
真是的,明明剛剛還一副弱不禁風(fēng),哭哭啼啼的樣子,怎么一談到“何老二”這個稱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呢?
雖然也不知道剛剛為什么突然表現(xiàn)的那么感動,應(yīng)該......不只是買書的原因,畢竟這件事情是他早就答應(yīng)給她了的,但也不要翻臉跟翻書那么快吧。
“什么東西?”何心雪好奇的問了一句,緊接著就把手伸了過去。
聶一葉沒說話,而是從他那件臟兮兮的灰色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東西放到了何心雪的手上。
何心雪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顆用油紙包裹著的拇指大小的東西。
滄海里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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